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锡闻言便脸色煞白地对着叶雨道“我真的要变残废了,在我截肢前,我想要与你成亲。”
赵阳道“若是真的不能抬起手来,是伤及了里面的经脉在肉里腐烂到时候定会严重的,不如这会儿就给郡王爷挖肉疗伤,不能再等了。”
叶雨担忧得对着简锡道“你听赵神医的话吧,我对不起你。”
简锡若不是为了护住她就不会受伤。
简锡见着叶雨难得担忧自己心疼自己,便安慰她道“没事的,为了你哪怕失去了这条胳膊,我也心甘情愿。”
叶雨拔出腰间的刀来,问着赵阳道“赵神医,这腐肉如何下刀割除?”
简锡见着叶雨的刀,心慌了,“我没事,不用割掉腐肉,我只是伤口处疼而已。”
叶雨道“这都结痂了的伤口怎会疼呢?定是里面的肉烂了,你忍忍,疼过了就无事了。”
简锡见着叶雨的刀尖抵在了自己肩胛上,连声道“不,你等等!”
叶雨的刀尖却已是抵在了简锡的皮肉之上。
简锡用着自己那只根本动弹不得胳膊握住了叶雨的手道“我好了,没事了。”
叶雨见着简锡手中的胳膊,紧紧蹙眉道“你骗我?”
简锡道“我没骗你,伤口是真疼,但是没有……”
叶雨甩开了简锡的手,冷眼望着他,简锡有些不敢去看叶雨的眼神。
此插曲过后,众人继续玩着击鼓传花,传到吴清艺了两次都是卫敏澜帮忙喝下酒的,宴席散时,卫敏澜已是有些站不住了。
晚云今日没有饮酒,但上午去了山上,下午又玩了许久,也便累了,不到黄昏就提议回宫去了。
晚云回宫后,将生辰礼都放在一旁,送的首饰都放入了妆龛之中,命妇们送来的生辰礼她都入了库房。
沐浴洗发之后,晚云问着陆景行道“夫君,你说要送我的生辰礼呢?”
陆景行拿出来了一根桃木簪,插在了晚云还有些湿漉的发髻之上。
晚云从铜镜之中看着自个儿头上的簪子道“旁人送我的都是金簪玉簪,唯独夫君你送的只是木簪。”
“我亲手雕刻的。”陆景行道。
晚云抬眸望着陆景行,“你?”
晚云不由地想起了在村子里的时候,她见着附近的陈嫂子她夫君给她做了桃木簪,晚云也想要,多次在陆景行跟前提起,可他根本就从未在意过。
在晚云十六岁生辰的时候,她可是期盼着陆景行能够给自己一只桃木簪了。
等来的却是什么都没有,还有她好不容易买来的鲜艳的新红裙子还被陆景行给撕碎了。
陆景行道“朕那时也年少,你没有和我说想要,我自然是猜不出来的,前些天见到有买木簪的才想起来此事,这是朕欠你的十六岁生辰礼。”
陆景行又拿出来了一只温润的白玉镯,“这是你十七岁的生辰礼。”
陆景行牵着晚云的手,进入床帐之中,拿出了一颗比上回楚王送的更大更亮的玉珠,“这夜明珠是今年的生辰礼。”
晚云扑入了陆景行的怀中,“我很喜欢,我最喜欢的是你做的桃木簪。”
陆景行轻轻一笑,“喜欢就好,困吗?”
晚云端详着桃木簪道“太阳还不曾下山呢,不困。”
陆景行沉声道“不困就好,朕给了你生辰礼,你是不是也得还回来了?”
晚云一愣,“今日又不是你生辰?”
“可是你欠着朕前边的生辰礼呢,从你我成亲之后开始十九岁的生辰……你欠我三个生辰礼。”
晚云咬咬牙,三个而已,还是能还的。
只是等到天彻底大黑,她已是无力了,早知如此,她宁愿不要前几年的生辰礼的。
……
大长公主府中。
简锡见着晚膳后还是一言不发冷淡的叶雨道“你还在生气吗?”
叶雨凉声道“好玩吗?看着我为你担惊受怕的样子,好玩吗?”
简锡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才不得已用了苦肉计。那时候我替你挡箭的时候我就在想,你总算是能原谅我了。可是我还是怕你会离开我……
孩子没了,我的伤心痛苦不比你少,甚至你还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却已是爱你到骨子里。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拘泥于身世之别,但我早就后悔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你好吗?”
叶雨道“你所谓的弥补,就是骗我?就是利用我对你的愧疚与同情?”
“不是的,我只是想不到其他的法子,让你留下来了。”简锡道,“皇后娘娘说我不够低声下气,但是我在你跟前已是极为卑微了。”
“我也知晓装病扮可怜是令人不齿的,若不是在你跟前,我怎能舍得下如此颜面?倘若你真的要我断臂才能原谅我,那我也是可以断臂的。”
简锡摘下床边的剑,叶雨上前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别闹了。”
简锡道“你走后,我生不如死,若损失一臂能让你回来,那又何妨?”
叶雨道“我原谅你了。”
简锡看着叶雨道“当真?”
叶雨垂眸点头,简锡先前看不起她的出身,自己心中会有怨会有恨,何尝不是因为先有了情。
若是无情便会无恨,瞧不起她是暗卫的勋贵多了去了,叶雨却从未恨过旁人。
但简锡不同,他的每一次招惹每一次嫌弃,都让叶雨恨极了他。
可是如今简锡已经愿意为她而低声下气,为她以身挡箭时,叶雨早就恨不了了。
之所以简锡受伤之后,依旧对他冷脸相对,只不过是想要为当初他看不起自己消消气而已。
知晓简锡是苦肉计,叶雨根本就没有生气。
叶雨反而是觉得好笑,自诩矜贵的简郡王竟然要装可怜博取自己的谅解,只是她想要简锡以为自个儿生气了再吓吓他罢了。
简锡小心翼翼地去牵着叶雨的手,“那今日能与你同睡一榻吗?”
开荤了的简锡着实不想再当和尚了。
“不可以。”叶雨道,“郡王爷既然要娶我,那就按照规矩来,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家,但也知晓得等到成亲洞房才能同睡一榻。”
简锡“……”
那当日趁他醉酒夺他清白的人是谁?但这话简锡可不敢说。
“那好,我娘说了九月末有个好日子,就那日成亲,这样也就忍来半个多月了。”
明明已经洞房过了,简锡却还是无比期盼着真正洞房那日早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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