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在场的,除了秦储礼这货,其余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了敬畏。
秦储礼站起来,笑着跟周恩幼介绍对面依旧还在呆愣的几个人。
这几个人面色呆滞,茫茫然抬起的眼神中,好久找不到对焦。
秦储礼笑了一下,非常绅士的给周恩幼拉了张椅子,然后把菜单递到周恩幼的手里,“看看想吃点什么。”
周恩幼接过菜单,又看了眼对面看着自己的几人。
问秦储礼,“他们怎么了?”
秦储礼轻笑,“没怎么,这家的芦笋不错,试试么?”
周恩幼刚要点头。
这里隶书发出一声暴喝,“秦储礼!你刚刚说的数字,是认真的么?!”隶书指了指周恩幼,“当事人可在这里,你要是吹牛逼,趁早承认!别待会儿被人揭穿了,说兄弟不给你脸!”
耗子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还用说,肯定是吹牛啊,真开得了口啊。”
吴卓:“他开得了口,我都不敢开口。”
王天宇啧啧,“感情这张帅脸值这个价?我想回炉重造,咱拼爹,人家拼脸,我也想躺着有钱进账,有人护着。”
周恩幼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点了几样菜,把菜单给秦储礼。
刚要点个饮料时,隶书笑眯眯,十分殷切的端着椅子坐到了周恩幼的身边,“前几天咱两见过,你还记得我么?我蹲你家门口来着、”
周恩幼闻言,表情也有过一瞬间的茫然。
吴卓把隶书扯开,“你得了吧,就你这没什么辨识度的脸,让小爷来。”
吴卓坐到隶书的椅子上,学着秦储礼淡淡一笑的模样,口吻温柔的滴出水来,“恩幼小姐。”
周恩幼,“叫我恩幼吧。”
“那成,恩幼,”吴卓对着露出自认为好看的侧脸,“你看看我这张脸,值多少钱?”
周恩幼:“???”
“你看哈,”吴卓好声好气,极度有耐心,他指了指秦储礼,“你,给了他八个亿,我这张脸,”吴卓指尖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圈,“这张脸是没秦储礼好看,但是,打个五折,差不多吧?我再给你个友情价?你看,一个亿咋样?”
“一个亿!一个亿!你就能拥有我这个花美男!我——”
这里吴卓还没说完,就被王天宇拉开了,“他没戏,你瞧瞧我,我不用你一个亿,你给我八千万,我脾气比秦储礼好,家里比秦储礼那狗省心,你身后还是毒蝎,只要你开口,我家里绝对把我养的白白胖胖,洗的干干净净的送你面前,你看成么?”
菜在这个时候上来。
隶书几个争先恐后的给周恩幼夹菜,小小的一个碗,没几秒钟就装满了。
周恩幼惊愕于秦储礼这样正经的人居然会交到这样一批损友。
反应过来后,她笑了笑,点头,“我考虑考虑。”
四人心满意足,唯有秦储礼,“啊”了一声,对周恩幼偏头说:‘买定离手,概不退货,你还要考虑呢?’
周恩幼拿起筷子吃碗里的菜,笑了笑说:‘是呢。’
秦储礼一张俊脸垮下去,被隶书几个狠狠嘲笑。
“哎,不过我说认真的,”隶书对着秦储礼抬了抬下巴,“你那游戏公司是你最后一张底牌,人也给你留着了,你就跟我们几个合资呗。”
在秦储礼给周恩幼装汤时,吴卓也开了口,“你说你要应酬不能应酬,要人脉没有人脉,要靠山也没靠山的,我们几个在,多少帮你帮衬点。”
耗子:“对啊,到时候项目你做,其余的我们来,你多省心呢。”
王天宇也说:“家里老说我们几个二世祖,跟着你,家里也放心,你这神通就收了我们呗?”
秦储礼忙着给周恩幼夹菜,听见这些话,想了几秒钟后看了眼周恩幼,还是说:“算了,我有自己的计划,就不合资了。”
隶书几个都无语了。
秦储礼那破胃,还能喝几次酒?现在公司是有钱,但是游戏公司跟别的不一样,得做出成绩来,否则再有钱也得打水漂。
跟他们四个在一起搞,秦储礼能轻松许多,他们几个别的不行,家里资源是管够的。
秦储礼就是死脑筋!
说白了,秦储礼就是想着日后毒蝎若真的要用公司,他一个人能说了算,若搭上几个兄弟,终归是不方便的。
\"懒得跟你说,\"隶书拜拜手,不再看秦储礼,而是笑眯眯的对着周恩幼,“财神爷在这里呢,咋样,拉我们入股呗?”
耗子:‘对,就是带我们玩,钱我们出了,亏了算我们的,赚了大家一起分。’
吴卓是知道秦储礼的顾虑的,直接道:“秦储礼你放心,你出来办公的初衷我们知道,若日后公司当真你有用,我们绝对没意见。”
王天宇:‘对,我们就跟着你玩,你有那么大心里负担做什么?’
秦储礼依旧摇头。
这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独,怕给别人惹麻烦。
“财神爷呢,咋说。”四人都不看秦储礼了,只看着周恩幼。
周恩幼喝了口汤,而后看向四人,沉默了几秒后。
转头看秦储礼,说:“我说话能算么?”
秦储礼愣了一下,确实没想到周恩幼会跟他们胡闹。
都是跟他最亲近的朋友,面前是他最爱的人,秦储礼心里满满当当的。
他轻笑了一声,对周恩幼说:“算。”
周恩幼点头,然后说:“行。”
对面四人愣住。
周恩幼看着他们几个,笑了一下,说,“傻愣着做什么?打钱吧,不过不叫你们吃亏,按照同等比例给吧,应酬就你们上吧,他胃不好,其余的,需要配合的,跟老八说一声,他能处理处理,不行的话,你们找我。”
周恩幼研究室忙,老头问了她好几次要不要读博,她都没应,老头怕她要跑,疯了一般给项目。
周恩幼这里刚答完,看了眼不断震动的手机,还不等看清楚手机上的字呢。
只听见一声“呦呵!”的欢呼声。
周恩幼抬起头,就看到隶书几个笑成了一朵乱颤的花。
她给老头回了条信息,隶书笑眯眯的,“嫂子,绝对的嫂子!还得是你!秦储礼那狗啥也不出来。”
耗子给周恩幼倒了杯果汁,继续埋汰秦储礼,“就是,那家伙,前思后想的,屁事超多。”
吴卓:“还得是咱嫂子给力!”
王天宇:“就是,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女性,哎,秦储礼,跟人好好学学,就你那三猫两狗的,也就配玩个游戏公司。”
秦储礼坐在一边,没立刻笑。
只听着几人一口一个嫂子的浑水摸鱼,怕周恩幼会不高兴。
他倒是乐意,但是不能勉强了周恩幼。
他正要开口让这几个别胡闹,便见周恩幼笑着逗趣道:‘嫂子?你们哪一国的?”
原本就是爱闹的人,这下越发闹腾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齐刷刷的对着秦储礼来了句:“姐夫好。”
秦储礼愣了几秒,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周恩幼,她仰头喝果汁呢,放下水杯后,似察觉秦储礼在看她。
转过头来,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秦储礼终于放心的笑了起来。
对面四人看着这画面,那叫一个高兴,咋咋呼呼的,在一片“姐夫”声中,终于吃完了这顿饭。
周恩幼跟秦储礼一个车子回去。
车上。
五人的小群里。
隶书:“姐夫,不是我说,之前不了解,你家小姑娘,局气!有牌面!”
耗子:“对!长得好看不说,脑子也活,比你懂人情世故多了!”
吴卓:“秦储礼!你可得好好抓牢了,别把人弄跑了,家里好,背景也好,各方面都这么优秀的姑娘可不多了,你要是放过这个,你这辈子再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王天宇:“我看也是,说话太敞亮了,大气的很,一看就是家里从小给的底气,秦储礼,你跟着她,我们放心了。”
秦储礼看着信息里的消息,才短短一个饭局,这几个倒是扭转风向的迅速。
他转头看身边的人,周恩幼在低头回信息,一边跟司机说:“去趟学校。”
秦储礼:“嗯?”
周恩幼:“老头找我。”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老头见车子的第一秒的疾步过来,把一张申请表塞到周恩幼的手里。
周恩幼叹了口气,“老头,你……”
老头板着脸,在路灯下苦口婆心,从研究项目的深度到个人的职业生涯发展,从头至尾,口沫横飞的说了半个多小时。
周恩幼也从一开始的表情认真,到最后懒懒散散。
秦储礼没更过去,就在车门口等。
他发现周恩幼总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像是能够吸引身边许多人,大家都愿意围着她转,成为她一步步往上走的力量。
他听见周恩幼在那头无奈的说:“老头,我还在想,你能别每次都这么心急么?”
老头:“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一句准话!隔壁王导是不是找你了?他是不是让你过去?你是不是心动了?他开了什么条件,你跟我还说~!”
周恩幼:“没有啊,我哪有空见他。”
老头立马紧张起来,摸着秃顶的大脑门,“那就是有找你了?!”
周恩幼:“……”
老头急的很,可周恩幼油盐不进,他毫无办法,老头焦躁的原地四处来回的走。
忽然。
他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看见了站在车旁的秦储礼。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手刀冲到了秦储礼的身边,一把攥住了处于茫然中的秦储礼。
周恩幼:“……”
老头:“周恩幼!我不管你来不来,秦储礼我肯定是要放到我博士组里头的去的!”
周恩幼都忍不住叹气了。
秦储礼也想叹气,他抽了抽被教授禁锢住的手臂,没抽出来。
“那个……”他小声提醒,“教授,我想我应该提醒您一下,我……本科还没毕业,您现在就想博士的事儿,会不会有有点远?”
“怎么远?”老头严肃的很,“本科完,马上就研究生了,立马不就读博了,你本科的期末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储礼这里还没回答呢,老头先说了,“这个点了,你怎么回事,还在街上晃荡!从今天开始,我监督你!保准你期末考拿到满分!顺利进入我的科研组!”
老头大手一挥!“我会跟你老师申请,以后你晚上就去我的院子里自习!”
秦储礼都呆住了,周恩幼走过去,“老头,你别闹了,人早博士毕业了,创业呢,去你研究所干什么?”
“他申请表都拿了,还能不来,就这么说定了!秦储礼,明天下课别跑,我来找你!”
说完,老头两手背在身后,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走人了。
剩下秦储礼跟周恩幼在原地呆愣许久。
从那天之后,老头真的每天来抓人。
周恩幼彻底吃不到秦储礼做的晚饭了,每次路过老头的院子,就看见原本还在悠闲看报纸的老头严阵以待的站起来,蹲守在院子门口。
周恩幼一走近,老头一脸的防备。
秦储礼则抿唇,抱歉对周恩幼说:“自己吃一点?我……走不开。”
秦储礼这人对待长辈完全没办法,一个是被秦家老头子虐惯了,一个是本性是非常尊者长辈的人,对待老头完全说不出一个“不”字。
周恩幼看了眼秦储礼,对老头说:“别太闹人,他成绩要提,工作也得做。”
老头哼哼一声,等周恩幼从外头进来的时候,看见秦储礼拿着笔记本干活呢。
周恩幼给他递了个三明治,也就没管了。
她知道,老头闹归闹,心里有分寸。
秦储礼乐滋滋的被人管着,被人念着,当晚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天马行空的。
忽然。
他脑子里快速闪过了一个念头。
几秒后。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瞳孔瞬间整个震惊放大。
……
跟钟源喝酒那天。
隶书对周恩幼说:【这傻子从五岁开始喜欢你。】
当时的周恩幼似乎毫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