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体?门景怡一愣,七八岁就到了国外长大的她,汉字一笔一划写的都难看,更不懂什么字体,为了掩饰自己的囧态,忙道:“就是……那幅字上的体。”
“草体?”叶菲儿依然淡淡地口气围。
“对,就是草体。”门景怡松了口气。
“你哥哥……知道吗?”叶菲儿轻轻啜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问道。
门景怡继续眨眨圆圆的大眼睛,答道:“知道,他不好意思向你要,只好我出面了,我也是为了我妈妈!我这样唐突,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叶菲儿看着她俏皮可爱的样子,轻轻地笑了,门景怡眼前一亮,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原来她会笑,笑起来还挺好看,就像……就像突然绽放的白莲花,霎那间夺人心魄,却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是这样的叶姐姐。”门景怡忙收起失神,只好彻底坦白,脆声解释道:“我爷爷要过生日,他喜欢字画,哥哥本来答应了要把这幅字送给他,谁知他却……”她说到这儿没再往下说,叶菲儿明白。
门景怡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面庞,以为叶菲儿不相信,接着道:“爷爷还等着这副字的礼物呢,他还不知道哥哥送了人。”说到这儿她声音变和急速起来,“你说她八十多岁了,生日得不到自己喜欢的礼物……”
“我明白,你何时要,我拿给你。”叶菲儿不等她说完,就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她面上带着笑容看着眼前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
门景怡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可她感到了心虚,她觉得叶菲儿那双漂亮的凤眼,幽冷有神,似一道光亮透过她的心房看到了她的谎言,让她怎么都觉得叶菲儿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羿。
和门景怡分手后,叶菲儿还是给门清凡打了个确认的电话,问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叫门景怡。
电话那边的门清凡愣了片刻才跟她确定,并告诉叶菲儿,“她如果找你,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要答应,她……被家里宠坏了。”他歉意地还想解释什么,却传来叶菲儿平淡的答复,“我知道了。”挂了电话。
门清凡看着电话愣了几秒,忙把小旗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
……
深冬的夜晚气温骤降,尤其是北方临海的青城,风中更是寒气剧增。
“一品鸣翠”的山上别墅幽静清冷。繁星满天,一闪一闪碎落在远处波涛拍岸的海中,更显幽秘,迷人的光芒一如朴英杰手中这条‘七星耀辉’的项链。他坐在落地玻璃的别墅露台上,望着外面浓沉的夜色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
叶菲儿向他提出分手,这让他始料不及。虽然从始至终叶菲儿对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一副淡淡样子,即不热情如火也不是冷漠不近人情,可终究他还是打动了她。
都说和爱的人做喜欢做的事儿是最快乐的事儿,和她在一起,他没感到叶菲儿有多么的快乐,甚至她对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永远都是一副若即若离淡淡的样子,说他们没恋爱,可又在进行着恋人的情事,说恋爱吧,又不像一般恋人那样难舍难分,一日不见万分想念。
他一直自信的认为,叶菲儿迟早是他的女人,虽然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傲娇样子,可他相信,任何女人都受不了他朴英杰温柔体贴入微的爱,用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投入他的怀抱,像叶菲儿这样高傲的女子,是会费点功夫,一但攻破她心理防线,她便会一溃到底依赖着你,会怕你离开她。
可后来随着两人的恋情发展加深,她对爱的恐惧也随着的爱的加深增加。朴英杰发现,无论他把爱的十八般武器耍的如何的花哨,叶菲儿就像个冷静的看客,她时刻保持着清醒,就算你和她多么缠绵悱恻,关键时刻她总能适可而止,她就像一块冰,突然投进一盆烫手的热水中,瞬间让这盆水冷却下来。
谁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是零?她的平淡冷静还有心智让他感到有一丝的自卑,还有心虚的害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看来真如她所说的那样,爱,需要坦,总是披着一件隐身衣,着实让人心虚。
他原以为求婚成功,叶菲儿离嫁给他已经就差一道门坎了,谁知却在这时候,他心中所害怕的就这么快降临了,原来无论他朴英杰如何努力都未能彻底走近这个清高孤傲女子的心中,他有一种颓废的落败感。
他慌了,他真的心慌了,真想知道这个让他心慌乱的女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朴英杰皱了眉头,以为又是佣人孙姐来劝自己,不耐烦地小声说道:“不用你管……”话没说完,一阵香气袭来,被人从后面用双臂紧紧环住了颈部,紧接着吻快速地落下,“我喜欢管!”朴英杰厌烦的把来人的胳膊甩开,把酒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你来做什么?”他冷冷地道,站起身走到露台边上,看着远处,夜色中深郁的林木中透出灯光,浓深的墨色夜空像块上好的青缎上布满了银色的小花朵,在一闪一闪地绽放着清幽的美丽。
“当然是关心你,想你了。”黄姗妮上前亲昵地环向他的腰部,头紧紧贴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上。
朴英杰双手抓住她的手,从她的搂抱中抽出身,冷声道:“想我?还是想我们金家其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这样狠毒,哪个男人敢娶你。”
黄姗妮咯咯地笑了,转瞬她便变了脸色,一脸的委屈说道:“我做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爱你。”
她上前又去拉朴英杰的胳膊,软着声音,似乞求,又像撒娇,“英杰,你以前可从不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说我,我很心痛。”
立刻眼泪汪汪,“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呀,我有多爱你你心里最清楚,为什么故意这样折磨我,你不是也说过,最爱我吗,要让我做你心中的女王吗?为什么现在这么狠心了。我恨把你夺走的其她女人,我……我心好痛。”
她后面的声音泛着颤音,眼泪在眼中打着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再加上她那嗲嗲的嗓音,任何一个男人恐怕也会我见忧怜。
“时间在变,每个人都在变,你现在变得这么狠毒,我感觉现在才真正认识你,你这样的爱让我感到害怕,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触及我的底线,还有,我警告你如再动叶菲儿……”朴英杰说着无情地把她的手拉开,轻瞟一眼黄姗妮那娇美的面庞,声音依然是轻柔的,却冷如外面的温度,“别怪我对你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黄姗妮一愣,他看着朴英杰的冷漠样子,压着心中的不快,还是声音平静说道:“我狠毒吗?你呢?和你相比我又能狠到哪儿。”
她说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逼近朴英杰一步,颤声道:“你还不是一样!你敢说对她的爱不是有目的?你真爱她吗?你和她接触还不是为了她一手的好字画,然后用来讨好老爷子!”看朴英杰不说话,以为被自己堵得他无话了,再次在自己面前败下阵了,竟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声音变得坚硬无所顾忌起来。
她尖声说道:“你把她最好的闺蜜聘进公司,故意透露给她股票的信息,最终让她负债累累,而选择自杀,你!就是间接杀死顾悦的凶手,叶菲儿知道了会爱一个杀死她好友的人?你做梦吧,只有我,我黄姗妮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儿,从始至终都爱着呢。你迟早会知道叶菲儿这个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会后悔……”
“闭嘴!”朴英杰突然似一头发怒的野兽,一改他往日的温文而雅,不等黄姗妮说完似风般掠到她面前,陡然出手用右手捏住他的下巴猛地向上抬,本就因为叶菲儿跟他分手心情烦闷至极,黄姗妮却这个时候在他伤而烦的心上撒盐,这无疑让他烦闷瞬间升级为怒不可遏。
他眼神变得凌厉,很难再和那个平时温润如玉的男子相比。他完全不理黄姗妮双手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打又抓。
他脸上的肌肉抖着,变得有点狰狞,咬牙恨声说道:“你还有脸说爱我?
你人虽在国外,心却没有一刻不惦记着这边的情况,金英昊从我的公司获取了股票信息给顾悦,利用顾悦和我出国谈项目时接近她,从中起着什么作用,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揭穿你和金英昊是念在我们曾经相爱过,你对我还算是有情,可你不能拿我对你的容忍来陷害我的爱人。
你朝三暮四和他人不清不楚,我眼不瞎耳不聋,会不知道?还有你和你父亲的那点鬼心思我会不明白?你醒醒吧!还有顾悦的事儿,你不提我到是忘了,你谎称是美国总部的总裁助理,去接近顾悦,你还把金英昊介绍给她,让她死心塌地爱上那个混蛋,诱导她去偷菲儿的字,这些别以为我不知道。
只是你们没想到,顾悦到最后还算有良知,不像我的好兄弟这般狠毒,见她不偷菲儿的字,无利用价值了,先是抛弃了她,又担心她说出你们的丑事,你们就要害死她,是你把我去马尔代夫度假的消息透露给金英昊,他模仿我的签字把我公司的钱借给顾悦,这些钱间接全进了他的口袋,让顾悦背上巨债,桑瑛趁机放高利货给她,让巨债逼死了她,让菲儿误会这些都是我所为,你这是都为我吗?
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我为了你们黄家拥有的股份,会一忍再忍一次次纵容你吗?我实话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黄家的股份,金家的财产永远是老爷子说了算!”朴英杰一口气说完,由于气愤,他手上的力道随着他声音的起伏也在不时地加重。
黄姗妮脸色被憋的绯红,手死死地抓着朴英杰的手腕,可朴英杰的手就像一把铁钳,任她如何挣扎都不能让他松手,她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滴到朴英杰的手上,她痛苦地张着嘴,停止了徒劳的挣扎,断断续续地求饶道:“英杰……放手……痛,我会……死掉……”
看她那样子,朴英杰手上的力道有所松动,却依然没放手,只是用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这张由于痛苦而变的不再精致的面庞,似乎很是解气。
“你也知道痛?”
黄姗妮见他不为所动,心中慌乱,她从来没见过朴英杰这么可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继续哭着挣钱扎地说道,“我是被……金英昊骗了,他说……只要我父亲把……股份给他……他继承了财产……会多给我们家百……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在他身边……只是想为你……探听消息……我是……爱……你的……”
“爱我?你更爱金家少奶奶的地位,左右逢源!”朴英杰手一松,黄姗妮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她瘫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她才平息了情绪,她蹙眉看着眼前把他伤了的男人,坐在桌前悠闲地倒了杯酒,大口地喝下,冷眼看着地上的她,满眼的鄙视之色。就像在睨斜着一只让人生厌的老鼠,黄姗妮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那个温文而雅的男子哪儿去了?哪个曾经把她的像个公主的男人哪儿去了?哪个连大声说话都怕惊了她的男人又去哪儿了?她像不认识他了,心中的害怕之情在增加。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唯有远处隐隐传来的海水的波涛声传来。
“滚。”朴英杰情绪平静地说道,继续喝着酒,不在理地上的黄姗妮,就当地没有这么一个人。
黄姗妮缓缓地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强压下内心的忿怼,极力让声音平淡下来,问道,“你知道叶菲儿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