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秦江秦溪兄妹俩才全部放假,这是之前就知道的事,改变不了,但是车票,是可以提前买的,当然,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下午,三人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叫了两辆人力三轮,直接连人带东西送到了火车站。
这时候虽然没有春运这个词,但是春节期间,火车站的人流量相较于往常,还是要超出不少的,所以,在走到自己的床位前,三人没少挤。
这时候的小偷扒手也多,人家趁着挤的时候,手一划,你藏在内袋里的钱就没了,这可是这时候的真实写照,在湘安市火车站的候车厅里面,秦江跟秦溪,就亲眼看到一个大哥,六神无主的翻找着自己的衣服口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绝望。
不过,三人也没有多管闲事,已经有工作人员上去问了,他们三个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上车,回去过年。
火车票是秦江托同学买的,要不然,这卧铺票还真轮不上他们。
贵是贵了点,但是这钱花的值,上次坐卧铺,坐的是腰酸背痛的,浑身都难受,这次,能睡卧铺,还是睡卧铺吧!
现在秦江秦溪都参加工作了,两人的工资,都不算少,他们也没有什么负担,老家那边没管,身边就一个秦晴,每个月的工资,都能存下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足以让他们生活的十分滋润了。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呼...”秦溪深出一口气,总算是挤出来了,还好还好。
“总算是到地方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坐卧铺呢!”
闻言,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个六十多岁,却打扮的十分时髦的老大娘,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骂了几句土包子。
看他们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还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连卧铺都没坐过。
虽然自个也是第一次睡卧铺,但是她火车常坐啊!光是这点,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傲视群雄了。
“我也是,这地方可真好,一点都不吵,还能躺。”秦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们下铺的床位上,左摸摸,右摸摸,十分的稀奇。
这可是在火车上,跟其他地方不同。
三人商量过后,决定秦江睡在下铺,秦晴睡中铺,秦溪睡上铺,至于装了钱财贵重东西的那个包,则是放在秦溪的枕头里侧,这种时候,由不得他们不防。
虽然他们的贴身衣物,以及鞋垫里,还藏了一些钱,但是身上带的这些,也不能丢,要时刻带着看着。
对面的大娘这次是带着孙子出行,票是外孙女婿买的,不然这么贵的卧铺票,她还舍不得。
她的孙子是个跛子,虽然平时走路看不太出来,但是走的速度稍微一快,或者说是跑一跑,瞬间就会现原型。
李立军从厕所一回来,就看到他奶的神色表情不是很好,于是立马问道:“奶,咋了?谁惹你了?”
说话的时候,他看的是对面,毕竟这个隔断的小间里面,除了他们祖孙,就只剩对面的三个人了,不会是他们三个,偷偷摸摸的欺负了他奶奶吧!
这是时候的李立军,选择性的忘记了他奶的彪悍战绩,毕竟他奶可是强压他爷以及三个儿女一辈子的狠人,周围的街坊邻居哪个不恨她恨的牙痒痒,但是见面,却不得不笑脸相迎,就这样的人,能是随随便便被人欺负的善茬吗?
“我没事,只是看到了点脏东西,有些不得劲,不用管我。”
“立军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何秀满问道。
只要是她问了的问题,是不许人隐瞒,也不许人表达不清,颠三倒四的含糊其辞的,她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不然,保准会落一顿数落。
关于这点,李立军非常的清楚。
“这里上车的人太多了,刚开始我被堵了一下,后面则是因为在厕所里面的人实在是太能磨叽了,怎么拍门都不肯出来。”
“他要是再不出来,我都打算去找服务员了,毕竟这人占着厕所,也不是个事啊!”
听到这话,何秀满跟着骂道:“怎么哪都有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净瞎耽误别人的时间,这也就是你脾气好,要是换成我,门都给他踹了,绝对不会放过他。”
在何秀满看着孙子崇拜的眼神,大吹特吹的时候,之前那个蹲坑的中年大汉直接走了过来,吓的李立军连连拉他奶的衣袖。
毕竟那中年大汉,长的着实有些唬人,络腮胡,眼睛又大又圆,眼尾还有一道刀疤,身材又高大壮实,瞪着眼睛看人的时候,老吓人了。
“干什么干什么?”
“你没事拉我干嘛?”何秀满不太开心的甩开大孙子的手。
虽然她就这么一个大孙子,但是该发火的时候,她才不会收敛,毕竟大孙子不开心哪有自个不痛快来的憋屈。
“别说了,他来了。”李立军用自认为很小的声音说道。
“谁来了,我管他是谁,你怎么就那么怂啊!”何秀满的眼神不复之前的慈爱,反而带着些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
结果,一扭头,看到那脸上长着络腮胡的黑脸大汉,直接就噤声了。
她这绝对不是怕,是的,不是怕,只是怕打起来自己吃亏,毕竟火车上,人生地不熟的,她没有帮手。
这要是在自己家,自个地盘,她绝对是敢骑在对方头上拉屎的狠人存在。
哼了一声过后,胡子男直接就走了过来,随后,一声不吭的把鞋给脱了。
在他脱鞋的瞬间,一股十分浓烈的恶臭气息在他们这个小隔间弥漫开来,那种臭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仿佛是厕所的味道混合着臭鱼烂虾腐烂的味道,十分熏人。
秦江秦溪跟秦晴三个人闻到这股味道的瞬间,都十分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可反应更大的是何秀满跟李立军,因为那胡子男直接把脚踩在了他们边上,也许是觉得不解气,他没直接往上爬,而是在下铺的床上多踩了几脚,留下几个黑乎乎湿漉漉散发着浓烈脚臭味的印子后,才施施然的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