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不是第一次觉得林决不可理喻,但是,是第一次想直接揍晕林决。
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不过,既然宁脉脉不是扁妖妖,扁栀也没有兴趣跟林决去讨论这些。
她,等在门口。
不过,是有一个问题,想亲口问宁脉脉。
她,还有一个期待。
宁脉脉的问诊时间,很长。
扁栀跟林决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先开门出来的是周岁淮,周岁淮看着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像是担心门口在意的人会困倦先离开,拉开门的动作都大了些。
在看到扁栀在门口时,周岁淮松了口气,笑起来,然后,十分自然的站到了扁栀的身后。
宁脉脉还在里头收拾,在看到门口的两人时,神色未动。
扁栀先一步上前,很礼貌,“宁姨,”这句宁姨叫的乖巧,让宁脉脉勾起了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可以吗?”
宁脉脉,“说。”
“如果说,你跟我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您之前说,已经见过我,所以,你是知道我的,”扁栀逻辑非常清晰,“那么,您又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你跟我母亲是什么时候有联系的?”
情报网那边的消息是,两人期间,毫无联系。
可从宁脉脉对林决厌恶程度来看,宁脉脉对扁妖妖,不像是毫无联系的两个陌生人。
宁脉脉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整理东西。
她浅浅的笑了笑,将东西放回药箱后,才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很认真的看向扁栀。
“你,很聪明。”
“怪不得,大家说你是从小跳级,逻辑清晰的学霸。”
“在任何时候,都冷静理智,确实很适合当医生,如果姐姐在的话,看见你如今这个模样,一定会很开心。”
扁栀没有被宁脉脉的夸赞迷了方向。
她依旧坚持问,“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宁脉脉很从容,好似很多回答,她都已经演练过一遍,滴水不漏。
“我跟妹妹是从小分开了,后来生疏,跟改姓是因为姑妈跟父亲也就是你外公有些理念不合,最后彻底闹翻了,不过,姑姑对妹妹是没有意见的,很多时候,会跟我说妹妹的事情,虽然没有相处过,可毕竟血脉相连,总归会比跟别人多一些亲近。”
“至于——”
宁脉脉看了眼林决,冷冷一笑,依旧没有好脸色,“林决嘛,渣男人人得而诛之,这是世间常态,并不需要特别的理由。”
宁脉脉再次看向扁栀,又重新挂上宠溺的微笑,“丫头,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扁栀沉默下来。
这个答案,工证规范,她挑不出错来。
林决看扁栀沉默,立刻跳出来,“妖妖,你在这里糊孩子做什么?我知道是你,你跟我回家吧,”
这里是周家,元一宁那么强势,他不愿意在这里扯这些,他很迫切的希望带扁妖妖回家,带美娇娘回去,让整个a城的人都看看,他林决的媳妇,这么多年了,依旧美若天仙!
“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说,别在别人家里,闹的不好看。”
说着,林决要进门去扯宁脉脉。
这时,扁栀蹙眉,她给了周岁淮一个眼神。
周岁淮秒钟,他上前,直接遮挡在宁脉脉跟前。
林决立马怒了。
刚要开口教训时,扁栀已经先一步走到宁脉脉的跟前,“宁姨抱歉,是我父亲失礼了,他脑子这会儿不太清楚,我带人回去了,改日跟您赔罪。”
说着,我跟元一宁点了点头后,踏出了书房的门。
被林决整个人被周岁淮提起来,跟着的步调离开。
林决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甚至,还是在这么漂亮的扁妖妖面前,他恼羞成怒,可又因为力量悬殊,无力反抗。
他大吼大叫着,“周岁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扁栀的亲生父亲,你日后要娶我闺女,得我点头!”
“我命令你!”
“立马把我放下来!”
没有人理会他。
只有一路上旁观小丑的眼神,一遍遍的将林决凌迟。
“周岁淮!”
“我告诉你!”林决脑子都充血了,“你这辈子,别想娶到我闺女!你打一辈子光棍吧!”
怒吼声回荡在周家别墅。
周岁淮面对威胁,脚步坚定的跟在扁栀身后。
扁栀一步步超前,最终身影隐密在暗黑的停车场,而林决的声音,越来越远。
宁脉脉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眼底有扁栀的欣赏,“这丫头,聪明,也有手腕,不迂腐,张的也好。”
元一宁勾起笑意,“是啊,”可口吻里,又不舍,“可,她不是平白张的这么好的。”
“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面对重组家庭她也有无奈跟彷徨,抑郁症折磨了她很久,你不知道,在她的冷静后面,是多少难跟苦一点点堆砌起来的,你知道公主从顶端坠落,当时别的小朋友是怎么说她的么?”
“说她,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爹不疼娘不爱?”
“说她,张的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遗忘在角落里?”
“她那么好,是因为,她自己变的这么好的,这是你们亏欠她的。”
宁脉脉闻言,眼神一暗。
“我不管你们什么顾虑跟考量,我要我的儿媳妇,后半辈子一路花团锦簇,平坦顺畅,若在因为这些破事让她烦忧,我元一宁这辈子白活了。”
宁脉脉眼神低垂。
“你知道的,她,还是不太好。”
“所以,暂时麻烦你了。”
“行,”元一宁口吻中有赌气,“那,别麻烦了,把闺女给我好了,以后你们别来认,我一直都喜欢扁栀这丫头,日后,入了我周家,我一定当命根子一样疼,你们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我闪边。”
宁脉脉:“……”
她笑了笑,明白元一宁的脾气,“说什么气话。”
“放心吧,快了。”
“……”
而此刻,扁栀的车上。
林决疯狂暴躁,“周岁淮,你疯了吧?!敢这么对我!”
扁栀开着车,目视前方,“我授意的,您有问题,找我。”
“扁栀,我还没说你呢,你什么意思啊,我刚刚都说了,那是你母亲,我不会认错,你怎么那么轻易就离开了,你之前也听说过的,她很快就会走,倒时候万一走了,我们再找就不容易了。”
林决对扁栀颇有抱怨。
“你之前就说,你非常想你母亲,各种在我面前为你母亲打抱不平,怎么?现在,人出现了,”而且!那么好看,“你怎么反而退却了呢?”
林决顿了一下,“哦,你是顾虑家里么?”
“顾虑王珍?”
“还是顾虑林野跟沈听肆?”
林决大手一挥,靠回椅背上,有些悠然自得的得意,“栀栀,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当初你母亲出意外,这是谁也不想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出现了,并且还是我的妻子,那么回家,回咱们林家,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些爸爸会处理,不用你考虑的。”
“王珍,林野,说不出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后进家门的,他们理亏。”
“至于沈听肆,他本就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就更没有立场说话了。”
林决说了一大通。
扁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透过后视镜看向此刻的林决。
他的眼底悠然,飘飘然的模样格外刺目。
扁栀忍不住,于是嗤笑了一声,“从前,我还以为,您对家里人有多么维护,跟王珍有多么恩爱呢。”
如今看来,终究比不过貌美。
扁栀太了解林决了。
林决却不认同扁栀的话,瞪着眼睛,“你说什么呢。”
“姑且不说,宁姨是不是母亲,若今天,是一个蓬头垢面,穷困潦倒,满脸皱纹的人站在你眼前,她可以证明她是扁妖妖,您认她么?”
林决垭口。
他背过头去看向窗外。
嘟囔着:“怎么可能嘛,你母亲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最标志的,怎么能蓬头垢面呢,你这么诋毁自己的母亲,你孝顺么?”
车子开到林家别墅。
车灯一闪,远远的就看到王珍站在门口。
她已经收到消息,此刻她穿着一件薄透的睡裙站在门口,如临大敌,又眼巴巴的看向下车的林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