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蛋妈妈做饭真的很好,光闻着味儿就把我的馋虫勾引出来了。
可现在有人上门,只能强忍着,走到客人面前,“在家,请问是想请法器还是别的事情?”
我们这行,不能问是不是看阴宅、或者捉鬼驱煞,要说请法器还是别的事情代替。
不然要是人家只是过来看个相、卜个卦,你直接问了,就要惹口舌是非了。
门口进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白衬衫、灰色西裤、黑皮鞋。
书卷气很浓,像个老师。
男人看到我笑了下,说道:“我是别人介绍来的,有些事情想请教吴大师,他在吗?”
“您这边坐!”我把他让到里面,同时看了看他的面相。
男人长得很白净,别看四十多岁了,长相却很秀气,只是印堂有些发暗,不是家里出事就是自己遇到倒霉事了。
基本上这种人过来,多是卜卦或者看风水的。
“您请坐,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去请我师父!”我给他倒了杯水。
男人看我年轻,似乎有些不太信任,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最近遇到点儿事情,我想请吴大师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您稍等!”
我趁着进去找我师父的空挡,看了眼石蛋妈妈做的饭菜,就两个菜,一条鱼,加上一盘炒青菜。
我师父从楼上下来,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对我说:“去,买半只盐水鸭、两只素烧鹅回来!”
“好!”我答应了一声,“师父,外面有位先生找您,说是最近遇到些事情,让您帮着看看怎么回事。”
师父“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石蛋一脸汗水跑了过来,“哥!”
“走,我带你去买盐水鸭!”我拉着他从后门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桌上又放了一大碗汤,把盐水鸭和素烧鹅打开装盘,放在了桌上。
“婶儿!”我叫了一声还在厨房忙活的石蛋妈妈,“能吃饭了吗?”
石蛋妈妈看起来很高兴,来了后就开始干活,到现在都没闲着,“能吃了!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来,你去叫你师父过来先吃吧!”
“哦!”我弹了石蛋一个脑瓜崩,去了前面。
之前来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师父坐在桌子那里低头看着一张纸。
我过去,“师父,可以吃饭了!”
“嗯!”我师父把那张纸收了起来,“吃饭去!”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
石蛋一直是笑着的,感觉他好像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似的,脸都快埋进饭里了,他妈妈拍了他好几次。
吃过饭后,石蛋妈妈收拾桌子,我师父把我叫了进去,拿出那张纸给我看。
“这是刚才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你看看,能看出什么?”
我看了一眼,手指掐算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人今年本命年,犯太岁,而且命格里今年会有血光之灾,应该就在这个月!再加上他叫胡铁明,姓名里,五行金多,又是木命……”
说到这里,我心里一惊,不自觉看向我师父。
“继续说!”我师父没看我。
“他会死于……死于非命,会因利器或车祸而亡!”我说的我自己都心惊肉跳的。
刚刚看这人的面相,只是印堂有些发黑,并没有显示命劫在即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如何破解?”我师父又问。
每次有人来,我师父基本上都会这么问我,就是为了考教我,看我现在到底有几分能耐。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稳稳心神,说道:“戴玉挡灾,有高人开过光的观音无事牌为上!如果没有,可去寺庙道观住一段时间,吸收点儿香火可解!”
“如果命里有此一劫呢?”师父又问。
以前师父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但是跟我说过。
命劫天注定,阎王不等,阳世不留。
意思就是说,这个人的寿禄到了,就算你想什么办法都没有用,除非有人会逆天改命。
可这世上,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他的八字就把他的一生全都安排好了,根本没有人有那个本事欺瞒黄土上天,给人逆天改命。
就算书本上有写,电视里有演,那也是骗人杜撰的。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说道:“要是命有此劫,那就听天由命!”
我等了一会儿,不见师父说话,就睁开了眼睛。
师父眼睛看着虚无的一点,居然在发呆。
“师父?”我小心叫了一声。
师父回过神,说道:“这个人遇到的事情都很邪门,而且,你看他的八字,虽然显示血光之灾是由金入木而出,却并非是必死之劫。”
我又往深层次掐算了一会儿,果然如我师父说的一般,这个人居然命劫里还有一丝生机。
而这丝生机隐藏的很深,要不是我师父提醒,恐怕我就要忽略了。
“这个活儿,交给你了!”师父说。
“啊?”我愣住了,“您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做事?”
“怎么?跟我这么久了,这点儿事也办不了吗?”
“不是不是!”我赶紧说道,“我就是感觉挺突然的。”
“那就好,明天晚上去找他,这是他的电话和地址!”我师父又递给我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串儿号码,还有一个地址。
我看这个地址是在江城师范大学里面。
难怪我看他书卷气很浓,原来真是老师啊!
晚上,我帮着石蛋和他妈妈拿新的被褥毯子和竹席。
哦,他妈妈我现在知道了,姓柳,叫柳翠花,挺……有特色的名字,我就叫她柳婶儿了。
“哥!”石蛋叫我。
他非要和我睡一个房间,我的房间在楼上,对面是我师父的房间,柳婶儿的房间在楼下。
“非要跟我睡,不害怕吗?”我问他,我在睡觉的黑棺材旁边加了一张竹床。
“不害怕!我妈告诉我,你们这一行规矩多,让我少打听!我就是想跟你说话!嘿嘿……”石蛋傻笑,眼睛不时瞟一眼黑棺材,看起来挺好笑的。
“说什么?”我关了灯,摸黑躺进了棺材里和石蛋聊天。
“你和吴大师去石头村,是不是没收钱啊?”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石蛋居然还知道这个,就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收钱的啊?”
“我听村长说的啊!”石蛋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是不是你们忘了要了?那不是白去了吗?”
我告诉他:“也不是!像我和我师父做这个行当,有些人就算给再多钱也不会去,有些人就算不给钱,可能我们也会管,这都要看机缘。”
“机缘?”石蛋好像不太懂,“那,这次呢?”
我回想了一下去石头村的过程,说道:“这次情况特殊,就算村长给钱也不会要的。”
因为那个钱是孽债,不能收,收了就要帮村长,也就成了帮凶,收了会损阴德。
“这样啊,那我们半夜离开,村里中邪的事情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