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据锦衣校和秘谍传来的最新消息,沈言麾下锦衣校佐领马仕超带着一帮人围上了赵府,双方已然打起来了。”许三原的脸上浮现着一些复杂的神色,带着一些忐忑,又夹杂着些许的兴奋,快步跑到夏天启的身前,微微低着头,恭声的说道。
“什么?这个沈言的胆子还真够大的。”听到许三原的话,夏天启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讶然,带着一丝不太确定的眼神淡然的望了许三原一眼,不急不慢的说道。“沈言当初在大街上被赵家安排人截杀,虽然沈言事后并没有直接找上赵家,但这并不意味着沈言心胸宽大而放弃了这份仇念,而是将这份仇念深埋在心中。”
“沈言虽然很年轻,看上去做事很冲动,丝毫没有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浮躁,而是如同上了一定年纪那般的沉稳,故而沈言并不是着急的去找赵家的麻烦,而是一方面在积蓄实力,一方面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上次前往淮北郡与白莲教一战就是为了积蓄实力。”夏天启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眼眸中浮现一丝沉思,带着一抹赞誉,接着缓缓说道。
“这个举措十分的冒险,也十分的疯狂,毕竟实力对比放在那里,某个细节上稍微没有注意到或者把控好,就会坠入死境。可沈言为了心中的那份仇念一直在坚守,从这个方面上看,沈言是一个懂得隐忍,也懂得克忍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成大事,乃是天之不公。”夏天启说到这里,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既是对沈言的赏识和赞誉,也是对沈言的提拔之喜。
“沈言确实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善于察言观色的许三原听到夏天启的话语,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连忙送上一顶高帽,“沈言再有才能,如果没有皇上的提拔和知遇之恩,沈言现在还在望江楼里呆着呢。”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听到许三原的高帽,夏天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得意,缓缓说道,“沈言有才,即便没有朕的提拔和知遇之恩,沈言也会很快的出头,只是路不会走的这么顺,也不会爬得这么高。”
“沈言眼下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与赵无极对抗,或者直接找上门找赵无极的麻烦,可世人皆知沈言乃锦衣校的指挥同知,除了你许三原挂着指挥使,可以说锦衣校基本就是沈言一手抓的特权部门,眼下他麾下的马仕超前去围堵赵府,甚至双方打了起来,在某种层面上,马仕超如果没有获得沈言的许可,谅他一个小小的锦衣校佐领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夏天启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睿智的沉思,缓缓沉声说道。
“锦衣校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全金陵的人都知道,即便在沈言的抓管下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某些骨子里的特性还是很难一下子改变的,所以说,锦衣校现在围堵赵府一定是得到了沈言的许可或者默认,这其中到底是沈言寻找到了找赵无极的契机,还是想要尝试着赵无极实力的极限在哪里,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故而朕在没有更详细的证据前提下还不好断言。”夏天启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沉思沈言此举的真正动机,又似乎在沉思赵无极的真正实力底线在哪里。
“不过以朕对沈言的了解,沈言一向都不打无把握之战,而这次沈言突然派人围堵赵府,或许沈言真的找到了奇迹,如果真是这样,朕应该在某些方面予以支援,毕竟赵府的存在对朕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牵制,同时,如果沈言真的可以端掉赵无极,对真管制世家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推进意义。”
“皇上的意思是?”听到夏天启的话语,许三原的眼眸中闪现一些诧异,夹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喜色,带着一些疑惑,轻声的问道。
“朕的夙愿就是要消除或减弱世家对我大夏朝政的干涉,甚至是铲除世家这个大毒瘤,然而朕为何一直以来没有获得真正的成功,非朕才干不足,也非的雄心不够,更非是朕的威望不足,而是朕考虑了太多的得失。”听到许三原的询问,夏天启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凝重,带着一丝沉思,缓缓说道。
“诚然,朕一直都没有否认过世家的实力过强,然而朕凭借的乃是整个大夏的朝政,尽管朝中很多文臣武将跟世家有着紧密的联系,然而朕深信以朕的心胸一定可以吸纳一批真正有才干的人为朕所用,甚至朕可以开先举,吸纳天下贫寒的学子为朕所用,而不是像如今这个局面,贫寒学子几无出头的舞台,朝政被世家所左右,乃至把控。”夏天启的说到这里,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沉湎,又似乎在懊恼,又仿佛在沉思和反省。
“朕提拔同样出身贫寒的沈言,一开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然沈言刚履职之时就遭受到了刑部上下的敌视,如若不是沈言有着出色的才干和应变能力,估计沈言也不会能从抱成一团的刑部中杀出一条活路,从而粉碎了刑部上下对沈言的敌视,也不会引起朕的关注,从而给予了更多的权柄和期待。”夏天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沈言感慨,又似乎在位自己感叹。
“朕之才干,朕之雄心,朕之韬略,有哪一样不必沈言强,然而沈言在面对自己仇念时一直在积蓄力量、寻找契机,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而朕考虑的层面实在是太多了,从而忽视或浪费的许多很多看似不可能的契机。”夏天启微微摇了摇头,眼眸中闪现出一抹短暂的自责。
“朕如果能有沈言的那一丝的决绝或态势,没有那么的顾虑或许真的可以打破牢笼,再次创造辉煌,如同三十多年前一举击败北胡对我大夏的压制,从而创造出一片真正的盛世,属于朕的盛世。”夏天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自嘲,带着一丝淡淡的不甘和苦恼,苦涩的笑了笑。
“沈言如果早生三十年,不,哪怕是二十年,而朕也能像如今这般器重沈言,朕的夙愿又何尝不能得意实现,然而很多事情是没有假如,朕不能假如有沈言的决断,沈言更不能假如早生二三十年,一切事态的演变与发展皆是有因果,不可怨天尤人。”
“朕如今有沈言作为臂膀未为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