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声怒骂,可以说是直接就将这次的所谓“和谈”给闹崩了。对方要我们当着赣州所有阴阳先生的面,置办酒席,给他敬赔罪酒,这个要求就是打死我们也不可能答应。别说敬酒赔罪,就是要我就现在说声对不起,我都不会愿意说出口。
如今可以说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关乎着我们的名声。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如果今日我们低身赔罪,那我们也就不用在这个阴阳行当里混了。更何况,张正林之前也说了,这次其实就是阴冥堂在背后给柳家撑腰,要以此来打压正派人士,如果这次我们答应了柳一手的要求,这不就正中了阴冥堂的奸计了么,如此一来,丢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脸,更丢了阳天门的脸。
当然,虽然我们还不是阳天门的人,但是张正林就是代表着阳天门而来,已经就是等于阳天门就是我们的靠山了,这次和解之事我们输了丢了脸,自然就等同于是阳天门输给了阴冥堂。
也正因如此,所以张正林面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他眉头微皱,然后说:“柳一手,你这话可就说太绝了吧,咱先暂且不说这事谁是谁非,你这样打脸,还有商谈的余地么,这不是硬逼着武斗吗?”
柳一手冷笑道:“张老,我是看在您这老大哥的面子上,这才让他们进了我柳家的门,要不然我是决计不会答应跟他们见面谈这件事情的。既然他们要跟我和解,自然需满足我的要求。”
柳一手这话等于是把双方的位置给玩了一个花样,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像是我们要求他和解似的。
“哼!”当下陈贤懿就忍不住冷喝道:“是谁要和解,如今言之还太早了,反正你儿子的小命还捏在我们的手里,你这做老子的都不怕儿子送命,我们还怕个球啊。大不了咱就再让你儿子尝一尝针蛊的滋味,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求着谁和解。”
“你……你敢!”柳一手当时就面色铁青,也不知道是被陈贤懿的话吓成这样的,还是被气成这样的,指着陈贤懿就警告道:“你要是敢动手,老子就让你们出不了这个门!”
“老子就敢动手,你又能怎样!”陈贤懿脖子一硬,眼睛一眯。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要出事了。陈贤懿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好好的和他说话没事,你若跟他来硬的,就算他明知打不过你,他也会拼了命跟你斗个你死我活,属于那种打死不输势的人。
“怎么,上次老子没让你被出租车撞死,你真以为我要不了你这条小命么。我告诉你,上次是你小子运气好,捡回去一条小命,你若敢动手,我今天就要了你小命。”柳一手一步迈出,大有就要动手的势头。
陈贤懿哪里会吃这个憋呀,当下就转头对费三娘喝道:“三娘,弄死柳雷那龟孙去!”
话音刚落,一直阴着脸的邓老头就大喝一声:“你敢!有我们老辈在这儿,岂有你这种小辈猖狂,你算什么东西!”
邓老头说话了,柳一手倒是不再跟陈贤懿斗气了,但是陈贤懿却不吃这套。之前也说过了,他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来硬的,他也不认你。
“我就猖狂了,你能怎么样!”当下陈贤懿就直视邓老头,然后转头对费三娘道:“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是不会好好谈事的。”
费三娘点点头,然后就口中开始默念了起来,嘴皮动了动,接着那边柳一手的儿子柳雷就出事了,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脑袋就倒在地上打起一滚!嗷嚎之声,那真是听得让人汗毛直栗。
这下可就热闹了,柳一手当下就跳了起来,大喝一声:“老子要弄死你们!”说着,就要扑将过来。而邓老头带来的另外三个人也立马窜了过来,大有就要动手的意思。
这时,费三娘则指着柳一手大声喝道:“你敢!你动我们一下试试,我立马取了你儿子狗命!”
费三娘这声喝令,可谓是平地一声吼,那本想冲上来拼命的柳一手,还真是不敢上前来了,只得怒瞪着费三娘,气得火冒三丈。而这个时候,柳雷还在地上哀嚎惨叫,听得柳一手全身颤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此时的情况可谓是变得十分微妙,气氛十分的紧张,只要哪一方只要稍微想动手,可能就会出人命。
“张正林!你的人也太放肆了,这还有来谈事的样子吗,当真不把我这老辈放在眼里了么!”邓老头一拍茶几,只见那实木打造的茶几顿时就被他拍了个粉身碎骨,也不知道这家伙手上功夫得多么了得。
张正林此时倒是面带微笑,说:“邓老头,这可就怨不得我的人了,你又不是没听到刚才柳一手说的话,毫无商谈的余地,要不然也不会闹成这般田地。”
邓老头说:“好了,都没闹了。都是阴阳行当里的人,有什么话都好好谈,真要闹出人命来了,我想大家的面子可都不好看。”
“既然邓老头你也明白这个道理,那我也就放心了,有你邓老头坐镇,如果柳雷还死了,这事传扬出去的确不好听。”张正林这话是在警告对方,如果你们真要闹的话,那么柳雷就死定了,毕竟你邓老头是阴冥堂派来的,连个人都保不住,自然阴冥堂的名声也受损。
邓老头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听到这种赤裸裸的警告威胁之语,却也只好咽了下去,然后抬头朝我们看了一眼,说:“怎么着,你们难不成还不停手么?难不成非要逼老夫出手不成?”
“三娘,既然邓老头要替大家做主,那你就暂且先放过他吧!”张正林朝费三娘挥了挥手,示意她停下手来。
费三娘当即就停了下来,而那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得死去活来的柳雷,这时也方才停止了哀嚎,不过经过这么一阵折腾,此时已经是脸色惨白,全身衣服都被白汗给打湿透了。如今虽然费三娘停下了手,但是他却也站立不起,显然刚才被折磨惨了。
柳一手忙上前扶起柳雷,接着邓老头身边一个女子走了过去,念了一阵咒语,在柳雷的头上抚了几下,最后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女子大约二十来岁,留着一头长发,样子美貌迷人,身段也极好,特别是长着一双媚眼,男人见到这种女人,多半会被迷住。
这个女子之前一直都站在邓老头的身旁,我记得来之前张正林曾说过,有一个叫南宫雪儿的蛊婆与邓老头同行,应当就是此人了!她刚才一定是想去替柳雷解蛊,只不过她试了一下之后,显然是发现此蛊她无法可解。
我记得张正林之前曾说过,这个与邓老头一同前来的蛊婆,其实是蛊族的新任族长。想到蛊族族长,我自然就会想起之前湘西之行,曾要害我们的蛊族族长南宫黎了。而眼下这个女人的名字也叫南宫,一个是南宫黎,一个是南宫雪儿,一个是前任蛊族族长,一个是现任族长,想着这两个名字,我心里就不由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这南宫雪儿跟之前死在我们死里的南宫黎有啥关系吧?
这个念头一起,我就多注意的看了一眼南宫雪儿,这时我发现她也看着我们,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敌意。这种敌意,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甚至让我觉得她眼神之中的敌意,比柳一手眼神中的敌意还在重。
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要知道他们阴冥堂的人虽然与我们是敌对的,但是这只是立场的关系,实则我与他们是没有深仇大恨的,以前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按道理来说这位从未打过交道的南宫雪儿,不该对我们如此充满恨意呀。难不成……难不成她真的跟南宫黎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冒起这些念想,而这时邓老头见到南宫雪儿摇头,明白此事已不可为,于是就抬头开口对张正林道:“老张,事已至此,你的人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