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用过早饭,弋阳同阿婆芬姨打好招呼就带着长安寂和往古北水镇去了。
路上有些堵车。
车子皮革味道很重,虽有隐隐梅花冷冽暗香却仍掩不住。
寂和有点难受。
她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反胃。
弋阳从后视镜里看出端倪,把车窗稍稍打开了些。
凉风顺着细缝溜进来,带来路边糖炒栗子的香味,还有隐约的吆喝声。
他看着镜子里寂和眉头舒展的模样。
勾起唇角,驱车稳步行驶。
两个多小时后,经过密云水库,沿着潮河逆行到了小镇。
大门口喜气洋洋一片,挂上了很多红灯笼。
往来的游客也不少,三三两两扎堆赏玩。
弋阳把车停好,走到寂和旁边。
“昨天和归老先生说过我们要来探望,先去染坊?”
她点头,“好。”
长安跟在一旁转头好奇问道:“是信上说的有只单眼皮鹦鹉的地方吗?”
寂和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往A镇邮信和照片,分享一些趣事见闻。
“对,你待会儿就能见到它。是很有灵气的鸟。”
他们沿着长条石板路一路向前,空气清寒,有山岭花草树木的芬香。
光秃的树冠朝天延展,枯黄垂柳印在粼粼河水上。
亭台楼阁间染上浓浓雾气,冬天的气息一目了然。
穿街走巷,拐过飞檐。
永顺染坊映入眼帘,门口也挂了两盏红灯笼。
云生穿着大袄,双手交叉,一边呵着气暖手一边剁脚。
远远的瞧见人便小跑着迎上去。
“弋先生,寂和姐你们可算是来了。”
又瞧见他们身后穿得五颜六色的长安,雪白粉嫩的,圆溜溜小鹿似的眼睛好看极了。
“这位小兄弟是?模样好生的好。”
寂和退了一步,让长安走上前来介绍道:
“我弟弟。与你同龄,倒有些怕生不爱和人讲话。云生你多担待,多与他耍耍。”
“我说怎么这么好模样呢,原来是寂和姐的胞弟。走走走,我们快些进去吧,大伯该等急了。”
说完,一行人跨过门槛朝里头走去。
院子里晒着的布染了些寒霜,经过的时候有些许凉意。
走到后院走廊房檐下,寂和没看见鸟笼,出声询问。
“单眼皮呢?”
云生挽着长安走在前头,回了一句。
“怕冻着它,给移到房里了。”
“天是有些冷。”
这个冷字刚落下,她的手就被弋阳裹着揣进大衣兜里。
一阵暖意袭来。
偏头看去,弋阳直挺的背脊被黑色大衣衬得更颀长。
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前方,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这人真是......
寂和无奈的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饭厅里有饭菜香味传来,他们撩开棉布帘子,站在门口往里瞧。
归九站在偏厅拿草杆逗着笼子里的鹦鹉,时不时的吹两声口哨。
单眼皮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帅气。
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就没看过这么能忍这么不怕痒的鸟。
寂和轻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让单眼皮扑腾了起来,扇动翅膀撞着笼子。
不停喊道:
“阿寂!阿寂!”
又看见弋阳,眼睛放光。
“弋先生!弋先生!”
这亲近人的模样可把归九气坏了,用软毛草轻轻戳了它两下。
“养不熟的白眼狼,平日里白喂你了。”
随后转过身去,和他们打招呼。
“可算是到了。外头冷,快撂下帘子进来取取暖。”
弋阳领着寂和长安走了进去。
屋子里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