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一言之下,大悲禅师已经将悟觉打入皇室供奉的队伍中。
这样说倒也不算错,大相国寺历来与皇室亲密,称得上一声皇家寺庙。
李自成的队伍中本就多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流贼,乱匪,绿林,他们天然对朝廷就带有敌视,将大相国寺的皇寺身份钉上,那么大相国寺就不会对李自成的队伍造成任何影响。
大悲禅师反应不可谓不快。
帽子扣的不可谓不大。
悟觉大师念道:“阿弥陀佛,佛说舍利弗,如来在世三宝一昧,我灭度后分为五部。舍利弗,恶魔于今犹尚隐身,佐助调达,破我法僧,如来大智现在世故,弊魔不能成其大恶。当来之世恶魔变身作沙门形,入于僧中,种种邪说。令多众生入于邪见,为说邪法。”
悟觉大师声音沉厚,激荡在洛阳城头。
城内众僧神色变化。
悟觉大师所念乃是《佛藏经》,其意思乃是魔王波旬混入佛门高僧之中,化身为佛,实则为魔,说邪魔之法,作邪魔之说。
这无疑是将支持李自成的僧人打入邪魔之道。
大悲禅师轻哼一声,目光如电,悟觉大师念佛经,说明他已理屈词穷,至于佛藏经,大悲禅师并不在意,他亦是开口诵读《大般湼盘经》。
“佛告迦叶:我般湼盘七百岁后,是魔波旬渐当坏乱我之正法。譬如猎师身服法衣,魔王波旬亦复如是,作比丘像比丘尼像优婆塞优婆夷像,亦复化作须陀洹身,乃至化作阿罗汉身及佛色身。魔王以此有漏之形作无漏身,坏我正法。”
诵读一顿,大悲禅师目光如电,戟指直指悟觉大师:“悟觉,尔等大相国寺便是邪魔之所,乃是坏我正法之地!”
悟觉蹙眉,嘴角溢血,他抬首看向城头。
大悲禅师长身屹立,威严如佛,可悟觉看到的却是一尊大魔。
悟相道:“师兄,不必多言,佛法已乱,魔已成形,需要除魔!”
悟觉缓缓颔首。
城头上,大悲禅师对他们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翘,神目绽放精光。
“今日当除魔!”
话音落下,城门大开!
李自成麾下大将刘宗敏、李过等人率领大军杀出,同时三千武僧亦是在空慧,空相,空虚,无闻,无意,无心,方生等高僧率领下冲出。
诸葛神侯神色凛然,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大相国寺与皇室的关系使得悟觉、悟相二位大师在论战中落于下风。
“出击!”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杀灭逆贼,夺回洛阳!
明军点燃火炮,只听轰轰轰的巨响在洛阳城外炸响,炮弹飞射中,将一个又一个大顺军士卒撕裂。
得益于沈一刀对火器的重视,大明官军在火器的运用上虽然不如沈氏兄弟的嫡系锦衣卫,但也远超李自成的大顺军。
在火炮的轰击下,大顺军死伤惨重。
这使得李自成神色凝重,他意识到大顺也必须要加强火器的研发,否则在以后的战斗中,很可能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才能获取胜利。
轰轰轰——
火炮依旧在怒吼。
空慧、空相、空虚凌空飞起,直奔火炮阵地而去,他们亦是看出明军火炮之威,要毁掉火炮。
“魔当杀!”
悟觉大喝一声,右脚一踏,一股雄浑气机拔地而起,瞬息间将空慧、空相、空虚卷入其中。
跟着只见悟觉挥拳直击,他的拳招极为普通,那是烂大街的长拳。
可偏偏他两拳直击,便有莫大威力,将空相与空虚直接击杀。
只剩下空慧飞身倒掠,不可思议的盯着悟觉。
城头上大悲禅师看着这一幕,亦是皱起眉头,
“大日如来咒。”
李自成好奇的问道:“什么?”
大悲禅师道:“一门大相国寺的绝学,看来要请师仙子出手了。”
话音落下,他已飞身而起,凌空飞落,如大鹏展翅,双掌直击悟觉!
悟觉神色庄严,依旧是双拳横击。
砰砰!
二人拳掌交击,刹那间一声声音爆齐齐炸响,声音甚至压过火炮的轰鸣。
二人方圆十丈之内,大地开裂,尘土飞扬,强大的气劲化作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明军与大顺军撕裂。
大悲禅师眼角一跳,只见悟相大师身影闪过,下一刻,空慧和尚亦是被他一拳击杀。
悟相大师一身僧袍,迈步而动,直奔无闻,无意,无心三人而去。
大悲禅师暴喝:“小心!”
话音落下,他袖袍飞卷,扫向悟觉,只见袖袍内劲力鼓荡,使得柔软的袖袍在这一刻近乎如坚硬的钢铁,撕裂长空。
“铁袖功!”
悟觉神色肃然,大悲禅师的一双铁袖威震江湖,传言风派首领刘全我便是在见识了大悲禅师的铁袖功后方才练出自己的一手绝技。
悟觉不敢硬碰硬,大悲禅师与他一样,都是天人七品的高手。
他闪身避让,却不料被铁袖封锁周身各处,使得他辗转腾挪的空间大大减小。
悟觉运起大日如来咒,目绽神光,双拳蓦的直击。
大悲禅师神色微变,只因这一击赫然是破开他铁袖的劲风,在瞬息间如两颗炮弹砸向他胸膛。
不妙!
大悲禅师身体猛然后仰,同时右脚脚尖宛如利剑直刺悟觉咽喉。
攻敌所必救!
悟觉拳势刚猛,拳还未至,拳劲已经到了,迫的大悲禅师喘不过气起来。
大悲禅师躲不开,便只有攻杀悟觉,希望悟觉能够回招抵挡自己的脚尖一击。
岂料,悟觉不曾回招,他急进一步。
只一小步,便将大悲禅师的脚踢向的位置变成胸腹,而非之名的咽喉。
噗!
大悲禅师脚尖如剑,嵌入悟觉的胸腹。
剧烈的疼痛足以让人死去活来,偏偏悟觉神色不变,反倒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啊!”
大悲禅师痛苦嚎叫,悟觉的一双铁拳往下一砸,如两柄重锤凶狠的砸在他的胸膛上。
咔嚓!
骨骼碎裂,五脏六腑都被拳劲撕裂。
大悲禅师瞪大眼睛,满是不甘。
他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双手交叠,铁袖贯注真元,好似一柄铁剪交错而过,悟觉的脑袋滴溜溜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