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就坐在黄包车上,看到那个忽然出现,长得和杨间相似都诡童被索科洛夫斯基挡在原地。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忽然一道无形的刀光,瞬间就把索科洛夫斯基劈成了两半。
“这种能力……不就是杨间的那个柴刀吗?”
安娜越看越心惊,她来这里之前,杨间明明都已经那种状态了,怎么忽然之间就成长到能一刀劈了索科洛夫斯基的地步。
而且诡童……安娜也没看到这东西之前被杨间带上。
但更加诡异的事情还在发生,这一刀砍完之后,整个博物馆的诡域又开始发生了些变化。
虚幻与现实模糊不清的诡域里,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开始产生。
从天空到地面,甚至到建筑物上,整片诡域被完全分割成不同的区域。
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逐渐建立了起来。
安娜的灵魂开始颤抖。
“这……这整个……居然都是我的拼图?”
“原来我真的是末日魔女?”
从苏醒以来,她对自己都认知总是在不断刷新。
安娜的身体突然开始慢慢离地浮空,离地面越来越远。
但随着她离天空越来越近,这种虚幻的联系感也越来越强。
仿佛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呼唤声振聋发聩:
“安娜——安娜——”
只是这股声线却和以往不同,以前听到的呼唤声都和安娜自己都声音很像,尽管也会有高低声调都不同,但终归能听出来是自己。
这次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出性别,也不似中性,时而妩媚时而高冷,时而清脆时而浑厚,就像无数的男女老少都集合在了一起,发出着同一个声音。
而随着安娜地升空,整个博物馆都诡域都开始颤抖。
拉车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陈泽非坐到了地面上, 一道裂痕恰好从她眼前经过,她壮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眼, 竟然能看到地底的岩浆翻滚。
而天边,似有陨石划过。
“我靠!怎么朝我来了!”
陈泽非眼睁睁地看见一颗流星越来越大,甚至都能都能看见它与空气摩擦冒出都火焰和黑烟。
“博物馆的压制好像都消失了……”陈泽非体内都厉诡状态发生了变化,被她第一时间感知到, “难不成……”
陈泽非第一时间发动里诡域, 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没有继续观察浮空的安娜打算做什么,因为周边数百里都已经被这股末日都景象笼罩,继续待下去太过危险了。
安娜并没有注意到陈泽非的离开,实际上, 她现在什么都无法注意。
自从被动浮空以后, 她就完全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她看到都周围,早就不是博物馆的诡域了,而是一个个的光点。
这些光点远看只是大小不同的球体, 但是安娜若是集中精力注视其中一颗,便能透过这些光点,看到一些令人目眩的神秘符号,她不得不立刻挪开视线。
还没等她仔细观察这博物馆究竟要变成什么样子,离她最近的一颗光点忽然原地扭动,化作一条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了安娜的胸口。
安娜只感觉到一股身体撕裂都剧痛,可还没等她躲闪, 一颗接一颗的光点不断袭来, 她的身体表面开始冒出一条条透明小虫。
在灵魂撕裂的同时,安娜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无数别的东西涌入进了她的记忆里, 开始混淆她的认知, 干扰她的思考。
“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我非要失控不可。”
有了前面很多次的经验, 安娜对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猜测, 或者推论。
这就是另一次晋升。
和以往一样, 每一次的晋升都会越来越难, 过程越来越痛苦、复杂。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一次的晋升结束, 她就会成为真正的天使了,而非只是一个虚假的记忆。
“关键之处就在于, 必须和以往一样,改变这种晋升的主导权。”
“在天使之前,半神状态下的神话生物形态只是强行使用,但是天使之后,我会转化为真正的神话生物,反而是人形态需要特地维持。”
“所以,我只需要把我真正的样子展示出来,就可以改变目前这种被动的状态。”
但是这种做法会十分危险。
至少当前的她仍然只是半神而已,灵异手杖也已经失去, 现在使用神话生物形态等于失控倒计时。
安娜并没有犹豫,果断地选择了相信自己。
一道灰色的巨大具体在空中展开了。
安娜的意识瞬间变得混乱, 但是紧接着,她的视角突然变了。
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所处的每一个方向,仿佛拥有了上帝视角。
甚至能看到远处的山峰背后。
不仅如此, 连自己的思维方式也变了。
她好像可以同时观察不同的地方,推理不同的事情,甚至可以分成很多不同的自己去回应别人的祈祷。
随即, 整个世界好像和自己连接了起来。
天上的陨石,远处的火山,地上的裂痕,河流湖泊的水域,全都任自己掌握。
这……就是末日魔女啊……
安娜把所有的意识都收回体内,重新审视着这个世界。
博物馆的诡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现实世界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只不过,破坏并不会消失,放眼望去,数百里都是举目破败的凄惨场景。
小半个卡尔美联邦几乎彻底毁掉,安娜可以想到,这会带来多大的连锁反应。
国际金融体系恐怕会彻底崩盘, 连带着进出口贸易也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巨量人口失业,局势进一步动荡。
更重要的是, 灵异世界再也不可能瞒得住了。
对于以前不知道灵异事件的人而言,现在他们知道世界上有诡,而且已经死了很多人。
对于以前已经知道的人而言, 他们多半会认为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今天是半个卡尔美毁了,以后呢?
尤其是是对于那些知道自己早晚会死,但是依然履行着驭诡者职责的国际刑警们。
他们的信念恐怕会崩塌。
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