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实在是第一次见到何梅本人，有点大开眼界的感觉。
她在路上不停地问道：“刚才那个是宋仪茜的妈妈吗？”
“宋仪茜是不是和她吵架了？”
“你是怎么和她吵起来的？吵了些什么？”
林知知一个都没回答，冷漠道：“这和你的工作没有关系。”
秦瑶：“但是和你有关系啊，好歹你也是......”
她说到一半，捂住了嘴。
不能说不能说，说出去就真的是糟糕透了。
她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好奇林知知这个性子和别人争执起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当时她人在下面“英雄救美”，完全错过了看到精彩环节的机会。
秦瑶叹了口气。
去试镜《我只是个龙女》的结果暂时还没出来，秦瑶现在的行程里，除了零碎的广告，还有一部过几个月才开拍的电视剧，以及一档娱乐综艺。
今天下午去拍这档叫《全员加速》的综艺的宣传照，秦瑶去了口罩，坐在林知知的桌子边，照了照镜子，唉声叹气。
先是感冒，然后失眠，现在眼袋都要出来了，还不知道宣传照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林知知站在窗边打电话。
号码说陌生也不陌生，说熟悉却也不熟悉，这次，是陈如夏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陈如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温柔：“林小姐，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你，但是我的确是有事相求，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听一下吗？”
林知知应了声，那边便继续道：“其实......我们工作室主要分了两批人手，分别是做建筑设计和室内设计，这次，我们邀请到了徐真真小姐，为此感到十分荣幸。”
“徐真真小姐似乎是林小姐的大学室友，这实在是很有缘分的事情。这次谭市美术馆的设计任务交给了我们，但是仅仅依靠我们这几个人的灵感，还是有些吃力。我们了解到，林小姐大学时曾经有过建筑设计的经验，尽管并没有获得成就，但可以看出天赋和功底。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来林小姐和我们一起进行这次对美术馆的设计呢？”
陈如夏的每一句话都是客套礼貌的，全部听下来，几乎没有漏洞，只是单纯地在征求意见罢了。
秦瑶不动声色地把椅子的滚轮往林知知那边移了移，离得近了，便隐约听到“邀请”和“荣幸”什么的，听起来很是官方，没有一点情感色彩。
但是这种话，一般情况下也真的是官方人员才会说的，听起来像是应聘的回复。
......等等，应聘？
秦瑶咬着嘴唇看了林知知一眼，她背对着这边，现在还没开口。
林知知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因为之前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再加上林知知自己之前来这边也只是因为薪酬比较丰厚，现在她好像不是很需要纠结薪酬了，所以，她要离开的消息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一群人都在等着她赶紧走，好挪开位置带她这个“香饽饽”。
她又不是傻子，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秦家大小姐的身份也的的确确是帮到了她很多，说什么“不想走捷径”、“不想特殊待遇”，那都是虚伪的，她用起来完全是肆无忌惮。那些人肯定是觉得她带起来好处多又轻松，才这么盼着林知知赶紧走人。
实际上，她当初打算在这家公司出道，就是冲着林知知来的。她是来报复林知知当初的绝情的。
但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反而有点不想把林知知放走了。
林知知和她想象中的渣女形象，差得有点远......好像还不只是“有点”。经过她长期的暗中观察，她还没见过林知知和哪个男人走得很近过。
秦瑶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林知知那边。
然而林知知却声音平静地直接道：“抱歉，我现在不想谈关于这件事的话题，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到这里吧。”
林知知的语气比起之前已经算是温和，但拒绝得仍然不留情面，完全没有留给对面商量的余地。
陈如夏在那边怔住了，虽然之前就看出来林知知不是一个处事圆滑温和的人，但也实在是没想到果断到这个地步。
谭市这次美术馆的设计委托给她，她其实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做的那些设计不过是些小东西，被吹嘘得过分了而已。这才起了寻人合作的念头。
恰巧，徐真真就提供了这么一条消息。而且林知知也算是家学渊源，即便专业不合，水平也摆在那里，十几年的功底不是说抛开就抛开的。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林知知的水平也足够，她就更没有办法理解，这个人怎么会拒绝得这么坚定连考虑都不需要考虑。
秦瑶现在心情也差不多，大起大落之后，整个人都有点懵。
这就拒绝了？刚才那边可是说了好长一段话，一句话就把事情定死了？
秦瑶：不愧是你，刚才是我多虑了，果然我还是年轻。
陈如夏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礼貌地表达了一下她的可惜，但既然林知知已经拒绝彻底，可惜也就只能是可惜。
秦瑶挪了挪椅子，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她忍不住问道：“这个声音听着好像在哪里听过......她要找你做事情吗？”
林知知抬了抬眼：“少听无关的事。”
秦瑶：“哦。”
从林知知嘴里，很少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现在已经差不多变得很是习惯了，即便林知知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把她的话堵回去，也一点都不惊讶。
秦瑶临时被换下来，档期空了，现在清闲的时间比往常都要多，整个人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四处闲逛，最后在林知知办公室的架子上，看到了一个小盒子。
那小盒子有些年代了，外面的铁皮上锈迹斑斑，盖子上刻着一个字母“L”，像是拿小刀刻的，盒子上的锁好像还坏了，晃了几下，明显可以看出咬合的地方有缝隙。
秦瑶好奇心一下子跑了上来，手不自觉就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