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那抹身影的面容时,余笙脚下的步子一顿,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材挺拔修长,气质清冷儒雅,如雕刻一般完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深刻,漆黑的眸光散发着温柔的光,正安静的看着她。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头一滞。
两人已经有五天没有见面了,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却觉得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一样。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也没有移开视线,好像在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电梯旁的窗户微敞着,有风吹了进来,即将步入夏季的风不冷,还有些微凉。
半晌,余笙先收回了视线,走到门口,他就站在门口,低眸望着她。
他的身影笼罩着她,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罂粟,会让人上瘾,而她早就陷入无法自拔了,渗透入她的骨髓。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之前带他过来的时候,她留下他的指纹锁,也没有删掉,而他也没有进去,他说过给她时间和空间,就真的做到了,连她的公寓,他都不会进去。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有时候能让你感觉安心甜蜜,有时候却能让你心如刀绞。
几日不见,两人之间像是隔着千重山,明明前些日子还那么的亲昵,而现在两人却好像只剩下了疏离跟冷清。
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里的起伏也不过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还带着一丝疏离。
听到她淡漠的语气,沈寒时眸色一暗,不过他来找她也确实有事,是是公事,也有他的私心,他想见她。
两人进了她的小公寓,只不过几天时间,小公寓里的设置很是温暖舒适,跟他那边的公馆装设一样,打扫得也很干净,客厅灯光柔和,将房子照的十分温馨,照着她的习惯,窗台上放着花束,房子里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走进来的时候,他都有种像是回到公馆那边的恍惚感。
公馆那边她不过才离开几天,他却感觉很是冷清,而在她这边,她也不过住了几天而已,他却重新感觉到了一股勃勃生机。
也就只有她在的地方,他才觉得感觉到生活的烟火气息,感觉到家的温馨。
沈寒时坐在沙发上,余笙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一顿,他的手是那天接她的水果刀划伤,都已经好几天了,他的手还没好,他的手好像伤得挺重的,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有没有好好换药。
心里一阵慌乱,她移开了视线,尽量让自己忽视他手上的伤,她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坐姿很乖巧。
沈寒时盯着她,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离,心下沉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余笙看到他递过来的文件,一愣,疑惑的看向他。
“你先看看吧”沈寒时道。
余笙将沈寒时递给她的文件打开,没一会,她就看完了。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余氏集团倒闭,但被沈氏集团收购旗下,成为了子公司,沈氏将余氏所欠缺的资金漏洞补上,还有一些合作项目的亏损也都补上,购入沈氏旗下后,余氏一些合作商也都恢复了合作,目前虽亏损不少,但是合作正常运行的话,也能获得盈利。
余笙拿着股权转让书,看着他问道。“你这么做,爷爷跟你母亲他们同意吗?”
沈寒时眸光微抬,盯着她,道。“同意,他们没有任何意见,而且这也是夫妻共同财产,包括沈氏也是”
余氏被他搞垮了,他将余氏收购旗下作为子公司,然后他将子公司给了她,因为他曾对她说过,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是整个余氏,他都会给她,虽然她并没跟他说过,但这本来也就是她的。
不管是余家欠她的,还是他欺骗了她,这也都她该的。
对于沈寒时的话,余笙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甚至连情绪起伏都没有。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神色平淡,在分开的这几天时间里,她好像已经想明白了,却又好像并没有。
可情绪终究是平静了下来。
她盯着他半晌,才开口道。“那要是我们离婚了呢?这个依旧要给我吗?沈氏也一样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客厅里寂静无声,安静到几乎能听到秒针抵达走动的声音,还有沈寒时微重的呼吸声。
沈寒时低垂着眼帘,安静的坐在那里,浓密的睫毛在他的下眼处留下半圆形的剪影。
他如此安静的模样,显得有些孤寂,还有一丝可怜,看在余笙眼里,隐隐有些心疼。
沉默半晌后,沈寒时抬眸看向她,对她温柔一笑,声音有些低。“嗯,也都给你,这本来就是你的····”
说着,他停顿了下来,盯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恳求和脆弱。
他动了动唇,声音很低,像是不想干预她的想法,可又不愿她如此决绝的决定。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对她表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痛苦,头有些昏沉,感觉视线也有些恍惚,他强撑起精神。
“只是····能不能不要离婚?余笙,我不想失去你,之前对你的隐瞒确实是因为怕影响到整个计划,可是后来,我更怕的是你知道真相后,伤害会更大,甚至会离开我”
客厅一片寂静,他的声音很轻却很也很清晰,一字一句敲击着她的心脏,余笙心里突然一阵刺痛。
这个样子的沈寒时是她从没见过的,却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这不该是他该有的样子,无论是在她的心里,或是其他的眼底,沈寒时都是意气风发,稳重成熟,让人敬仰佩服的。
可她却让他因为自己而变得脆弱,她不想这样的,可是她又该怎么办?
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也没法不去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