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裴嘉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发出无措的惊恐吼叫。
她表现得就像是一只被困在黑暗中的野兽,无助地嘶吼着。
周围的人群纷纷投来好奇和异样的目光,但他们很快就转身离去,继续各自的生活。
在这个繁忙而冷漠的世界里,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痛苦和挣扎。
三十年的牢狱生活让裴嘉欣与社会脱节,她无法适应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
她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遥远,尤其是她人在国外。
她努力地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崩溃的情绪充盈她的心胸。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样与人交流。
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些曾经的无忧无虑和幸福美满都成了讽刺和嘲笑。
她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裴嘉欣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己必须重新振作起来,面对现实。
慢慢地,裴嘉欣站起来,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一定会让我晚年幸福无忧。”
这个念头在裴嘉欣的心中疯狂生长,瞬间变成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现实却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想要回家,先要回国。
想要回国,先要有钱。
想要有钱,先要打工。
以裴嘉欣的年龄、曾经的身份和现有的技能,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根本找不到一份正式的工作。
她的学历和经验在这里毫无用处,而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让她在求职市场上屡屡碰壁。
无奈之下,裴嘉欣只能走上了另一条路。
每天晚上,她站在清冷的街道旁,热情地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外国男人。
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尽快赚到足够的钱,实现回家的愿望。
然而,外国男人们看见裴嘉欣,却大多吓得连连后退。
在昏黄的灯光下,年近六十的裴嘉欣宛如面目狰狞的幽灵。
她的面容已经不复年轻时的光彩,变得扭曲而阴沉。
皱纹深深地刻在她的脸上,如同沟壑纵横的荒地,见证了她多年来的风霜雨雪。
她的衣着破旧而脏乱,不是多年未曾清洗过。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和凄凉。
就裴嘉欣这衣着打扮和面容身材,鬼都看不上她。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裴嘉欣只能依靠捡垃圾艰难度日。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她就已经开始了她的“工作”——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那些被丢弃的废品。
她的双手布满了老茧和伤痕,却仍旧灵活地翻动着每一个垃圾桶,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无论是破旧的纸张、废弃的塑料瓶,还是别人不要的衣物,在她眼中竟然都成为了宝贵的资源,但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无数个夜晚,裴嘉欣躺在那冰冷刺骨的地板上,思考着自己那迷茫的未来。
她感到绝望,数不胜数的自杀念头涌上心头。
然而,裴嘉欣对死亡将至时可能经历的切肤之痛的深深恐惧,如同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牢牢禁锢,使她始终无法迈出终结生命的那一步。
在那寒风刺骨的冬日,裴嘉欣饥寒交迫,身体因寒冷而不停颤抖着,最终颓然倒在了脏乱不堪的垃圾箱里。
在生命的最后弥留时刻,她惊觉有吱吱叫的毛茸茸怪物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它们还恶狠狠地啃噬着她的身躯,这种感觉诡异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裴嘉欣的内心被痛苦和无奈填满,她懊悔自己当初的抉择,懊悔没有珍惜过往的生活。
一切都为时已晚,她只能在这令人绝望的深渊中,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她缓缓闭上双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脸颊滑落,与垃圾箱里的污秽之物交融在一起。
在这一刻,她是多么渴望能够回到过去,重头再来……
第二天清晨,环卫工人发现了倒在垃圾箱里,残缺不全的裴嘉欣的尸体。
君欣得知裴嘉欣死亡一事,并没有远走国外,料理裴嘉欣的后事,也没有告诉无忧无虑的裴浩慨和孟亿霜。
三十年了,裴浩慨和孟亿霜已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他们接受不了这个噩耗。
君欣起身,站在落地窗旁。
阳光无所阻挡,充分地洒入室内,使人感到温暖而惬意。
君欣放目远眺,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君欣所处的别墅被绿树环绕,周围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花园。
别墅的花园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花园中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为整个环境增添了一份宁静与和谐。
别墅的内部装饰豪华而舒适,宽敞的客厅中摆放着柔软的沙发和精美的家具。
厨房设备齐全,餐厅中摆放着精致的餐具,让人在享受美食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老板,还有一件事。”向君欣汇报裴嘉欣一事的帅气助理又说道。
君欣背对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还有什么事?”
帅气助理的声音冷静地回答,“昨天,墨倾寒死了。”
君欣闻言,转过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挑了挑眉,似乎在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确定了?”
“确定了,是墨倾寒。”帅气助理肯定地回答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君欣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深深的轻蔑和讽刺,“墨倾寒,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助理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君欣的下一步指示。
君欣微微抬起下巴,说道,“对于墨倾寒的死,我不想听到任何多余的议论。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帅气助理低头应承,他知道君欣的脾气,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迅速转身离开,去执行君欣的命令。
君欣独自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