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妩小姐呢?”那个声音继续问,“她在厉家,过的很不好。”
苏然的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低下头,雪白的衣袖掩面,喝下了手中的茶,一句话,随风飘出。
“随她去吧。”
……
墨绯白知道苏微凉情绪波动很大,一路无言。
颠覆一个人二十多年的认知,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更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完成。
尤其对方还是自己最亲最尊敬的人。
相信了,可能还会继续伤害无辜的人……
不相信,可那是生了她,养育了她将近二十年的至亲血脉。
苏微凉能怎么办?
她崩溃到想哭,却连掉眼泪都没有资格。
她的一切,可以不计较,可是苏欢颜过往二十年的悲剧,难道不应该讨个公道吗?
苏欢颜可以哭。
苏微凉却不行。
她坐在墨绯白怀里,表情苍白而茫然。
墨绯白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
真的不能怨恨她不够坚强。
对方是她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宠了她二十多年,忽然一种迹象窜出来告诉她,那些宠爱都是假的,她过去二十多年的完美人生都是一个笑话……
你让她怎么办?
相信和不相信……
相信了,她连个质问的人都没有。
不相信,那些对于苏欢颜的愧疚,迟早被把她压垮。
墨绯白看着他抱着手臂,茫然到恐惧的小东西,目光阴冷到极点。
“苏小猪,”他用一种又冷又温柔的语气说,“回家以后,我带你去苏家墓园。”
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去做什么?”
墨给白语气略微停了停,避开了她清澈的眸子,妖红色的薄唇,吐出两个字,“掘墓。”
苏微凉纤细的身体,重重的一颤。
……
“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厉冥渊看着身边的人,眼睛里带着深深地怜惜。
苏家不要的女儿,于他来说,却是绝世珍宝。
苏欢颜笑了一下,脸有点白,“墨绯白不会让她痛的太久。”
长痛不如短痛。
即便避免不了,那就再一天之内,让她痛个够。
痛完了,未来的路,就没有再能拦得住她了。
厉冥渊看着她苍白柔美的小脸,想起孤儿院那天晚上,断了腿发着高烧的小女孩,在黑暗中轻声诉说着,对于父亲和母亲的渴望。
清甜绵软的童音,是那个寂静冰冷的夜里,唯一的温暖源。
她时她想有个家。
她说她的父亲和母亲很漂亮,她都看见了他们了,但是有个坏女孩抢走了她的玉佩,他们没有认出她。
如果他们知道她的存在,一定也会接她回家,她会做这个世界上,最乖巧的女儿。
厉冥渊看着她的脸,“欢颜,我希望你哭……”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坚强的令人心痛。
“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失去的时候,也不怎么难过,”苏欢颜看着远处苏家大宅的方向,目光清澈的令人心醉,“难道你,正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参与到毁了苏家的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