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这件事情慢一些,可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上报给陆大人,听人说皇恩浩荡,还了安国公府一个清白。”
安庆和对着皇后宫方向拱手。
“皇上厚恩。”陆大人含糊地道。
“陆大人,安国公府的事情归陆大人管?”安庆和问道。
“尚书大人管着最重要的事情。”陆大人没敢认下此事,也就把刑部尚书给推了出来。
“大人,请看。”安庆和早有准备,从手中取出一张纸,递了上去,“大人,我状告一位朝臣,他和我家的冤屈有着极大的关系、”
这话里的意思太多,陆大人心头重重地跳了几下,脸色沉了下来……
“安公子要告谁?”
“告扬山侯和扬山侯世子。”安庆和抬头沉声道。
“安公子,安国公府的事情,起因是明和大长公主。”陆大人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地落在安庆和的身上。
他为大理寺卿,自有自己的威仪。
“陆大人,明和大长公主陷害安国公府的事情我不清楚。”安庆和道。
陆大人脸色稍缓,以为安庆和被自己一吓,就退缩了,毕竟只是一个逃亡的小公子,听说以前也有些才识,但毕竟不是安国公这样的人物,特别还是在这种时候。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放松僵住。
“陆大人,我只知道扬山侯和扬山侯世子,和我府的冤情肯定有关系。”
这是紧咬着扬山侯府不放了?
陆大人脸色阴沉下来:“安公子可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扬山侯世子现在和七公主订有婚约,马上就要大婚了。”
这是警告安庆和。
安庆和来之前早就明白李贤的事情,唇角无声地勾了勾,不闪不避地看着陆大人:“所以,陆大人的意思,因为扬山侯世子是未来的七驸马,我就应该不告他?明知道他和我家的冤情有关系。”
陆大人恼怒地看着安庆和没说话。
安庆和半点没有退缩,目光平静之极,也坚定之极,没有一丝波动。
见他如此,陆大人知道这是心志坚定的意思,手握起又放松,只恨自己方才把安庆和放了进来,没把他推到刑部去,现在这事已经到了自己手上,再想推也没用。
“安公子有证据?”平了平气,陆大人再懊悔也得往下问。
“陆大人,这是我的状纸。”安庆和早有准备,伸手从袖口中取出状纸,递了上去。
陆大人没急着接状纸,先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庆和,进京后没有直接对上明和大长公主府,反而盯上了扬山侯府,很有一种错位了的感觉,但也让人想起之前扬山侯府和安国公府的纠葛。
有些事情不经想,越想觉得也很有可能!
沉默了一下,陆大人伸手接过状纸,慢慢的看下去,待得看清楚上面写的,陆大人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就不是他现在能办成的。
就知道这是一件麻烦事,谁能想到安国公府的小公子不但没死,而且还直接到衙门给了自己这么一份“大礼”。
因为明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关乎扬山侯府的事情慢慢的淡了下来,毕竟有些事情都是推测,比不得明和大长公主已经抄家了,看着就像是实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陆大人问道:“人呢?”
“就在外面的马车上。”安庆和道。
“把人带进来!”陆大人道。
“陆大人,这事算是准了?”安庆和问道。
“此事,还得尚书大人决断。”陆大人没有直接应下,他的身份比不得扬山侯府。
“有劳陆大人了。”安庆和道,选这位陆大人当成突破口,有一部分是因为见他比见刑部大人方便,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位陆大人,虽然有些油滑,但在一定程度上还算是一个正直的人。
和虞兮娇商议过,这位大理寺卿陆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先把人带进来,我先问问。”陆大人沉默了一下,道,一个小小的绣娘,居然就让安庆和一进城就遇到一个小小的绣娘,这还真的是上天的安排。
怎么就这么巧!
事情的确很巧,听说安国公府是冤枉的,皇上要给安国公府申冤,安庆和就起身进京,进京后没急着进城,先让人打听消息,小厮进城打听消息的时候,去绣庄给自家主子订了几块帕子。
安庆和喜欢用兰草纹的帕子。
这个爱好在陆大人看起来就是矫情,特别是男子用这种帕子,陆大人是看不上眼的,男人用什么绣品,但京城的许多贵公子喜欢,甚至还有人特意把帕子熏香,虽然比不得女子那般浓郁,却也透着些矜贵。
表明着这位贵公子身份不一般。
世家公子中有不少一部分人喜欢如此,安庆和作为曾经的纨绔,自然也是喜欢的,可能因为之前在逃亡,没有好的条件,所用的都一般般,这一次回京,先想到的就是找几块帕子,可能也是习惯使然。
然后就遇到了一位绣娘。
这位绣娘还是当初替虞兰燕绣嫁妆的绣娘。
问题不在于她替虞兰燕绣了,还在于她当时应该是知道到底替谁绣的,而后事后突然找理由离开,,最奇怪的是她实际上没有离开,反而去了扬山侯府,听说扬山侯府的下人是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拦下她的。
之后一直在扬山侯府帮佣。
虞兰燕的事情揭开后,整个京城都震惊了,扬山侯府却没人问她这事,只知道她绣工好,特意留她帮佣。
那么,是谁告诉扬山侯府的人说她绣工好的?
绣庄里的人都说没说过,特别她还突然之间不见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京城,没想到她其实一直在。
扬山侯世子身边的人让她去帮佣,也是扬山侯世子吩咐府里的人对她多照顾,但其实这个绣娘以前和扬山侯府并没有半点交集。
虞兰燕的事情,大家都明白都和褚子寒有关系,但现在褚子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信康伯府连世子之位都换了人坐,可见是真的找不到人。
但褚子寒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不过是一个还没有真正入职的信康伯世子罢了,怎么就能做到这一步?
不但和征远侯府的事情有关系,还有安国公府的事情有关系,是所有事件的关键人物,谁都觉得他背后有人。
而今这个人选落在明和大长公主公上,都说是明和大长公主推动了这些事情,但其实有些细节上面经不起推敲,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让人很迷惑,因为明和大长公主没抓住,这些说不通的地方,大家只是猜想可能明和大长公主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有明和大长公主在,信康伯府被无限削弱。
大家更关注明和大长公主,都在猜测明和大长公主这么做的各种动机,比起明和大长公主府,信康伯府现在低调得很,也没有人闹腾,再加上褚子寒没了,想查也没地方去查。
但现在,安庆和明明白白地提到了扬山侯府,连带着把信康伯府也推到了幕前。
陆大人清楚的知道,信康伯府和扬山侯府是姻亲,两家世子也是表兄弟,如果这事真的和扬山侯世子有关系,那明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就可能有另外的说辞。
陆大人知道这里面的关键,才会觉得是一件麻烦,原本想推出去,无奈安庆和铁了心的要把案子送到他面前,最后无奈接了下来。
绣娘被送进了衙门,看到陆大人,立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道:“大人,小女子什么也不知道,小女子就是一个绣娘,之前还在绣庄绣活计,莫名其妙的被绑到这里来,还请大人救我。”
绣娘哭得满脸是泪,她被带到楼上问话,被小厮一记打晕,而后走的是锦衣绣庄的后楼梯离开。
再醒来已经在马车里,手被绑上,嘴也堵了起来,绣娘吓得七魂走了六魂,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必死无疑。
没成想衙役出来,给她解了绑,还把她带到了衙门里,一进门,绣娘就大哭起来,劫后余生。
“陆大人,您可以问问这个绣娘。”安庆和坐在一边低缓地开口。
“你就是替虞兰燕绣嫁妆的绣娘?锦衣绣庄的人,最初的时候锦衣绣庄是宣平侯夫人在管,虽然说是宣平侯府大姑娘的铺子!”陆大人方才看过安庆和的状纸,对于绣娘的事情也算有所了解。
因为这个绣娘的存在,让虞兰燕和扬山侯世子也联系了起来。
这么一看,这个绣娘在这个时候就是关键的人,甚至比之虞兰燕还关键,毕竟已经死了的虞兰燕当时是疯了的,一个疯子的话,很难让人认定什么,最多就是一些旁敲侧击。
陆大人有种感觉,这个绣娘的存在,会引得整桩案子起天翻地覆的变化……
绣娘惊慌失措,看了看一边的安庆和,再看看坐在堂上神色威严的陆大人,哪里还敢隐瞒。
呜呜的哭道:“大人,我之前是替虞兰燕绣过嫁妆,但也只是仅此而已,我其他真的没做什么,那时候李姑姑说是替征远侯府的二姑娘,那位县君绣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