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后褒拟和其他宫中嫔妃相比,李莲英这样的太监和普通宫女出宫却要容易得多。
因为只要有相应的旨意和腰牌,没人会为了一个太监去得罪他们的主子,尤其李莲英还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随身太监。
但正因为如此,三日时间一到,在请示过北越国皇上图炀后,李莲英还是努力掩藏了一下自己身份才悄悄出了皇宫。因为李莲英这次即使是为了北越国皇上图炀前去帝师府问计,但也不能轻易让人知道自己此行是前去帝师府,是代北越国皇上图炀前去帝师府。
不然那些有心人在帝师府的防护下或许不会轻易知道李莲英此行的真相,但李莲英可不想被任何人专门盯上自己。
毕竟这可是北越国皇上图炀首次派遣李莲英前去帝师府,谁都会想知道里面究竟暗藏着什么秘密。
只是躲在马车中,除了期待之外,李莲英还有些不安。
因为正如北越国皇上图炀都给了皇后褒拟三日的缓冲时间一样,若是帝师府真有办法解决皇后娘亲一事,恐怕皇后褒拟也早就回宫了。
而有关这事也是李莲英在临出宫前才由北越国皇上图炀亲口告诉他的,目的就是为让李莲英不要到了帝师府却还一无所知。
只是李莲英也清楚,若是皇后褒拟能在三日内回宫,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不会轻易告诉李莲英有关皇后娘亲已经进京的事,甚至李莲英都有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
而皇后褒拟既然现在都没有回宫,也就意味着帝师府那边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至少是帝师府不愿帮北越国皇上图炀清除掉皇后娘亲这个威胁。
但这种事即使不该李莲英多说,李莲英还是有些不明白帝师府为什么不愿帮助皇上向皇后娘亲下手。
毕竟只要帝师府肯保密,这件事肯定能遮得严严实实的,甚至都不会影响到北越国皇上图炀和皇后褒拟的关系。
因为再怎么说,皇后就只是皇后而已,不说在北越国国皇宫中本就不乏废后的先例。若不是皇后褒拟当初怀上了皇上的孩子,其根本就不可能会被先皇图韫认可为太子妃并最终成为了北越国的皇后。
只是皇后又怎样,皇上真要冷落一个女人,那与皇后不皇后的可没有丝毫关系。
所以想不通帝师府为什么要对此事保持沉默。李莲英也不奇怪北越国皇上图炀为什么在将事情前后告诉完自己后就一言不发了。
毕竟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来说,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自己皇位的重要,即使是皇后褒拟也不行。
因此为替北越国皇上图炀问清易嬴的想法,这也是李莲英此次前往帝师府的主要任务。
接着一路悄声无息来到帝师府,李莲英不仅不可能得到帝师府的隆重接待,甚至由于事先没有知会帝师府,李莲英还当场被图缏拦在了门外。
然后虽然一眼就看出了李莲英的太监身份,图缏还是满脸疑惑道:“汝说汝是奉皇上旨意来找易帝师的?汝有什么凭证……”
这不怪图缏会怀疑。
因为与褒拟上此前来帝师府还可称做轻车简从不同,李莲英这次可是只乘了一辆最最简陋的乌蓬马车前来帝师府。即使北越国皇上图炀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李莲英这也简陋得太不像为皇上做事的人了。
但李莲英的年纪本就极小。图缏又是早早离开了皇宫,所以不知道图缏也出自宫中,李莲英却没对图缏太过畏缩道:“这个汝同易帝师和帝师府中的天英门弟子问一声就行了,咱家还是先进门再说,免得被人看见咱家的行踪。”
跟着李莲英从角门钻入帝师府内。图缏到是没有再拦阻,因为不远处的乔姐早已经是饶有兴致的带着小瑶奔了过来。
毕竟帝师府接连几日都有客人,这虽然不是件稀奇事,但也足以引起乔姐的兴趣。
而李莲英虽然不认识乔姐,乔姐却一眼就认出了李莲英道:“汝是皇上身边的小李子?汝是为了皇后殿下来的?皇上没来帝师府吗?”
“……奴才正是小李子,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虽然从乔姐娇小的体型上,李莲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乔姐身后跟着的小瑶不仅给人一副人高马大感觉,甚至身上还穿着练功服一样的衣衫,所以猜想乔姐是不是天英门弟子,李莲英立即就不敢好像在图缏面前那样自傲了。
但不知李莲英曾在图缏面前自称咱家,乔姐就点点头道:“汝可以称呼妾身乔夫人,但这次只有小李子汝一个人前来帝师府吗?”
“原来是乔夫人。奴才有礼了。但这次确实只有奴才一人前来帝师府,毕竟皇上出一次皇宫并不容易。”
“行了,妾身知道了,那妾身先带汝去花厅休息,然后再去通知老爷。”
“那就有劳乔夫人了!不过在奴才见完易帝师前。奴才希望这个消息暂时不要传入皇后殿下耳中,免得皇后殿下因为没见到皇上同来而不开心。”
虽然这种事用不着李莲英多管,但李莲英却不在乎表现出一些对皇后褒拟的关怀。
毕竟太监与其他下人不同,只能在皇宫中生活。所以李莲英尽管已经完全没把握褒拟的将来,但这却不妨碍他留下一些善意。
但李莲英的想法虽好,乔姐却并没有太在乎,点点头就边走边说道:“那皇上的意思是不想主动接皇后殿下回宫了?”
一边跟上乔姐的脚步,面对乔姐试探,李莲英却只敢小心翼翼回复道:“奴才不敢,但皇上这次主要是让奴才前来问问皇后殿下为什么三日不回宫,还有易帝师对整件事的态度和看法是什么,又或者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只是问问吗?”
“奴才不敢,以奴才的身份,自然只能是问问……”
虽然乔姐的问题并不算尖锐,李莲英回答得还是很谨慎。因为李莲英即使不敢胡乱编排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不是,但也不敢轻易给北越国皇上图炀背锅,尤其是在帝师府给北越国皇上图炀背锅。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都要向帝师府问计了。李莲英可不敢给帝师府留下任何坏印象。
然后由于李莲英什么都不敢多说,乔姐最终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甚至于在帝师府书房将消息传给易嬴时,也没有通知褒拟北越国皇上图炀已经派人前来帝师府的事。
而听完乔姐说明,易嬴就微微叹息一句道:“看来皇上还是不能容人啊!”
“这怎么说?”
虽然并不算帝师府的正式学生。但比起其他人,独自前来帝师府乃至北越国京城的贾堇也要比图稚等人显得更成熟。
所以这事虽然与自己无关,贾堇却也想问个清楚。
因为贾堇当初被师父芡强行带离西齐国就显得很勉强,即使这不能成为一种参考,但贾堇至少不会抗拒多了一些解皇室纷争的经验。
而不在乎这问题是否贾堇这样的小孩子该问的,一边站起准备离开书房,易嬴就有些无奈道:“因为皇上真能容人,直接就可让李莲英将皇后殿下接回宫去。因为这即使有些于礼不合,但在当前的各种困境面前,相信谁都不会为了这种事闹得大张旗鼓。”
“只是皇上既然仅是派李莲英过来问本官的意见。那就除非本官有什么改天换地能力,皇上都不可能很快将皇后殿下接回宫了。”
“那易帝师真有改天换地的能力吗?”
“没有!毕竟谁都无法抹去褒拟娘亲的过往,这就除非是皇上能大肚容人,不然本官说什么都没用。”
虽然贾堇表现得很好学,但在摇了摇头后。易嬴却说不出太多主意来。毕竟易嬴在这三天时间中即使不能说一直在为这事绞尽脑汁,可也从没有放弃思考各种应对这事的方案及结局。
可即使不说易嬴已经与褒美上过床的事,若是北越国皇上图炀不做出一点牺牲,易嬴同样认为这事并不容易解决。
何况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能牺牲也不等于将来能牺牲,这才是最最困扰人的大问题。
而看着易嬴准备离开,图稚却也一下蹦起来道:“易帝师,那我们同汝一起过去行不行。”
“你们偷偷去可以。但就不要同本官一起露面了。”
不是说无奈,而是事情到了现在,易嬴也不认为还有什么必要瞒着太多人。因为不说褒美的事在帝师府中本就不是秘密,想要真正解决这件事,必须做出付出的就仅仅只有北越国皇上图炀一人而已,即使易嬴想要越俎代庖都不行。
因为易嬴即使可将褒美一辈子留在帝师府中不让人知道。但只要还记得这事,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始终会有一颗钉子在。
而这钉子不仅是针对褒美和褒拟的,甚至也有可能是针对帝师府。
只是帝师府若真的只是帝师府,易嬴或许还会为了北越国皇上图炀为难。毕竟身为帝师,易嬴不为皇上考虑又能为谁考虑?但有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在。易嬴即使不好说会不会坐看北越国皇上图炀败亡,但也没必要牺牲褒美和褒拟只为了满足北越国皇上图炀一时的颜面。
而听到易嬴话语,图稚顿时兴奋道:“真的吗?那不露面就不露面,吾就想看看那小皇上派个太监来又能做些什么……”
“这有什么做不做的,太监就是太监,绝对不可能替皇上越俎代庖!”
虽然图稚作为秦皇图浪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公主,但比起对太监一类人的了解,贾堇却远在图稚之上。
毕竟贾堇当初所以会被收为天英门底子,正是因为与其他贾姓王族的孩子一起在当时的西齐国皇宫学习的缘故。所以太监什么的,贾堇也是最没有好感了。
好在现在只是跟过去看看,贾堇才没必要特意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