舒以墨浅淡的吸了口气,也收回了眼神。
心中的火气一吐为快,看着安于生隐忍着也不敢发作的感觉真的很享受很美妙,更因为卸掉这么一个包袱而感觉到松口气。
虽然跟安于生彻底决裂成这样,舒以墨心底仍然会有一些沉郁,但是想起舒家,想起自己,她便也释然了。
亲情这东西,血脉固然剪不断,但是,到底情由心生,重不重要,还是在自己,对安家那些人,以德报怨只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舒以墨早就受教过了。
昨天晚上,龙城御还暗示了一下她,想必也是担心她不能放手得太坦然干脆,如今看来,连她舒以墨都低估了自己冷心的程度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出去透个气,晚上再回去,帮我跟龙城御说一声。”
舒以墨落下这么一句,便也提着脚步往前方的暖阳里走了去,温暖的光晕笼罩了她一身。
“少夫人,少爷让你……”
阿东还是有些犹豫,少爷可说了,让他们办完事情直接回龙腾集团。
“跟他说我高兴,出去庆祝一下。”
话音落下,也朝路边走了去,阿东刚想追上去,不想舒以墨已经上了出租车。
……
阿东悻悻然的回到龙腾集团,把这事情跟龙城御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嗯?”
正在给架子上的几株蔷薇花浇水的龙城御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水瓶往旁边一搁,拿过毛巾擦着手,也没有看阿东,一边道,“倒也像她会做的事,随她高兴吧,应该是见朋友去了,傍晚再给她打个电话,过去接她。”
“是,少爷。哦,对了少爷,白伟的事情……好像,好像……范凌爵找了龙裕达……”
后面的话,阿东是刻意压低声音的,说着,也是小心翼翼的观察龙城御那张俊脸。
然而,龙城御脸上自然是不见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将手中的毛巾往一旁的架子上扔了去,淡淡道,“楚霆办事的能力越来越回去了,这么多天,这盘棋还没下成死棋。”
“也不能怨楚少,总得走程序。”
阿东见龙城御这字里行间不太对,当下也低声的开口,“眼下也是刚刚收假回来,很多事情都耽搁了。”
“程序?她当初进去的时候也没见真的讲程序,纪委那边什么时候那么矜持了。”
龙城御云淡风轻的语气传来,阿东当下也就听懂了自家少爷那个‘她’指的是谁了——
当初舒以墨之所以定罪那么快,还有狱中艰苦的生活,这个白伟可是做了不少的功夫,少爷现在摆明了就是要这个白伟好看,偏偏还说得那么……
矜持?
阿东寻思着,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少爷放心,纪委那边本来盯着这一块就很紧,再加上曾义聪的事情被楚少抓住了把柄,罗大成那边再也不敢冒险了,这白伟又是证据确凿,他们翻不了盘!范凌爵这么做,想必也是想给白惜儿卖个人情罢了,这范凌爵还真是区别对待,想当初少夫人进去的时候他吭都没有吭一声还是少爷……”
阿东说着,又小心的打量着龙城御,发现龙城御一脸淡漠,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那范凌爵也配跟他们少爷相提并论?
他们的少爷所向披靡,不管是事业还是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更不用说,舒以墨本来就是少爷的未婚妻,范凌爵真是肥了他的狗胆敢践踏了少爷的人,这种人,就应该弄死他!
“康安药店的事情,动作快些。”
龙城御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交代了这么一句。
阿东点头,“是,少爷。已经全部安排下去了,约莫正月十五之后就差不多了,需要挑一个日子举行开业仪式吗?”
阿东也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事情交到他手中,他自然也能完成得令人满意。
“不必了。”
龙城御简单的应道,顿了一下,又听他继续道,“多安排几个人,事情的进度跟她汇报就行。”
他也不知道她想要弄成什么样子,行外人,瞧着也还是让她自己折腾去吧。
……
通往Y市外环北郊的法桐大道上,车子缓缓在路边的公交车站台停了下来。
车门很快便被打开,一抹绯红色的身影从车后座走了下来。
正是舒以墨,两只手上还提着两大袋满满的东西,下了车,便也直接朝一旁的水泥小道走去。
眼前是一大片荒地,是Y市的北郊外,政府这些年也正要开发这边,这边大多是一些开发中的工地,水泥小道旁边是一个练车场,现在正有不少的学员跟教练正在练车,小道的右边则是一大片废弃的废品回收站。
舒以墨穿过那片荒地,终于来到一间简陋低矮的小楼房前。
小楼房并不大,看着也就是那么简单的一房一厅几十平而已,厨房还设在外面,房子的四周很空旷,偌大的荒地上也就是伫立着这么一间低矮的小房子而已。
两旁还堆积了很多废弃的轮胎,还有收集好的废纸箱壳。
低矮的房门前,一位老人正将脚踏三轮车上的废纸箱壳拿下来整理好。
老人的年纪应该很大了,满脸的皱纹,头发也尽数白了,但是人看起来却还挺精神,围在她身边的,是一大群大小不一的狗。
“你回来了!”
老人看到舒以墨的时候,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喜悦的笑容。
舒以墨也看着老人,脸上也有些久别重逢的微笑,淡淡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两大袋东西往一旁的石板上放了去,然后接过老人手中的那一捆纸皮,放好。
“你去哪里了?两年多了,我还以为你离开不会再回来了,这些小家伙也挺想念你。”
老人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她唯一的儿子因为做了警察的线人被杀害了,当时联系他的人正是舒妍,从此以后老人就一直自己一个人,陪伴她的,便是这二十多条流浪狗。
舒以墨经常来看她和这些流浪狗,这些狗,舒以墨也都能叫得出名字。
“没事了,这次以后,就不会再走了。”
舒以墨微微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一旁凑过来的一只小胖狗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