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毕竟相当于后世的检察机关，而且还是带着监狱的那种，能是什么好地方。
但长孙无忌就在这里等着冯智彧。
要说这前隋余孽也真是拉胯，没什么资本还妄想推翻唐朝的统治，立杨政道为帝重新光复隋朝，倒不是说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但他们太过于着急了。
杨政道就在长安，而且看这个样子李世民最起码是打算要把他囚禁在长安一辈子了，如果他们永远都在大漠的边缘溜达的话就注定成不了事。
因为李恪这个引子，他们找到了新的希望，或者是新的踏板。
不过不得不说，这些人里面还是有清醒的人的，因为他们知道最起码要先干掉冯智彧。
他们想要利用李恪为踏板，因为李恪的身世是一个很敏感且很好利用的点，等到他们发展起来了再去想法把杨政道给搞回来，到那时候他们也算是有个整个八经的形式了。
然而，冯智彧现在成了李恪的老师，而且还是李承乾、李恪和李泰三个人的老师。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在他们进入长安后刺探来的消息表示，冯智彧对李恪的影响很大。
所以他们就决定先除掉冯智彧，然后再用利诱也好洗脑也罢，反正在他们看来那时候再去搞定李恪就简单的多了。
也算是恰逢其会吧，他们遇到了因收地一事而被关禁闭的侯君集。
然后……就失败了。
冯智彧听着长孙无忌审问出来的结果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让自己战战兢兢地躲在东宫好几天的就是这么一伙人？
“那他们问什么要见我啊？”冯智彧还是不太清楚这个。
他不记得跟这些人有什么交集，虽然这些人活跃于草原和大漠的边缘，但他最远也就到过前套草原。
就算是那次带着李恪去前套草原的时候收到了他们的信，但冯智彧也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跟那些人接触过。
他接触的都是一些牧民，而且除了巴尔思·乌云之外跟其他人都没说上几句话，而巴尔思·乌云显然不是这些前隋余孽中的一员。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非要等到你过来，不然的话就什么都不说。”长孙无忌也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知道他最开始的审讯是很顺利的，这可能是因为侯君集也已经被控制起来的缘故，但等到他问到这里的时候就遭遇了障碍。
威逼、利诱以及刑讯等各种各样的方法他都尝试过了，甚至为此审死了好几个人，但最后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哪怕是痛苦难耐时的气话。
从这点上来看这些前隋余孽到也不是一点儿可取的地方都没有，最起码这个气节是到位了的。
“那我就去见见他们吧。”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冯智彧也只能先去见他们再说了。
至于他们是要殊死一搏还是趁此机会往他身上泼脏水那都好说，因为他有信心能够处理。
而且就算是他处理不了，长孙无忌不还在么？李世民这个老丈人对他的信任虽然不完全稳固，但也不是这么几个人都能动摇得了的。
地牢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后世可能还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囚犯们一个最起码干净的地方，但现在却全然不管这些。
地牢里又不搞什么卫生评比，狱卒们哪会费那个力气去收拾？反正又不是给他们住的。
跟着长孙无忌，冯智彧一路来到了关押那些前隋余孽的地方。
现在的冯智彧不说是人尽皆知，但最起码也应该有大半个大唐的知名度了，而对于这些以他为目标的前隋余孽来说他们显然更清楚。
“哟，您对他们还不错啊？”
看着那些个被关在木质栅栏后的前隋余孽，冯智彧的语气多少到这点儿揶揄。
“你以为我想？”审讯受阻的感觉让长孙无忌有点儿烦躁，语气也多多少少的烦躁了起来。
他的确是不想。
虽然这个时代并不禁止刑讯，甚至可以说刑讯才是最主流的审讯方式，但这也是要有个限度的。
侯君集对这些人不说是一无所知，但知道的也就是一些实力情况和最终目的，但对于这些后隋人都做过什么以及和冯智彧有什么关系却是一无所知。
这就让长孙无忌有点投鼠忌器了。
这些人是消息的唯一来源，虽然现在刑讯并没有就此终止，但他却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审讯了。
要是都审死了，消息上哪去得？
“行了，我来了，你们找我干嘛？”
也看出了长孙无忌的烦躁，所以冯智彧也没有继续触长孙无忌的眉头，而是转头看向了牢房里的那些人。
要说这些人不认识自己，冯智彧是肯定不信的。
你都搞出来刺杀那一套了，要是不认识正主儿那不是扯淡吗？
然而，这些人好像真就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没有人开口。
就在冯智彧有些不耐的时候，一个老头子站了起来，指了指他们对面的牢房。
说对面也不太合适，因为大理寺的牢房以南北走向的，中间隔着一道大闸，这道大闸分隔开的是男人和女人。
他们指的是女牢那边的方向。
长孙无忌什么也没说，直接从腰际掏出了钥匙让人把那道大闸打开，然后就陪着冯智彧走了过去。
女牢，冯智彧还是第一次来，不过他来牢房都没几次，更别说是女牢了。
虽然冯智彧是第一次来，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女牢的设置有些多此一举了。
在这个时代女人几乎是不可能有话语权的，哪怕公主也是一样，可能唯一的例外也就是武曌了吧。
女牢常年都是闲置的，不过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因为在旁边的牢房不够用的时候这女牢也会用来关押男性犯人。
“就是你要见我的？”冯智彧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那女人对冯智彧显然也是熟悉，最起码也是知道冯智彧面容是什么样的，在听到声音后看了几眼，确定了是冯智彧本人后才走了出来。
“求太傅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女人的声音有些柔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大理寺的牢里承受了太多的折磨所致。
“呵，笑话！”冯智彧直接笑了出来。
“你是何人，凭什么要我给你一条生路？”
然而，女人的下一句话让本就嗤笑出声的冯智彧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