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林千看着自己电脑里一排稿件，不住叹气。
虽然......今早看起来是糊弄过去了，但是知知肯定是知道她在骗她，因为那个嚣张跋扈的小青梅陈芷薇压根就没出现在那生日会上，要是一般的人，存在感低一点，还不容易发觉。但是陈芷薇是个但凡在场必定存在感拉满，而且在林知知心口扎了根刺的，她去就是为了陈芷薇，怎么可能没发现？
手机就放在一边，上面打好的“知知，对不起”五个大字，始终没有发出去。
林知知今早刻意没有提这件事，她摸不清是什么意思。
“啊——”林千闭了闭眼，喃喃道：“杀了我吧，我真是要为秦公子那感人肺腑的爱情壮烈牺牲了。”
隔壁桌的于清忽然敲了敲隔板，探过半个身子来。
“哎，千千，知不知道今天有件大事？”
往日里林千一定会兴奋地问道“是什么事快点说”，但是如今林千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恹恹道：“啊？咱们杂志社还能有什么大事？”
于清“啧”了声，小声道：“换社长了。是个帅哥。刚才微信群里看到的，不信你看看？”
林千没想到这次的“大事”居然真的会是这么大的事，先是愣住，然后惊讶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一家人，说换就换了呗，之前那闻社长是新社长的亲姐姐，现在闻社长要结婚了，打算退隐幕后了。”
林千长叹一口气。
“有钱人的生活，真实朴实无华且枯燥。”
于清也感叹道：“希望新社长的颜值可以抵消温柔可亲的闻社长消失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的伤害。”
林千：“得了吧，再好看在我心里也比不过闻社长......亲弟弟，也姓闻，按照我的经验，亲姐弟性格一般都是反着来的，你且看着，我估计是一魔王。”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拿起手机，想要看看群里大家的八卦。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亲姐弟反着来？魔王？”
林千拿手机的手一抖，那句道歉的话自己发了出去。
男人继续道：“你可真是个预言天才，闻雨算是捡到宝了。来，再预言几句，我就喜欢别人这么夸我。”
于清默默改着新来的稿子，没敢往后再看一眼。
林千：“那个......”
她尴尬地笑着，缓缓回头。
说曹操曹操到，走路没个声音也就算了，居然没人跟他打招呼提醒一句，真是活见鬼了！
林知知看到林千的消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句简短的“下不为例”。
事情已经过去，再纠结这些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警告她之后不要再自作主张还编出谎言来骗她。
相识十几年，林千什么心思，她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替她着急，觉得遗憾，勉强算是好心。就是方法实在是不对。
她还没看到网上的风浪，只是秦瑶的态度十分古怪。
她刚拍完一场戏，坐在边上反复看着台词，林知知坐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没开口。
半晌，还是秦瑶忍不住了：“林知知，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连不情不愿的“知知姐”都不愿意叫了。
林知知礼貌性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事？我刚刚和“恋语”的负责人见过面，“恋语”的约，周六就可以去谈，你那天应该是可以空出时间的，这个不必担心。”
秦瑶语气古怪：“我不是说这个......你为什么要装傻？”
“我不明白。”
林知知没有理会她的异常，低下头回复着信息。
秦瑶终于忍不住自己揭穿：“你明知道......我哥他是没有那么自由的，为什么要他在昨天陪你？家里因为他过生日人不在，差点掀了房顶，我妈她本来就......结果脾气全撒在我身上，怨气压抑得人都喘不上气，一家人，包括老人家，都一宿没睡。”
她的身份虽然没有明说过，但也只是心照不宣。
林知知沉默片刻，反问道：“秦越他昨天没有回去？”
“废话，”秦瑶瞪了她一眼，不悦道，“我哥他要是回去了，还能是现在这个情况吗？”
她手里的台词本被捏出好几道褶子，看来是真的气上头了。
林知知对昨天的事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只能低声道：“抱歉。”
没想到她直接道歉，解释都没解释，秦瑶愣了愣：“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我和秦越已经结束，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你是你，他是他，我并没有对你有过特殊对待。”林知知语气平静，“我也希望你把我当成经纪人，而不是兄长的前女友。”
秦瑶：“其实......我知道我哥他还惦记着你，才天天想着怎么怼你，你不觉得我这种妹妹特别讨厌？”
“小孩子心性而已，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明白。”
“呵呵，”她苍白地笑了笑，没什么感情，“倒是还没人说过我是小孩子。”
林知知对秦瑶那些事也算了解，不过她作为外人，并不好插手他们家里的事。
只是道：“没有人一开始就懂事。”
秦瑶低下头，把手里的台词本丢到一边，捂住眼睛，暂时把自己放到黑暗里。
只有在拍戏的时候，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她才会觉得自己真实地活着。
她站起身，去化妆间补妆。
林知知抿唇，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响了十几秒，没有挂断的意思，林知知按下接听，走到一边安静的地方。
“林知知，很得意吧，过去这么多年，还是让人念念不忘，为了你，秦越他把慕阿姨都抛下了。”女声声线甜美，说出的话却凶狠恶毒，“穷人就该好好活在穷人的世界，不要觉得自己恰巧碰上了秦越这样单纯的男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作妖，好好看看如今的情况，身败名裂，已经不远了。”
“林知知，还记得你高二的时候，我是怎么处理你的吗？现在我回来了，你也没有再留着的理由。”
林知知没有出声，对面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闪烁着“一分十秒”，林知知按下保存。
没有人会永远被人欺凌，还不知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