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这倒没什么，但杨导，你这是要......”
电话通知都没说自己的意思，只是说要见一面，秦瑶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次杨非是想说什么。
要真的是试镜过了，应该会提前电话通知吧？
秦瑶自己不是很清楚，但看林知知的意思，应该也是对杨非的行为感到不解。
杨非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年轻女孩，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微妙，他道：“这位是《龙女》剧组的化妆师，徐蕊，主要的妆容设计是她在做......也是我女朋友。”
导演和化妆师是情侣，这种情况秦瑶还是第一次见。
在娱乐圈，化妆师这个行业，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圈外的了，和导演的接触不多。而且因为导演的年纪一般都比较大，而化妆师却多半都是比较年轻有新意的，所以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算是隔了一条鸿沟。
秦瑶喝了口水，把自己心里的八卦欲望压下来。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好像听到过一个传闻，说是杨非的女朋友是大学时期就开始交往的，算算时间也不短了，也就是说，那还是在杨非做导演之前的事。
林知知却直接道：“所以杨导今天把我们叫来，是因为关悦，对吗？”
“对，就是关悦。”杨非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徐蕊开口了，“我直接说了，也不打算瞒着。关悦是演技还不错，要是我努力给她化妆把脸修饰一下，演个小姑娘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对关悦本人很有意见......这个人选，我觉得不行。”
杨非：“事情就是这样。当时试镜，我个人认为关悦还是可以来参演的，在化妆之后，年龄感会减弱，并且秦瑶的容貌特点并不符合‘古灵精怪’这一点，我更欣赏关悦在带妆之后的表现。但......”
“但我不同意。”徐蕊斩钉截铁道。
她瞪了杨非一眼，很明显是真的很不喜欢关悦。从头到尾，徐蕊都板着脸，完全没有一点笑意，把自己对关悦的厌恶顺便带到了胳膊肘往外拐的杨非身上。
杨非深吸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忍不住往窗外看去。
他刚才走在前面，直接坐到了靠近落地窗的地方，现在不想和身边的徐蕊争执，只好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窗外。
徐蕊对他的表现依旧很是不满，她转过头看了眼杨非，发现他居然在看窗外，拽了下他的衣角，让他把视线挪回来。
杨非只能继续盯着桌子看，现在他就连选择看哪里的资格都没了。
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在吵架的时候试镜，并且试镜人员里有个敏感身份的，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他当初就不该先不管徐蕊，选择去试镜。
当时他甚至还挺高兴的，一场试镜下来，觉得有很多比较满意的演员。
然后一时激动，完全把徐蕊和关悦令人头疼的关系给忘得干干净净，打电话的时候顺嘴就把关悦这个人选其实还不错这种话说了出来，被本来就在生气的徐蕊听到，事情彻底爆炸。
要不是这几天好好说了说，在冷战之后勉强得到了能沟通的权力，杨非觉得这次怕是要完了。完全触怒到了徐蕊。
秦瑶听到徐蕊这句话，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关悦姐人还好吧......”
话一说完，秦瑶就感觉到了林知知警告的眼神。
这句话不该说的。
果然，徐蕊看上去就是个暴脾气的，实际上也真的是个暴脾气，她听到这句话，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直接道：“你和关悦也认识？”
秦瑶看了眼林知知，小声道：“不算很熟，但还好......平常偶尔会说些事情，一般都是互不打扰。”
“那就还是认识对吧？”徐蕊哼了声，“一个话都不会说的人，出去做公众人物，也不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教养。我做化妆师这么多年，唯独讨厌这个关悦，她根本就不配做演员！”
化妆师和演员之间的关系算是互利共赢的，化妆师负责把演员面部特征和容貌优点发挥到极致，演员的妆容受到肯定，也会增加化妆师在娱乐圈里的地位，在需要化妆师的时候，更容易被选择。
在剧组里，演员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化妆师和造型师，把这两位得罪了，那就真的是要活生生把自己的颜值糟蹋，无论多好看的人，被乱搞一通那也真是好看不起来。每次进剧组之前，林知知都会特意帮秦瑶和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处理好关系，就是怕背地里被穿小鞋。
一个演员和一个化妆师关系恶劣到这个地步，甚至连“不配做演员”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想来当初应该也是两个女人在剧组里的世纪大战。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徐蕊其实是有些过了，再怎么说，关悦的演技还在那里放着。
杨非抓住徐蕊的手，小声道：“不至于不至于，这种话说出去你也会被人黑的。”
徐蕊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怒意写在了脸上：“当初说我化妆技术差，还说不如自己化的，不就是她关悦？都快要上场了，嫌弃我技术不好，自己把脸给洗了，还转头把我给贬低了一顿，到头来我还要重来一次，这难道是演员该做的事？”
秦瑶倒吸一口气。
天呐，这是什么瓜，这是什么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耍大牌？只看关悦平常的表现，还觉得是个直率的人，怎么直率到这个地步的？
秦瑶自认自己年纪轻轻，见识的事情还是少。演员基本上都是要和化妆师打好关系，在剧组里才能有个好的开始的，这直接和化妆师吵架已经够离谱了，还要洗脸卸妆，简直就是在侮辱化妆师。
杨非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徐蕊提到这件事了。自从和关悦之间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徐蕊就对关悦有了很不好的印象，并且直接辞职，眼不见心为净，之后一旦听说剧组里有关悦，徐蕊都是直接拒绝。
但这次的《我只是个龙女》，是他大学时候的一个梦想，现在终于有了完成的机会，徐蕊在这中间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她之前因为一些事和他吵架，已经闹得他很不舒服了，再加上关悦的事......抉择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杨非没再插嘴。过了一会儿，徐蕊情绪慢慢好了些，没有刚才那么激动，才道：“我不喜欢弯弯绕绕，话直接就放在这里了。《龙女》这部剧，不可能出现关悦，杨非说什么都是假的，关悦这个人不可能进组。”
她看向林知知：“听闻秦瑶之前档期是满的，现在忽然空闲下来，我猜了下，是被人挤下来了吧？”
一部剧的角色拿下来可以有很多方式，譬如自己去参加公开试镜，凭自己的演技实力拿到角色，不过这样能拿到的角色多半都是些配角，或者有些导演自己喜欢通过这样的方式选，才会出现试镜主角的情况。除了试镜，那就是资本的游戏了。要么，是投资人的意思，要么，是导演的意思，总之这样的情况下，角色定下来需要演员付出一些代价，或者有人有意要捧。
后台够硬，导演又不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对自己的作品除了赚钱没有别的要求的话，那么就算是在开拍前一天换角色那都是正常的。
像秦瑶这次角色忽然没了，就是被一个人顶下来了，当初做宣传的时候说是已经定下来秦瑶扮演女主，现在秦瑶还要自己出面去解释，说是自己档期安排原因不得不把这个剧放弃。
秦瑶发微博的时候，整个人面无表情。简直就是把一个剧本套了上来，解释起来苍白无力。
那些粉丝可能还会信这样的说辞，对角色临时换人感到惋惜，但圈内人肯定是可以把这件事想透的。
所以徐蕊直接这么问，基本就是已经确定了。
林知知颔首道：“的确。但这并不是她的问题。”
“那是肯定，有几个艺人愿意在自己档期满了的情况下把自己原本定好的剧丢了啊，违约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再说了，这种事我也见多了，从投资方到导演，甚至是一些剧组里打杂的，都能拿不少演员的好处。秦瑶因为这个剧丢了，也有段时间空档期了，要不然，应该也不会考虑《龙女》的试镜吧？”徐蕊看了眼杨非，“之前安排好试镜的时候，我可都没看到有秦瑶的名字。”
当初杨非打算开始试镜，其实就已经在一些演员里找了一下有没有比较适合的人选，打算在试镜的时候多给予一些关注。
徐蕊看完试镜名单之后，就已经对关悦的名字有了个印象，并且警告道：“关悦不行，绝对不行。就算她演技再好，这次的角色也不能给关悦。”
杨非是个比较注重演技的，其余的他都不是很在乎，当即便道：“关悦的演技，在这些演员里算是较好的档次，并且我看过她的几部剧，表现的风格也很多样，是个不错的演员。选角色这件事上，还是别纠结之前的矛盾了吧？”
杨非的语气相当卑微。他知道徐蕊对关悦那个态度，简直像是仇人一样，这么久了还没有忘记这件事，估计一时半会儿这个坎是过不去了。除非真的像徐蕊自己说的那样，关悦自己诚心诚意来道个歉，否则这件事就没完。
即便如此卑微，徐蕊还是怒了：“关悦是个演员就可以不尊重人了吗？到时候如果是关悦在剧组里，朝夕相对，你要我怎么忍？她上次能把脸洗了，这次怕不是要直接指着我鼻子骂我了，你觉得这种事我也要忍下去？”
“那你有没有更好的人选？我也还在考虑，没有一定要关悦的意思，别着急，别着急。”杨非软着语气道，“还有更好的选择的话，我也不会刻意去让你难过的。”
徐蕊把手里的名单往旁边一扔：“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小姑娘挺火的？听说也就十几二十岁那样子，年纪挺小的，和关悦比起来，应该更适合演主角。而且她演技还不错，偶像剧难得不辣眼睛，念台词也挺正常的，算是现在比较年轻的演员里不错的了。叫什么来着......哦，秦瑶。”
杨非看了眼名单，默默道：“没有秦瑶。秦瑶的档期应该是满的，往后排很久应该才会有时间，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在徐蕊后来知道秦瑶来试镜之后，还专门去看了看秦瑶的微博，看到了那条关于档期对不上所以放弃了角色的微博之后，她基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档期基本上都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安排的，像秦瑶这种很明显名气已经在起来的演员，演技也还不错，肯定早就已经把档期填满了，那些档期总是空着的，基本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一般来说，档期一旦确定，因为要考虑到很多因素，还有艺人后续发展，都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在后面安排行程也是要把新的排在旧的后面，不应该出现会有很久之前安排好的的角色临时没档期的情况。
秦瑶这肯定是被临时顶替了，档期忽然空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会空出来算是意外，之前应该没考虑过，所以秦瑶才会急着安排去试镜。
徐蕊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比较确定现在秦瑶应该是不会拒绝角色的，她现在档期都没安排满。
秦瑶自己发的关于档期的微博，当然知道话说得很明白，也很假。她听到徐蕊的话，还以为徐蕊是觉得她临时去试镜不够尊重《龙女》剧组，便解释道：“我试镜确实挺急的，有些地方都没做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蕊看着秦瑶，道：“在最开始，我就比较看好你，只是有些人只喜欢长得漂亮的大美女，眼睛都被糊住了。”
她话说完之后，还轻飘飘扫了眼身边的杨非，表达了一下自己对杨非的针对。
又被明里暗里训话，并且“眼睛被糊住”的杨非揉了揉眼睛，觉得眼睛确实有点酸涩。
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天天想着这件事，眼睛都快熬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