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四的剑未离酒梦分毫,反而加近了一分。柳珉猛然出手,整个手掌握住剑身。
紧紧的,紧到血立马涌了出来,顺着手臂流向衣袖,而后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晕开成一朵朵妖艳的玫瑰花。
是那么的刺眼。
酒梦心下一惊,定定的看着他。他看她的目光有些热,可是此时的她心里好乱好乱。
邢老四脖子处的火焰印记打乱了她心里所有的思绪。她不敢相信这个黑衣人与梦中的那个黑衣人重合,他恭敬的唤柳珉为公子。
那么他们......
这时,酒梦脑中响起了茅草庄园那个与孩子爹有着几分相似的男人的话:“你可知道柳珉的为人?”
呵呵,她知道吗?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柳珉慧眼识珠助她良多。
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可是现在,她却有些接受不了现实。
“公子?”邢老四瞪圆了眼睛,他万万想不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残。他越往里面送,柳珉抓得越紧。
最终......
“啪.....”利剑应声掉落。邢老四一拳砸在楼架上,楼架晃了两晃。他仰天大吼:“误了大事,二公子不会放过我们。”吼完,转身离开。
那背影带着无尽的杀戮。
柳珉手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酒梦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柳珉以为她在为自己担心,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酒姑娘不必担心,小伤。”
“你先进去坐会儿,我去包扎一下。”他的话说的那般风轻云淡,好似受伤的不是他。
酒梦苍白着脸,木木的点头。
柳珉走后,酒梦摊开手中的画相,清澈的眸子落在画相上那好看的人儿身上。他有着小麦色的肤色。是在村里那几年晒的,以前遇到他时,他并不是那么黑,生得白晳,像女人一样白。
犹记得那一夜,他醒来时看她那温柔的眼神。当时她的心动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因为柳氏一直对她耳提面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后来那个男人情难自禁时对她下了手。她当时害怕极了,她违背了父母之命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所以她一直担惊受怕,同时恨着男人。
现在想想,她是那么的傻,她以为柳氏还会来接她,她以为酒正启还会管她。
纤细的指尖渐渐摸上他的脸颊,仿佛他在对着她笑。
“我会找到你的对吗?找到你后,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过日子。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你可听到?”
那个男人啊,不把爱意表现在脸上,但是她知道他对她很好。
轻轻的收起画相,酒梦离开了。
等柳珉回来时,已然没有酒梦的影子。他站在她站过的位置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她该是吓到了。
酒梦急匆匆的走出醉香楼,在一处转角撞到了一个男人。他就像是在等她自投罗网似的。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酒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看起来那么好骗吗?这人明明是在此地等她。
战枫把酒梦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觉得挺好玩。一般女子可没有翻脸翻得这么快的。
酒梦没好气道:“公子不是一直等在此处吗?说吧,何事?”
战枫嘴角抽搐了下,想他仪表堂堂竟是入不了这女子的眼。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她银子似的。
他可是堂堂三皇.....
在上京不知有多少少女朝他抛手帕。哎,男人就是贱骨头,赶上门的入不了眼,这不把他放在眼里却格外的吸引人。
酒梦猜到眼前这人是沉香楼的幕后大掌柜。找上她除了拉拢,好像也没别的事了。
果然,听他道:“姑娘,在下还是那句话,柳珉不是你看到的那般简单。他......”
“行了,行了。我自有定数。”酒梦很不耐烦的打断他。
战枫:??
酒梦错身离开。
“我就说,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吧,三公子还不信,亏得你还救了她。”战枫抬头,见自己的好朋友兼军师无精打采的趴在墙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就像一只慵懒的.....大奶狗。
清风跳下来,在战枫耳边说起正事:“沈老太傅不见了,屋里被翻得一团乱,地上还有血迹,怕是凶多吉少。”
战枫收敛起脸上欲调侃清风的笑意,转身大步离开,清冷的声音传来:“给我找,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是。”清风应声。
酒梦异常烦躁的回到听雨小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有好多的事想不明白。
那个黑衣人是何身份?
柳珉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那个梦又预示着什么?
若梦是真,那柳珉又为何要抓走孩子爹。
好乱,好乱,她的头都要炸了。
想要把两个孩子培养成太子公主这个任务似乎越来越渺茫。若孩子爹的身份与当朝皇族沾亲带故还好说,若不是,她岂不是还要逼宫,发动战事?
名不正,言也不顺。
越想越乱,索性睡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她又被扯进了那个梦里。
“我根本不知你们要的是何物?就算打死我,我也拿不出。”孩子爹气息奄奄。
“呵呵,给老子装失忆是吧。等我把你妻儿找到,再抓到你面前时,希望你还能如此嘴硬。”
闻言,孩子爹猛然抬起头来,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
酒梦大惊,昨晚还好好的,今日怎么?
酒梦怒了,对着那个黑衣男子拳打脚踢,却是于事无补。她跪倒在地,对着男人哭:“你说吧,你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不然他们会打死你的。”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宁儿和丫丫该有多伤心啊。
男人似有所感,直直的望过来。他绑在架子上的手动了动,却也只是动了动。
很快,晕了过去。
“哇,你醒醒啊,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好不好?”看着孩子爹那件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还有皮肉外翻的伤口,她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不管是孩子爹对原主的愧疚亦或是情意,还是为了两个孩子。酒梦觉得都应该将男人找回来。
最关键的是完成那个太子公主的任务。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壮大自己的势力,不管是钱或是权,她都要。
想明白之后,酒梦从梦中醒来,她的眸子里有着坚定之色。
彼端,柳珉静静地倚在窗前发呆,他脑子里全是方才酒梦看他那惊惧的眼神。心中有不安的感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