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一阵无言,瞧瞧这如出一辙让人心肌梗塞的奇葩审美。
绝了真的。
温母偏头看向自己身边娇娇软软的小女儿,心中顿时有了安慰。
反正只要窈窈的审美随她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而另一边。
温开霁把着方向盘,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还记得你十岁那年发生的这件事吗?”
“什么?”温予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十岁那年,你和爸妈闹脾气说要出去找妹妹,然后一出门就给人拐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是你自己拦车生去的。”
“大哥,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温予白的神情顿时有些微妙。
这么丢人的事情,早就已经被他丢到记忆角落封存起来了!
那时候他觉得爸妈那么久都不去找妹妹,那妹妹一定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靠他的腿肯定是走不到的,所以就在马路上随手拦了一辆车。
天知道哪辆车是拐子运小孩的……
他上了车看到一群被绑着的小孩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非常开心的对司机叔叔说。
‘叔叔,你家生了好多孩子啊!’
司机那时候都笑了,然后没开车的另一个人就拿着绳子把他也绑了起来。
然后他依旧没心没肺。
‘叔叔,我们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叔叔,我带你去找我妹妹,带上我妹妹好不好?’
“叔叔,为什么这些弟弟妹妹都不说话呀?他们是哑巴吗?”
‘叔叔……’
然后他就被拿抹布堵住了嘴,还被拐子嫌弃的说:这小崽子不聪明就算了,还吵,这样的货卖出去有人要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温予白才惊觉自己的处境是那样的危险。
茫然之际,他对上了车厢内一双神情复杂的眼,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哥哥的脸长得比较好看。
小哥哥的那双眼中有嘲讽、震惊、嫌弃、甚至还有怜悯!
那眼神至今他都还记得……
然后逃跑的时候还是那个小哥哥扯着他跑的,明明嫌弃他,但又死命拽着他。
他那时候就感觉自己很累很累,要睡过去的那种,等醒来的时候爸妈就在自己身边了,至于那个小哥哥,就再没有见到了。
“看你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蠢。”温开霁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温予白:!!!
“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我要是蠢,那你算什么?”温予白的思绪顿时回笼,听着温开霁的那番话,莫名的就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自家大哥今天晚上一定有病,一言不合就人身攻击!
攻击温野就算了,攻击他算怎么回事?
“算对蠢弟弟不离不弃的绝世好哥哥。”温开霁专心致志地开车,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温予白一个。
温予白瞪大眼,差点气笑,“你要脸吗?”
“嗯?”温开霁从喉咙里面发出一个低音节,然后给了一个眼神让温予白自己体会。
温予白顿时乖巧的跟鹌鹑一样,缩着脑袋,非常的从心。
“是我不要脸。”
温开霁看着身边的温予白,心情微妙。
果然弟弟什么的都是半斤八两,温予白也就比温野好了那么丁点罢了。
好在还有个窈窈,不然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想到温窈,温开霁的眼中蕴着笑意。
温予白撇撇嘴,识趣的不再说话,一双桃花眼看向窗外,思绪莫名就飘远了。
那个小哥哥现在在哪呢?
现在过得好吗?
明明那时候那么嫌弃他,逃跑的时候却乐意带着他……
温予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情绪不明,车窗外的霓虹闪烁尽数映在他的眼眸当中,瑰丽至极。
-
温家。
“爸!要不我把这束花放客厅吧!”温野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的花瓶,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这么好看的花,不管是摆在姐姐的房间里面还是摆在爸妈的房间里面,那就注定有人欣赏不到它的美貌。
所以放在客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温野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小机灵鬼,把温开霁和温予白送的那两束花随手一放,抱着自己精心挑选的那束花,就要伸把花瓶里面原本插着的花换掉。
温母见状,差点目呲欲裂。
“温、野!”
温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拿花瓶里的花的手一哆嗦,那花瓶连带着那束花直接阵亡,在空旷的客厅里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妈……要不您听我狡辩一下?”温野默默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花,心中慌的一批。
温母皮笑肉不笑,快步上前,伸出一只手眼疾手快的就拧住了温野的耳巴,另一只手则是抢过了温野怀里的那束花。
一只手揪着温野的耳巴限制行动,另一只手拿着那束花对着温野就是一顿抽。
“一回来!一回来你就给我搞破坏!是不是我这几天没打你皮痒了?”
“这花瓶好端端的招你惹你了,你直接把它干碎了,你知不知道这花瓶比你都贵?”
温母拿着那束花框框就是一顿抽,抽得温野嗷嗷叫,温野倒是有心想躲,可躲过了花,耳巴就遭殃了,最后只能两害相比取其轻。
“妈!轻点轻点,嘶……”
“你还知道疼啊?那花瓶疼都没地哭去!”温母半点都不心疼,反而抽的更狠了。
啊啊啊啊,那琉璃花瓶在家摆了好几年了,她每次插花都用她,现在骤然失去它,这要让她怎么适应没有它的日子?
以后的花瓶就算再好也不是它……
那琉璃花瓶可是从她学插花开始就陪在她身边的……
温母越想越气,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狠了,随着温母的动作,花束的花瓣遍地飘零,怎一个凄惨了得。
温野干脆不躲了,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等温母打他打到气消,反正他身上皮糙肉厚已经习惯了,就放过耳朵吧。
温母看着飘零出来的花瓣,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换花!
就这花?扔狗窝里面狗都看不上!
温窈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感觉到有些熟悉,那天陆淮生也是拿一束花抽人……
但陆淮生的那束花可比温野的那束好看多了,虽然温窈没有看到最初的模样,但温窈觉得,丑到温野那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等到那束花的枝干都变得光秃秃了之后,温母才堪堪停下了手,倒也不是心疼自己的糟心儿子,就是有点累了。
温窈见状,赶忙贴心的迎上去。
“妈,打累了吧?咱歇会儿,不和小野生气哈。”温窈一边笑着一边将温母手上的那束光秃秃的花拿了下来,然后扔给了温野。
温野感激的眼神看向温窈。
呜呜呜,人间自有真情在!
还是姐姐对她好,大哥二哥回家的时候看他挨打都是目不斜视的,一点都不心疼他!
温母被温窈扶着坐到了沙发上,温父递上了一杯温水。
“老婆,手疼不疼啊?下次有这种活让我干了,你看看你那细皮嫩肉的手都打疼了。”温父一脸心疼,捧着温母的手就是一顿吹气。
“妈,我给你捏捏肩膀,疏散疏散。”温予白非常上道的来到温母的身后,伸出手给温母捏肩膀。
“妈,我让梅姨放了烫一点的洗澡水,歇一会儿再去泡,温度刚刚好。”温开霁笑道。
温母抿了一口温水,看着身边乖巧的温窈,感受着肩膀处拿捏得当的力道,又想着楼上的洗澡水,心中熨帖。
“还是你们省心,不像某个棒槌玩意。”温母夸人的时候顺带着内涵了一把温野。
温野正小心翼翼的将那束光秃秃的花藏在自己的背后,一抬头就对上了温母的眼神,心虚的呲着一口大白牙就笑。
温母:……真是个棒槌!
“妈,我这就好好教训教训小野,您别动气。”温窈快步走到温野面前,拽着温野的衣领把温野往外面拖。
这孩子指定是脑子缺根筋,什么情况还敢笑?
嫌自己刚刚被打的不够是吧?
温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温窈拖到了小花园。
温母视线当中没了那一口白得晃眼的大白牙,心情顿时舒畅。
温家仅剩的三父子虚虚的松了口气,心中不由得对温窈竖起了大拇指。
还得是窈窈啊!
小花园内。
温野呲起了那口熟悉的大白牙,笑的没心没肺。
“还是姐你心疼我!”
“野啊,你可长点心吧。”温窈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的心很好啊。”温野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心口。
“温野,你长这个脑袋是为了让自己看着更高一点的吗?”温窈嘴角挂起一抹假笑。
“是啊!”温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温窈:……这弟弟真没救了。
“姐,我觉得你这话说的有问题,人当然要有脑袋呀,没有脑袋多渗人啊。”温野十分严谨,甚至还考究的做出了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你还是闭嘴吧。”温窈突然就感到了自闭是什么滋味。
温窈心里莫名的有些同情叶郁,天哪噜,别到时候一个年级第一给温野这个缺心眼的带偏了。
要真的是这样,那她有什么脸面见叶馥!
温窈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抬眸,看向眼前的温野。
“为什么,姐姐你嫌我吵啊?”温野扁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