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和宗室们都一一散去,皇宫很快就差点人去楼空了,晋延让一众后宫人也散去,两人回了凤来宫,换了一身常服,也跑出皇宫了。
尽管现在天上飘着朵朵雪花,但是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从皇宫到闹市街沿街的包着草垛的树木上都挂着一盏红灯笼,通街望去,宛若一条红龙。
闹市主街名叫梨花街,站在街头一眼望不到街尾。各种各样的小摊零落在街道上,当属售卖灯笼的铺子最多,街道两边的商铺的灯笼显得比较精致,一些小商贩自己售卖的则比较灵活,顺着人群往里边走去。
“延意,今天真是挺热闹的。”林清妍张望了一会,只见到处都是攀谈交涉的声音,小贩们吆喝叫卖声,也有路过少年公子和小姐们的惊讶声。
晋延牵着林清妍的手,扫视了一眼眼前的人群,笑说道:“可不是,如此冷的天,进了这里浑身竟然还冒汗。”
吴全安、晨露、秋霜和三个禁军护卫跟在身后,护卫负责过滤旁边的人群,使得人群不至于挤到皇上和皇后。
林清妍看到路边小摊上的许多小玩意,觉得不错的也都会买下来,不一会吴全安几人手上就提了许多东西。
......
“表哥,你在看什么?”一道轻盈细腻的声音传来,只不过听在林清妍耳里却带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她想一名女子竟然能够凭借声音就可以让人心生怜爱,这女子倒是天赋异禀。
“咦,小姐,对面的那对男女都好好看哦。”从称呼来看,这个就是一名丫鬟的声音。
“小青,不是叫你不要胡言乱语.......”话音还未落,这个小姐的声音却自己变了味,“表哥,你看,小青说的没对,对面的公子小姐非同一般,两人长相都不俗。”
林清妍蹙眉,这话肿么有点不对劲呢?
站在一个小摊前的她转过来,望过去一看,所谓的表哥表妹四五人就在对面街道上,也不过十步的距离。
“表哥,雪儿确实没有对面小姐长得美,你看呆了也是应当的。”这声音带着浓浓的沮丧和可怜之意,再加上她的声音,不免让人心生怜意。
不过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奇怪?
果然那所谓的表哥立即不自然地赔礼道歉:“表妹,你别误会,表哥只是纯欣赏而已,表哥还是最喜欢你。再说人家已经成亲了,表妹别乱说话。”
林清妍现在知道他们是在说她和晋延了,晋延也不禁转过身来,“怎么了?”扫眼过去,待看清楚对面的男女时,尤其是眼神凌厉的扫视了一眼那位表妹,不禁沉了脸色。
“走吧,我们去临仙酒楼,位置吴全安之前已经订好了。”
吴全安立即笑盈盈道:“是的,夫人,奴婢之前已经订好雅座了。临仙酒楼比较清静,正好适合夫人和老爷歇脚。”
本来别人说话又没有指明道姓,林清妍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当即点点头,一行人打算去临仙酒楼。
不想对面那对表兄妹竟然吵起来了,那表妹还当街哭哭啼啼,而且还边抽噎边说话还说得清清楚楚,四周停下来围观的人不禁冲着林清妍和晋延行注目礼,不过多数人都是有眼里界的人,一看林清妍一行人穿着打扮气势皆不俗,当即把目光移开,当然偷瞄的目光不在少数。
“表妹,闭嘴!”那表哥忍不住黑了脸。
“呜呜呜,表哥竟然凶我,你看别的漂亮的女子竟然还凶我?我知道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姑妈也不喜欢我,我和你的亲事,姑妈也不同意.......”
那表哥不禁更加尴尬,还一直冲着林清妍和晋延赔礼道歉:“两位公子和夫人对不住了。”
就在这时四周围着的人越来越来,有些高官和宗室家的公子和千金们已经认出晋延和林清妍的身份了,他们乖乖地过来一一行礼问安。
“见过五公子,五夫人,没想到您两位也在逛街。”这位是宗室的少年子弟,由他带头,其他人方才过来的。
晋延沉着脸摆手:“行了,在外面不用多礼,你们各自去顽儿。”
说着晋延就带头拉着林清妍,来到了临仙酒楼,不过那些少年郎和千金们并未散去,而是一起来到了临仙酒楼。
于是好好的二人过节,就变成了一大群人的热闹了。
正好晋延考察考察这些少年郎们的经济学问,林清妍就和这些千金小姐们近距离谈谈话。年后林清妍有许多想做的事情,她想慢慢地提高女性的自我意识,就从这些年轻的女孩开始。
至于大街上那位奇葩的表妹,谁知道她是哪路神仙,竟然让当今天子变了脸色。
起初雅座里还只有十来人,不想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好些人,林清妍他们的雅座几乎坐不下了,后来还是旁边雅座的客人离开了,方才容纳下这么多人。
本来晋延只是简单地考察一下这些还未入仕的少年郎们,结果竟然变成了畅所欲言的发表论言,就连酒楼好些客人都忍不住加入其中,这些客人还并不知道里面人的真实身份,一个一个鼓着腮帮子大谈特谈,有这些年生活好了的益处,也有烦恼等等。
如此直到子时两刻方停歇,此时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街面上摆摊的小商贩们已经收摊,街道两边的商铺还留着一盏亮光,大雪停了,但是天气又寒冷了两分。
回到宫中,还不觉得困倦,林清妍不禁好笑道:“没想到除夕竟然如此过了,你又淘到了哪些人才?不过没想到他们胆子挺大的,竟然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词。”
晋延脱下外衣,屋内温度适宜,并不需要穿得太厚,而且也该就寝了。
“我也没想到,还不是后来那些不知道我们身份的书生带出来的,不过有些书生说的挺不错的,但是也有书生太尖锐了,可能生活贫困,有种仇富的心态,这样容易走入极端,以后再看看吧。”
林清妍从梳妆镜前回过头来,“我见你对那位偏激的书生连连赞扬,还以为你真看好他。”说着从头上解下发簪,放下一头黑发,拿着木梳理顺了被风雪吹得有些湿润打结的头发。
晋延摇头:“他说得对,我自然就支持。明年又是科考之年,且看他能否走到最后。”
一应洗漱完毕,凤来宫灯光也熄灭了,良久之后黑暗中传出来几丝声响。
“虽说明天不用早起,但是你今晚发什么疯?”林清妍气疯了,本来和谐美妙的运动做完了就该好好睡觉吧,结果这人还没完没了缠着她不放,岂有此理,本皇后也会些花拳绣腿。
这样想着林清妍就是一脚踢过去,黑暗中晋延笑得得意,然后轻易就压制了她的攻击。
“我发什么疯?朕可没有发疯,咱俩感情好啊!”
林清妍那个气闷,这人今晚肯定受什么刺激了,但是回想今晚的行程,并没有任何人惹到他,而且还是她惹了他?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惹了他?岂有此理,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想着她直接卷起一床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冲着他哼了一声:“你自己去发疯,本皇后不奉陪了。”
闭着眼的她听到了一声又一声低沉的笑声,然后整个人连被子被他抱住了,“哈哈哈,夷悦,你好可爱。”
林清妍睁开一只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神经病,睡觉!”
趁着她不注意,晋延掀开棉被钻了进去,然后又把另一床棉被盖在两人身上,“这样才暖和。”
迷迷糊糊间,林清妍听到他说了一个名字,一个叫白若雪的女子。
不过晋延的郁闷之气已经烟消云散了,至于什么白若雪,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回想一下前世后宫那些奇葩的女人,晋延不禁对怀里的这个人好气又好笑。
前世他的后宫有好几位如白若雪一样性子奇葩的妃嫔,用后世人经典的分类来说,那就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白若雪只是稍微有一颗攀比之心的小白花,坏事倒是做不出来。动不动就是如小猫小狗般楚楚可怜,动不动就是姐姐高贵典雅,不像她小门小户出来的,见不得世面......膈应得后宫一众妃嫔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又无法吐出来。
白若雪是第一个,后来每隔五年左右,后宫就会进一名这样性子的女子,而且她们还结成联盟,虽然位份不高,但是有皇后护着,在后宫那真是每天都在唱大戏。当然作为后宫唯一的男人,他又不受这些女人的影响,他倒是乐得看戏。但是某些时候,他也招架不住,那时候他并不知道皇后才是躲在最后看大戏qaq。
不过后来当阿飘之后,他才知道这些女子都是被皇后特意培训出来的,她们性子相当,家世也不好,不是有恶毒的奶奶就是有狠辣的继母,所以能够进宫当贵人,那简直是天上赐下来的好事。她们性子本就楚楚可怜,再被皇后特意着人培训了一段时间,那杀伤力简直惊人,某些时候他都要躲着走。
今晚再见到白若雪,他心里能不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