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林间再安全也会有危险性,而且周围还黑漆漆一片,有风吹动树叶刷刷的声音,听着都有些心颤,其他组说话的声音也随之渐远,就这么走了十来分钟,林夏把手机电筒往前照了照,有点害怕了。
她停下脚步,蹙着眉头,喊了一声。“刘茵”
然而刘茵没听见似的,漆黑的背影就好像写着——我们不熟,我要自己走。
林夏简直要被气死了,心想着难道你自己一个人就不害怕吗?
其实这回也才八点半,平时下班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也不觉得害怕,但这是在山林间,距离酒店有些距离,若是有个人陪着她倒也没觉得多害怕,但是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连风吹草动的声音听着都让人觉得鸡皮疙瘩的。
刘茵越走越远,都快看不到她的身影,四周一片漆黑,手机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林夏顾不得别的,小跑着快步往前追,这样至少也不会掉队了,她跑得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突然被小石头绊了一下。
林夏脚踝侧着崴了一下,上半身前倾,整个往前趔踤了两步,她堪堪稳住才没有摔得很难看,脚踝传来一阵刺痛。
林夏吃痛轻哼了一声,蹲下身捏了捏被崴到的那处。
一碰,就痉挛发麻的疼。
她咬着下唇蹲在地上,缓了一会,抬起头来,手机掉在地上,光源垂直着网上照,周围的环境被光线染亮了些许。
深夜山林,林深树密,根茎扎进土里露出半截,黑漆漆一片,交错缠绕在一起,巨大的树木爱黑夜里投下暗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风吹动刮着树叶窸窸窣窣的响,寒意顺着脚底板往上窜。
林夏蹲在地上,捡起手机,头都不敢抬,冷风一吹,刮过她白皙的脖颈,一阵凉意,她吓得一阵哆嗦,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都发白了,她逗着手机划开手机屏幕锁,打开通讯率翻出同事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也不知道是她这边没有信号还是同事那边没有,这电话一直都没打出去,等了一会,屏幕上闪起了通话失败。
林夏都快哭了。
她额头抵住膝盖,抱着双膝蹲在原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不知道前面的亭子在哪还有多远,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人,她现在应该原路返回酒店比较快一点还是在这里等着前面已经到亭子往回走的人回来。
可是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冷风刮过,吹着她脖颈后的皮肤,像是一双冰凉的手从她的背后缓缓的伸过来,林夏浑身一颤,心一直都悬着,什么保持冷清的都没有了,尖叫声像是被憋在了嗓子眼,她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哆哆嗦嗦的抬手,飞快的将扎着的马尾给放了下来,头皮披散下来盖住后劲露在外面的皮肤。
她蜷成一团蹲着,看起来可怜极了,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还是几个世纪,有脚步声靠近,掺杂在风声里,听起来像是幻觉。
林夏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远远地看到有人影从黑暗中走过来。
朦胧月光下,那人渐近,五官轮廓逐渐清晰熟悉,唇边垂着,眉眼在黑夜里落在暗影、
林夏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在看到他时,心里那股颤意瞬间就浮了上来,还有些委屈。
她的脚踝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同意,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细弱哭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何煜····”
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颤抖的声音听得他心头一滞。
他眼神一滞,被她叫得一时间忘了有所反应。
从早上到中午那会,他就觉得林夏对他好像有着莫名的冷意,而他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想不明白,又找不到机会问她。
他知道他们部门晚上有活动,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当时正在酒店房间工作,听助理说了他们部门阻止了活动,叫试胆大会,听说他们部门的人都参加了,林夏也在,只不过看她的样子并不大想参加,脸色不是很好,看样子还挺害怕的,却还是跟着他们的同事一块参加了。
何煜听了之后,脑海里瞬间就浮现了林夏那张吓得发白的脸,咬了咬腮帮,推了工作跟过来看看。
也好在他跟过来了,不然也不知道这个被吓破胆的女人要在这里蹲多久,在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又怕的浑身发抖的蹲在那,他都快心疼死了。
她的本事也真是挺大的,活了二十几年,她是第一个打破他那么多记录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他想真心对待,却丝毫不相信他的人。
林夏在看到何煜的那一刻,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却还是压不住更多的恐惧,见他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她鼻子一酸,也不管在今晚之前她还对人家冷眼相看的,她忍着脚踝处尖锐的疼痛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迎着他跑过去,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
怀里的女人纤细手臂环着他的腰,脑袋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身体贴过来,隔着衣料能感受到那层柔软的触感。
何煜僵了僵,神色一滞,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林夏抱着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手臂收得很紧,看起来真的被吓得不轻。
何煜指节微动,半晌,他缓慢的抬起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下。
声音很低又很温柔,像是怕惊吓到了她,安抚着她。“不怕了,没事了,我在”
他也没想过能让她主动靠近他的竟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心里是有些开心,却也因为看到她害怕成这个样子而心疼着。
他的声线压低,在潮冷的空气中,像是一把燃火的火焰驱散了林间阴森的凉意。
片刻之后,林夏渐渐的缓过神来,额头抵着他胸前衬衫衣料,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古龙香水的味道,莫名的好闻,也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心。
后来,这股味道再也没人能够代替,也找不到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