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走到梅清烟边上笑笑道:“这不是怕万一陛下改了主意吗?也就没有告诉您。”
赵珩在一旁对着梅清烟行礼道:“陆伯母。”
梅清烟福身回礼道:“郡王爷,日后我们可是亲家了,想不到我家航儿都要叫你一声哥哥了。”
赵珩这么一想想,便看着一旁的陆宛芝道:“那是不是宛芝也得叫我哥哥了?”
梅清烟笑笑道:“按理来说是这般的。”
赵珩朝着陆宛芝道:“陆伯母都说了你得叫我一声哥哥,快叫一声听听。”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若你有本事让我大哥先喊你一声哥哥,我就喊你哥哥。”
赵珩想想陆航打了一个寒颤,连连摇头。
午时陛下给华盈与陆航赐婚的消息遍传之后,午后便有不少媒人上陆家来说亲事。
其中大多是给陆云萱说媒的,到底是正宗的相府千金,哥哥又即将成为驸马了。
陆云萱陪着梅清烟招待了来宾之后,便就来到了陆宛芝院落里躲着。
“姐姐,这这么一下子这么多人上门来给我说亲事?”
陆宛芝一笑道:“你是相府千金,又马上有个公主嫂子了,在长安城贵女之中也是不可多见的荣耀,来做媒的人多也好,你可细细挑选。”
在一旁念着书的赵珩道:“还挑选什么,妹妹与谢瑾两个人关系如此之好,这谢瑾出身是卑微了些,可是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材。”
最要紧的是,谢瑾要是和陆云萱好上了,就不会再来纠缠陆宛芝了。
陆云萱双手撑着脸道:“我倒是想要嫁谢瑾,也得她能娶我才好。这谈婚论嫁得可真烦。”
陆宛芝道:“倒是宁可谈婚论嫁前烦一些的,也好过婚后受苦。”
陆云萱想着道:“这倒也是,若是嫁个像孙克那般的夫君,还是宁可这会儿更烦一些的。”
……
武安侯府之中,今日过节,上门来给武安侯说亲的媒人也不少。
虽说武安侯养外室,如今外室子还成了世子,可是到底是一嫁过来就是侯夫人,还是有不少小官人家的嫡女心生向往的。
这些人家都不觉得孙克错多,她们都只觉得是陆宛芝手段不高明,也无容人之心。
不过是一个外室罢了,比起侯夫人的一品诰命来,这区区外室又算什么?
至于,外室子如今到底还小,就算是世子又如何?能不能长大都难说。
就算是平安长大,也是叫侯夫人一声母亲的。
而且原本她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千金,哪能攀上侯爷?
这武安侯有了外室子为世子,才能轮得到她们做侯夫人,是以这些小官家的嫡女千金也都不在乎外室子了。
孙夫人挑挑拣拣的觉得连差强人意都没有几个。
用完午膳后,孙夫人在孙克房中道:“克儿,你瞧瞧这三个姑娘家如何?”
孙克看了一眼道:“不过都是五品小官的女儿,就这些姑娘的身份怎配做我孙家主母?这不是让陆宛芝笑话吗?”
孙夫人道:“克儿,这些姑娘到底也是官家千金嫡出女儿,素来娶媳娶低,想要找身份比陆家高贵的姑娘着实也没有几个了,何况你如今还不能生育……”
孙克听到此处,愤怒至极地拿着书桌上的砚台就往孙夫人身上砸去。
孙夫人被砸之后,眼中含了泪……
“侯爷,外边晋王殿下求见。”
孙克连声道:“快请!”
孙克又对着孙夫人怒道:“你还不快滚出去!”
晋王入了书房内,见着孙克道:“本王已在朝中有半月没有见到你,才听说你受了伤?”
孙克不敢告诉晋王自个儿成了废人之事,便道:“上回被赵珩给狠揍了一顿,这才养好了伤。”
晋王眼露厉色道:“赵珩迟早得到报应,不知你可听说我父皇把华盈公主嫁给了陆航一事?”
此事孙克还真没有听说,这会儿听到此事,他便后悔得很。
早知陆家有这般造化,他说什么都得将护国寺前的计谋提前。
晋王道:“原以为太子地位稳固,很难掰动太子地位,赵珩有太子所护,你我要找赵珩复仇无望,今日看来也并非如此。”
孙克道:“晋王,您的意思,臣不明白。”
晋王缓缓道:“你不知惠妃娘娘与她那双儿女颇受父皇宠爱,可得宠归得宠,我父皇先前给华盈找的驸马人选,都是碌碌无为的庸才,家族也不显赫,就是因为我父皇不想给六皇子助力。
这一次给华盈与权势鼎盛的陆家赐婚,不难看出父皇或许有让六皇弟易储之心。
六皇弟年幼,若你我助六皇弟成为储君,对付他可要比对付太子容易的多。”
孙克道:“可是我与陆家已撕破了脸皮了,你我帮衬六皇子,会不会让陆家借六皇子之势,来对付我呢?”
晋王道:“这你放心,我那六弟和赵珩一样是不学无术的货色,好骗得很。”
孙克对着晋王拱手道:“我与赵珩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愿听晋王您的差遣,誓要赵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陆家院落内的赵珩猛打了好几个喷嚏。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是不是你端午节都不回家,楚王想你了?你还是别念书了,回王府去罢。”
赵珩道:“我爹要是会想我,这太阳怕是要从西边升起了,是不是孙克那个畜生混蛋在骂我?”
陆宛芝笑了笑,“说不定是晋王在骂你。”
“阿嚏!”赵珩摸了摸鼻子道:“就是他们两个在骂我,阿嚏!”
陆宛芝见着赵珩眼眶微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这哪是有人骂你,定是方才早间落水的时候着凉得病了,你快回王府去找太医给你看看。”
赵珩吸了吸鼻子道:“知道我病了,你还要赶我回家吗?”
陆宛芝听着赵珩那委屈的声音,轻笑道:“就是你病了,才要你回王府去,王府离陆家这么近,你在陆家养病也说不过去。”
赵珩起身道:“我要你送我回王府去。”
陆宛芝无可奈何地起身道:“走吧。”
赵珩还未起身。
院门口陆宁苒匆匆而来,走到了陆宛芝跟前怒声道:“你凭什么要把我嫁给一个越州商户?”
陆宛芝道:“你的婚事是三婶做主的,我不过是与三婶说了你不该留在长安而已。”
陆宁苒恼极了道:“陆宛芝,你可真是卑鄙,要不是你不让我留长安,我嫡母也不会让我嫁给越州富商,我从未对不起过你,你凭什么不让我留在长安城?”
“从未对不起我?”陆宛芝冷笑道,“你帮孙克将我引到后山去,叫对得起我?”
“你与孙克夫妻,他是我姐夫,他说要与你道歉,我把你叫过去,想姐姐姐夫恩爱和好有何错?
护国寺那日里,我的的确确就是想要你与孙克和好的,你们是夫妻,孙克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自个儿不守妇道凭什么恨我?
我不会嫁到越州去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将我从长安城之中赶出去!”
陆宁苒看向了一旁的赵珩,跪在了赵珩跟前道:“求小郡王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帮帮我。”
陆宛芝看向了赵珩:“往日的情分?”
赵珩比陆宛芝更震惊,“我与你哪里来的情分?”
陆宁苒从脖子里掏出来了一枚黄金的香珠盒,“小郡王,您还记得这个香珠盒吗?”
陆宛芝定眼望去,和她脖间赵珩所送的香珠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