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令暖一脸幸福地摸着肚子,对重症监护室里的她说,“我怀孕了,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从那之后,她就不愿意在活下去了。
唐令暖撕破了她在海面上伪装出来的风平浪静,让她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苦。
谢蒙町一想到接到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幕,额头上的青筋就一跳一跳的。
凭什么宋绪和唐令暖还能过得这么幸福?
他们应该给她偿命的。
那样一个美好优雅的女子,却彻底的毁在了这一对渣男贱女的头上。
她冷笑一声。
宋珩当初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掌握了整个宋家?
他外公那一家的确出了力。
董事会里都人也的确看好宋珩的能力。
可那个时候宋珩才多小?
那群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甘愿屈居一个未成年手下?
但是,有谢家掌权者作保,这就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事情了。
宋珩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他妈妈没来得及享受,那么谢蒙町就要宋绪全部交出来,交到宋珩的手里。
宋绪不配。
…
回到房间里,唐令暖一脸僵硬地看着宋绪,“要不我们明早就搬出去吧,你也感受到了,今天晚上这顿饭我根本吃不下去。”
她叹了一声。
“当初我和苏妁还有宋珩之间产生了那么多的龃龉,我想起来,都没脸再待下去了。”她故作委屈,“老公,我们明天早上一大早就搬回到之前我们住的别墅去,好不好?”
宋绪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根本没听清楚唐令暖说了什么,便直接点了点头。
唐令暖眼底的喜色毫不掩饰。
她赶紧道:“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我们就搬出去。”
宋绪又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唐令暖没注意到,她脸上带着浓郁的笑意,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她现在就想好好的和宋绪过下去,把自己的秘密瞒得紧紧的。
至于其他的,她一点都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唐令暖现在的状态就是把自己蜷缩在一个乌龟壳里,她不想考虑外面是什么模样,她只想牢牢的掌握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说她贪心也可以,说她不贪心也可以。
等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宋绪才仿佛刚回了神,他看着房间里的行李箱,愣了愣,“你在做什么?”
唐令暖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正准备把行李箱推到旁边,就听到宋绪的话,她也愣住,“怎么了?”
宋绪揉了揉眉心:“你这么早收拾东西干什么?”
唐令暖一顿,她反问:“我说明天早上就走,然后现在把东西收拾好,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宋绪有些无奈,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家里的环境,可是现在我们还是得仰仗宋珩,要是就这样搬出去的话,我或许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唐令暖一副怔愣又委屈的模样看着宋绪,“可是你刚刚明明已经点头了,你怎么……”
宋绪这才解释:“我刚刚在想事情,根本就没有听到你到底在说什么。”
“宋绪!”
唐令暖有些崩溃,“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没想到宋绪会这样对她。
以前的宋绪再忙再累,都会仔仔细细的听她的话,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出现在宋绪面前,宋绪都会很认真地看着她,听完之后,还会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可是现在,等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宋绪居然才说,他刚刚在想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唐令暖有些无法接受。
她觉得宋绪变了。
宋绪也觉得唐令暖变了。
以前那样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如果不是宋绪念旧情,他或许还真的会直接甩门离开。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
“阿暖,我错了。”
唐令暖愣了愣,她这才低下头。
长长的指甲板不能够插进肉里,她低声道:“那明天还走吗?”
“阿暖,我答应过你,我们过几天就搬出去,你不用这么着急,就算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暂且忍耐一下,好吗?”
唐令暖却觉得宋绪的态度有些敷衍。
她有些气恼地甩开手,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宋绪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紧接着他上前搂住唐令暖的腰,低声道:“不气了,好不好?”
…
看着谢家的车驶离,夜色下,薄景司的面容才渐渐恢复了温度。
他忍下心底的焦躁,又在车上待了十五分钟,然后几乎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甩上车门快步往宋家走。
快走到宋家的时候,薄景司突然间刹住脚步,他低下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袖扣,领带,一丝不苟。
薄景司眼底渐渐染上了笑意,他抬手,按上了门铃。
开门的是佣人。
佣人认识薄景司,薄景司抬手比了个“嘘”的姿势,便直接抬脚往里走去。
宋家之前就对薄景司下了禁令,不允许薄景司靠近。
可是薄景司向来就没有遵守过。
他连自家亲爹的拐杖都不怕,哪里还会怕宋家这些安保?
薄景司仿佛回到自己家里似的,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凌厉的眉眼此刻柔和下来,他走到客厅,正巧这个时候苏妁正站在客厅里和宋珩聊天。
说起了在国外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苏妁笑靥如花,眉眼弯弯的模样娇俏极了。
宋珩的神色也温和许多,在苏妁说到口渴的时候,他还十分贴心的给苏妁倒了一杯水。
苏妁小口地喝了一点,继续笑着开口。
薄景司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酸得心都疼了。
他走到苏妁面前。
苏妁眼前出现了一道阴影,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便见到薄景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她眼睛一亮。
紧接着赶紧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说着,苏妁抓住薄景司的手,唇角翘起,“你怎么进来都没有声音的。”
薄景司把苏妁扣到自己怀里,反而低声道:“聊什么呢,开心到都听不到我的脚步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