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家的院子里,人声鼎沸,时不时就传来几句小孩子的哭嚎声。
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刘家的厨房,此时的三个灶上,都烧着菜,往外散发着勾人的饭菜香。
一个灶是刘家平时用的,另外两个,是临时用石头砖块搭建的,等酒席已办完,就要拆了。
隔壁几个邻居家的碗和桌子,都被借过来了,毕竟今天刘家的客人可不少,秦家那边,有个三四桌的客人,刘家那边的亲戚也不少,刘晨两个早就结婚的姐姐,都拖家带口的来娘家参加弟弟的婚宴了,今天,刘家一共摆了十桌。
秦山跟刘琴两人的到来,受到了刘家人的热烈欢迎,毕竟这可是亲家公亲家母,主桌上是一定有他们的位置的。
秦溪秦江秦河跟刘梅四个人,是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边上,还有几个不太熟的表嫂表妹。
桌上放着的东西,早就被瓜分了,那点子瓜子花生啥的,连刘梅都没抢到多少,那三个表嫂的战斗力,着实生猛,刘梅这种生手,还比不过。
现在还没有开席,位置自然是不固定的,随意走动走动,很快,就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说话聊天,之前的位置,自然是空下来了。
半个小时不到,刘家人就在摆桌子碗筷了,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赶紧去占位置了,生怕自己到时候,上不了桌,吃亏。
今天是婚宴,是要吃席的,饭菜肯定不会太差,肉肯定也是会有的,油水就更不用说了,今天很难得,因为能吃顿好的。
秦溪他们就没挪开过屁股,之前那人把他们引到什么位置,他们就一直坐在这里,没离开过。
刘梅要抱着孩子,也不敢轻易走动,四人偶尔随便闲聊几句,倒是偏安一偶的安静,很快,秦湖秦海这对双胞胎也来了这里,在他们旁边坐下了。
一张桌子正常坐是能坐下八个人的,要是不正常,十个十二个都能挤进去。
等真正开席了,刘琴的大嫂还没坐下,到处乱走,最后,还嚷嚷着自己没位置,很快,就有刘家人来了,把她带到了秦溪他们坐的那桌,这也是他们这桌坐的第九个人。
坐不下了,挤挤呗!
本来没什么的事,随便坐就是了,要是不喜欢,自己可以走,去别的地方坐,可大舅妈不乐意了,觉得这是在看不起她,大喜的日子,她把家里的事情给放下了,特意来这里参加外甥女的婚礼,结果,人直接把她安排在小孩儿的那桌,这是看不起谁呢!
只见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十分愤怒的冲到了主桌,对着正在跟刘晨他妈寒暄的刘琴,直接就是破口大骂:“刘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欢欢喜喜的来参加你闺女的婚礼,这是给你面子,给你做脸,结果,你就这么打我的脸是吧!”
“我是你嫂子,亲大嫂,结果,这刘家人竟然把我领到了小孩儿那桌坐着,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吃了,就这个破席,谁爱吃谁吃,姑奶奶我是不奉陪了,没想到,参加亲外甥女的婚宴,还要受这个鸟气,早知道,你再怎么请我来,我都不会来。”
说完,人就气冲冲的朝着外面冲去,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刘琴的几个姐妹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头浑猪又开始不分场合的犯浑了,很显然,这种事,她们都经历过。
“现在怎么办?”
“她发脾气,怎么就不知道看场合,又是这个鬼样,我这次是真的恼死她了。”刘琴脾气很冲的对着旁边的姐妹跟二嫂说道。
早知道,会出这么一遭,就不该让她来。
当然,这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她大嫂真要是想来,谁都拦不住的。
“还能怎么办?去把她叫回来啊!不然,到最后,她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真要是就这么把人给撂下,不去管她哄她,过一会儿,就人肯定是要返回来闹的,到时候,事情闹大,更丢脸,也更不可控。
大舅妈一跑出院子,速度就减缓了,等着别人来叫她哄她,在她看来,这是她宽宏大量,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这个时候,受到“好心”街坊邻居指点的李春花,也摸到了刘家附近,也就是刘家跟秦家离的不是很远,不然,她还真找不到这里来。
这会子,她有点迷路了,不过问题不大,她一个拐弯,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背影。
大舅妈靠在巷口的位置,躲在这里,时不时探出头,偷瞄一下外面的情况。
她这是等着别人来这里找她,她是特意躲在这里的,就想看他们找不到她时,焦急的表情,也只有这样,才能为她之前被忽略的难受,出一口气。
这人她虽然记不清楚是谁,但是很面熟,想着自己现在也找不到方向,李春花直接走到了这人的身后。
大舅妈由于太过于专注刘家院门出来的那些人,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后面多了一个人,于是,当有一只苍老枯瘦,有些地方还开裂了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她直接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快梗着倒下了。
那一瞬间的惊吓,使得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肾上腺素飙升,被冷风吹的带着些许青白的脸色,顿时被一大片诡异的红潮所取代。
除此之外,她的喉咙里,也不知自主的叫出了声。
一声惨叫,直接把出来找人的人给召唤过来了。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了?”
“快点过去看看,说不定出什么事了...”
李春花近距离的承受了她的音波攻击,耳朵都感觉要聋了。
“发生了什么...”刘琴看到出现在她眼前的李春花,脸瞬间就黑了,不过顾忌着亲戚都在这里,到底没有直呼其名:“妈,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把她给忘了的,就说今天老感觉忘了点什么事,原来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