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刘媒婆那张大嘴,把那秦家小子吹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这老太太可不就入心了吗?
什么人啊!只是来相看,就把他们一大家子人支使的团团转,她倒要看看,老大媳妇能找个什么好女婿,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酸了呢!
至于今天当事人之一的刘梅,人正坐在自个屋子的床上,边上还摆着一身衣服,是轻薄好看的夏衣。
虽然她的夏衣也是长袖,可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层,不过贴身穿,还是没问题的,冬季严寒,大家这时候都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来抵御严寒。
无论是哪身衣服,她都不觉得满意,感觉差点意思,她一共就两身衣服,换来换去,也没什么新意,愁啊!
这个时候,刘母推开屋门进来了,看到她还坐在那慢悠悠的摆弄衣服,那叫一个发愁:“你还在屋里干嘛呢?”
“这人马上就要到家了,你能不能快点,要是人都到了,你还在屋里藏着坐着,不礼貌的,之前不是说好了,第一次见面,要给人留一个好印象吗?”
“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看一大家子人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好玩是不是?”
刘梅一听这话,只觉得冤枉,她在屋子里好好打扮,不还是为了今天的相看,她穿的好看,打扮的好看,对方不就对她有个好印象了,怎么话到了她妈嘴里,转一圈再出来,就那么难听呢!
“妈,我不穿好一点,对方能看上我吗?”
“我现在不也正在为等会儿的见面做努力吗?”
她比起这时候绝大多数女孩子,少了一些羞涩,多了一些落落大方。
这些年,她也没少相看对象,可要么是她没看上别人,要么是别人没看上她,十九岁的她,相亲经验那叫一个丰富。
她这种在后世看来,那叫一个稀松平常,毕竟相看嘛,总得找到自己满意的,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直到找到自己满意的。
可在这个时代,她这种行为就十分的离经叛道,且招人眼球了,十里八乡的媒婆,现在都不接她的单了,觉得她太挑剔,眼光高,很难搞,只除了自家二婶,那也是因为她实在是躲不开了,不然她也不想揽过这个烂摊子。
刘梅从十六岁到十九岁,相看的对象不下二十个,一个没成,村里说什么的人都有,每次提起她这个人,好像不窃笑一番她的挑剔,都是对她这种行为的不尊重,这就导致,她在村里,基本上没朋友了。
以前玩得来的,早早嫁出去,结婚生子了,哪怕是嫁到本村的,也会因为惧怕落在刘梅身上的那些异样眼光,而疏远她。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心离的远了,也没什么意思,之后就很少有交集了。
“你穿这些个衣服干什么?冷不冷啊?”
“你的棉衣呢?谁家好人冬天不穿棉衣啊!”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家来相看,肯定是想找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你穿的衣服整洁干净就行了,哪怕衣服上有两个补丁,人家只会认为你勤俭持家,是个过日子的,不会因为你穿的破旧而嫌弃你的。”
刘母感觉自己口水都要说干了,这都说过多少次了,落落大方,勤快就好,她整那么多幺蛾子,最后还不是一个没成。
这好不容易又找到个好女婿的人选,可不能让刘梅随意折腾,把人给吓走了。
她就这一个闺女,要是砸手里了,可怎么办啊!
最近这几天晚上,只要一想到刘梅的事,她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啊!
因为刘梅一直嫁不出去,这就导致,他们老两口对于女婿的要求是一降再降,现在只要是个男的,身体无残缺,没有什么明显的性格缺陷就好了,普普通通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外人不知道内情啊!村里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刘梅嫁不出去,是他们老两口在待价而沽,等着卖个好价钱,还说他们势利眼之类的,冤枉啊!
“妈,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换回来,你可别说了。”刘梅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妈的唠叨了,都不用反驳,直接就举手投降了。
“快点,这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要是还磨磨蹭蹭的,怎么给人留下个好印象啊!”
“给你一分钟时间,快点收拾好,穿好衣服,马上出来,不然,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虽然她从来没见过秦河那小伙子,可从老二媳妇的讲述中,就能知道,那是个不错的,性子不错,家庭情况不复杂,家里的条件也还不错,简直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要是错过了这一个,她肯定得后悔死,所以,在今天,谁都不能给她掉链子,其中就包括刘梅。
“知道了,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出去。”
刘梅十分不舍的摸了摸她的小碎花衣服,最后还是收了起来,仔细妥帖的放好,明年夏天,她还要穿的。
那臃肿不堪的棉衣,她是不喜欢的,好好的人,穿上那身棉衣后,在她看来,就成了个四不像。
不过现在她也没法子,不穿就要受冻,只能随大流了。
秦河他们被刘媒婆领着从村里穿过的时候,住在小路两边闲得发慌的村民,基本上都从家里走了出来,这热闹可不常有,看一次少一次。
更有甚者,还打趣起了刘媒婆:“刘媒婆,你这是领上门女婿回来了啊!长的还挺俊的,你家刘梅有福了。”
“去去去,什么上门女婿,我家是要嫁闺女的,你们知道什么啊!”刘媒婆不愿意跟这些人多做纠缠,没多耽搁,领着人,直接往家去了。
被那么多人的目光扫过,除了不自在,还是不自在,在这种浑身紧绷的情况下,四人走到了刘家村的后方,刘家老宅跟刘家三兄弟起的房子,都在这里。
他们这几栋房子所处的位置,跟秦溪他们家在陈惠村所处的位置有几分相似,都是在村子的边缘位置,也只有这里,才能给他们三兄弟,每人划出一片宅基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