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高耸入云,这里曾经是名震一时的天下会驻地,上面仍旧残留着天下会的建筑。
此时,天下会遗址四周,一名名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正在布防,防止有寻常的江湖人前来窥探。
天下第一楼。
沈一刀、东方、传鹰、陆九伤,四人的目光汇聚在天下第一楼楼顶的叶孤城身上。
他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身上的气息勾连天地,无处不在。
天下第一楼旁边,崆峒派一青道人、武当派醉道人、大相国寺悟相大师等江湖中地位崇高的人都正翘首以待。
数百年未有的破碎虚空之举,如今重现,他们每一个人都想要知道破碎虚空是什么样,这对他们的武道之路有着极大的帮助。
“陆小凤到了。”
沈一刀看向不远处,只见陆小凤、司空摘星、西门吹雪、花满楼并肩而至。
陆小凤与西门吹雪身上气息浮动,显然也突破在即。
他们本就是不弱于叶孤城的天才,这么长时间,同样进步斐然。
只是他们没有选择迈出那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涌到天山的人越来越多。
白云城主叶孤城要破碎虚空的事已经传遍江湖,这等武林盛事,自然无人想要错过。
只不过碍于锦衣卫,这些江湖人很少能如陆小凤、西门吹雪他们那样近距离观看,只能在外围,远远看着叶孤城。
无名带着七海龙王、鬼虎、聂风夫妇,小武和兄长武天下在后面先后赶来。
聂风对天下会感情极深,如今重回故地,心中颇有感慨。
他遥望叶孤城,这一位武林前辈,在他纵横江湖的时候已经归隐于南海白云城,如今得见对方破碎虚空,走到武道极致,聂风心底亦是充满敬佩。
午时,阳光炽烈,叶孤城陡然睁开双眸,锋锐如剑的目光瞬息刺破风云,一股惊人的剑意飞速弥漫,充斥在整座天下会。
感受到这一股剑意,西门吹雪的神色陡然一凛,目光如炬,盯着楼顶的叶孤城。
好强烈的剑意,好锋锐的剑意!
寒冷彻入骨髓,凝结血液。
还未出剑,便已让人如被剑指着咽喉。
这一刻,叶孤城自己便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一柄剑!
他仰视天穹,并未言语。
只是那锐利的双眸从沈一刀等人身上扫过,其意思不言自明。
究竟是天地之间的劫难,还是真的有诡异的不可理解的存在隐匿在虚空之外,今日便可得见真相。
“开!”
叶孤城将自身功力催运到顶点,十成的功力尽数爆发,周身无数剑气攒射而出,撕裂长空。
黑发飞舞,衣袂猎猎作响,无形的剑气给人以极大的压迫力。
无名忍不住道:“好冷的剑!”
伴随着叶孤城完全放开气息,天穹之上,异象纷呈。
只见风急,云怒,飞速变换,同时原本还是澄澈天空,如今已经是铅云密布,电闪雷鸣。
“那是龙?”
被锦衣卫阻挡在外的江湖人,有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天穹。
只见铅云中,有一物,长约百丈,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穿云而出,过雷霆而不伤。
“真的有龙!”
江湖人近乎癫狂,破碎虚空还未开始,但这显现出来的异象已经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为之疯狂!
过去的武道,从未有人知晓尽头是什么,虽说破碎虚空早早便有传言,但是没有人见到过。
只当那是一个传言,如今真正的破碎虚空就在眼前,带给每一个人的震撼都是发自肺腑的。
很快,天穹上,铅云之中,不单单有龙,还有朱雀振翅翱翔,浑身浴火,染红天穹;又有白虎,四肢聚风,奔行雷海;更有玄武仰首嘶鸣,震动八荒四野!
聂风的目光聚焦在那白虎之上,风从虎,从那白虎的跳跃奔驰,聂风对风的体悟愈发深刻,武道境界亦是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四大神兽在天穹上奔驰,很快,电闪雷鸣中,一个巨大的黑洞缓缓浮现,铅云环绕在黑洞四周,黑压压的,给人以无穷的压力。
沈一刀刀眼微微一眯,冷冽的眼眸直入那黑洞之中,他感受到那并非是所谓的天劫,的确有莫名的诡异存在隐匿在黑洞之后,如同垂钓的猎手,正在蓄势待发,垂钓一尾跃出水面的鱼。
不单单是他,传鹰的感知亦是极为敏锐。
他握紧了厚背刀,看向沈一刀,沈一刀微微颔首,将战神不灭仙体与混元吞天不灭法催运到极致。
别人并不知道沈一刀与传鹰打算做什么,但如陆小凤者,忽然转首对西门吹雪道:“我觉得不对。”
他神色严肃,再也没有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西门吹雪亦是缓缓颔首,右手握紧长剑,冷冽可怕的杀机一瞬间弥漫开来。
破碎虚空已经就在眼前。
此时,在天下第一楼所在的天山山峰不远处。
三人,两男一女凭空现身。
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丰祖师、达摩祖师、郭襄祖师。
三丰祖师双眸深邃,目光淬炼出两道火焰一般的阳刚定格在那黑洞之上。
达摩祖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一身真元圆融如意,浑身肌肤更是化作灿金色。
郭襄在三人中最为随意,她甚至盘膝而坐,悠闲自得的像是在看一场戏剧。
“年轻人总是这样的有活力,比起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实在是胆大的厉害啊。”
郭襄赞赏的看着叶孤城,一旁的三丰祖师微笑着点头:“郭三小姐说的对。”
郭襄瞥了他一眼:“切,张君宝,你真是一点没变。”
三丰祖师呵呵一笑:“老了,老了,不比郭三小姐,容颜不变,依旧倾城。”
郭襄哼了一声,看向天下第一楼。
“要开始了。”
她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三丰祖师与达摩也都不说话,紧紧盯着那黑洞。
“今日,我叶孤城破碎虚空,不管成败,我是第一个走在这条路上的人。”
“若成,天下人皆有目标!”
“若败,望后来者能积累经验,早日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