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忍住自己手痒的冲动,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自己要动了手,那不白救了吗?
她凉声道:“你有完没完?”
陆淮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礼,微抿着嘴,“抱歉。”
温窈看着眼前垂下眼眸的陆淮生,不知怎的,她居然从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他还委屈上了??
温窈顺了顺心口的气,目光看着原本那扇落地窗所在的方向。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温窈秀眉微蹙。
“具体指的是什么人?”陆淮生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他此刻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
温窈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陆家的、傅家的、凌家的、或者是商场上的?”
温窈愣住,好家伙,这得罪的人还不少。
不过这也是天煞之命的标配,常规操作。
“你年纪不大,就招了这么多仇家?”温窈表示很怀疑。
“陆家觉得我克死父母,不配接管陆家;傅家硬说他们家老爷子的死和我有关;凌家是我妈的娘家,但我小姨嫁给了我爸,还给我生了个弟弟,对于我继承陆家很不满;至于商场上,人为财死,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陆淮生面无表情的叙述完了这一切,温窈本以为自己活的够悲催了。
可这一比才知道,她算什么?
不过就是从小没什么饭吃,但也饿不死;不过就是从小被养在山上,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就是身上没钱,还欠了老多。
“不愧是天煞之人……”温窈喃喃道。
她可算开了眼了。
陆淮生耳力极佳,自然听到了温窈所说的话。
天煞之人么?
还真是一样的话。
陆淮生早就猜到温窈不同常人,毕竟就车的惨状而言,但凡是个人都做不到。
而今天亲眼见证的一切,又让陆淮生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修炼之人,傅老爷子穷奇一生都追寻不到的大道,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已入臻化境。
“温窈,你是修炼者么?”陆淮生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
“我是。”温窈回答的也很爽快。
陆淮生已经看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要再猜不到,那可真是个傻子了。
“所谓一报还一报,你救了我,也算是还了那百八十万。”陆淮生以退为进。
他听说,修练者都是极其注重因果的,今天的事看似是温窈救了他,但实则却是他先付出,如果说这两两相抵,那还有那天雨夜的事。
怎么算,温窈都欠他一回。
思及此,陆淮生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
温窈细算了算,却发现到头来居然是自己欠了笔账,心里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温窈绝不想背负这样的因果。
因果这种东西拖得越久,也就欠的越多。
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哦,还有什么事儿?”这下轮到陆淮生装傻了。
“或许说,你想长命百岁?”温窈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我觉得死也是一种解脱。”陆淮生摸了摸下巴。
“又或许,你想腰缠万贯?”
“你觉得我现在钱还不够多吗?”陆淮生似笑非笑。
“又或许,你想美人入怀?”
天煞之人要谈恋爱也不难,找个命硬的,然后她再给他掩去姻缘,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陆淮生摇了摇头。
“难道你想要子孙满堂?”温窈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她是真的办不到啊!
陆淮生清了清嗓子,“还是最初的那个问题,你我签约,双赢合作,何乐不为?”
温窈:……
早说嘛,不就签个约吗?
毕竟比起那么多耗心费力减损寿命的事儿,还是签约最经济实惠,自己还有钱拿,确实是双赢。
“签,签大字儿的!”温窈一脸的义薄云天。
陆淮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给了温窈,温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再看看?”陆淮生微微挑眉。
“你不敢坑我。”温窈白嫩的手掌支在桌面上。
等温窈把手拿开的时候,板板正正的办公桌上凭空多了一个浅浅的掌印。
陆淮生噙着笑,伸出了修长的手,“自我介绍一下,陆淮生,你的……合作伙伴。”
温窈伸出手草草的和陆怀生握了一下,表示那浅淡的尊敬。
松开手之后,温窈道:
“你还是换间办公室呆吧,这里的格局对冲,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呐,涂脸的药膏,你这张脸长得还行,还是好好养着吧。”温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子上。
陆淮生眉目含笑,“温家知道你回来的事儿吗?”
温窈刚要离开的脚步一顿,还没等温窈开口,陆淮生便再次说道。
“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温家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发现,可温窈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温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到底还是不够上心。
“那就谢了。”温窈一脸的无所谓。
自从入了修炼一道,又辅修玄术,人世间的亲缘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意义,见不见面也没什么所谓。
陆淮生想怎么折腾就随他吧。
陆淮生看着温窈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
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打开小瓷瓶,一股草木的清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果然,修炼者就是与众不同啊……
——
温窈顺着来时的方向下了33楼,对于周遭探究的目光一概不理。
出了陆氏大门之后,在门口等待温窈的人是让她着实没想到的。
池明绎摇下车窗,精致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疲惫。
“上车。”
池明绎实在是给自己的冤种经纪人坑到了,因为他那边种经纪人自觉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不敢见温窈,所以就派他来接,这个锅甩的可真好。
温窈很是困惑,“你?来接我?”
沈听听不是说池明绎是什么国民顶流吗?为什么现在沦落到来接她?
现在国民顶流混的也这么差吗?
“你不会不知道席洲也是我的经纪人吧?”池明绎靠着椅背,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