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闻言,看了沈妙云一眼,眼神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沈妙云态度仍然十分温和。
“我只是一个侍卫,你不会觉得我的身份与王爷并不相配吗?”他问。
清竹以为,大家听到他和乔安渝相恋的事情,第一反应应该是乔安渝会抬她入王府做个侍君。
可沈妙云刚刚明显问的是他与乔安渝成婚的事情。
成婚,那可是正君才能拥有的待遇。
“身份有那么重要吗?”沈妙云反问清竹道。
清竹微微一愣。
不重要吗?
他看似不在意别人口中那些话,可实则内心早就因为大家的议论和嘲讽而变得敏感而自卑。
又或者,他并没有自轻自贱,只是觉得在这些王公贵族的心中,他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她们根本不会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去考虑。
可是,乔安渝、乔父乔母、女皇乃至她的好友们似乎都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在他们眼中,他与乔安渝相恋,两人就会自然而然是彼此一生的伴侣。
“是我钻牛角尖了。”清竹道。
“你不必担心这些问题的,我相信安渝姐和她的家人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沈妙云道。
清竹认同地点点头。
“而且……”
沈妙云又凑近清竹几分,带着几分善意的开解,道:
“以我对安渝姐的了解,她根本就不是外界传闻的那个样子。其实她是一个很长情的人,若是她认准了你,那肯定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从前她最看不惯那些三夫四侍的女人了,以后肯定不会迎其他人进门!所以你不用因为身份问题自卑,天底下又能有几人尊贵得过安渝姐的身份呢?”
清竹闻言,应了一声,冲着沈妙云露出一抹笑容来。
“谢谢。”他认真地对沈妙云道。
“不用和我这般客套,我和阿姐与安渝姐一同长大,亲如手足,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沈妙云笑道。
清竹再次应声。
像是知道清竹性格就是如此,沈妙云并不介意,反而主动和清竹唠了起来。
“我们两人谁大一些?”
“那我可以唤你声哥哥了!”
“以后我嫁到京城来,我们可以常走动!不然,我在京城肯定无聊死了。”
乔安渝和沈妙音很快就走到了马车前,见清竹两人边走边聊,都有些诧异。
“他们两人若是能玩到一起去,妙云嫁回京城,我也能放心些。”沈妙音道。
“妙云就是我亲弟弟,有我在,还能让人欺负了他?”乔安渝没好气地道。
“唉,你没有弟弟,你不懂。”沈妙音道。
四人上了马车后,就往城外郊游的地方赶去。
几人来到小溪边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干脆直接在溪边席地而坐,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旁边,一边听着小溪哗啦啦的水声,一边聊天吃糕点。
聊起御史家嫡女的时候,向来温婉大方的沈妙云明显露出几分羞怯。
看来是对未来妻主十分满意了。
乔安渝和沈妙音对视一眼,明显都松了口气。
这亲事是儿时定下的。
许久未见,她们也不知沈妙云和御史嫡女是否合得来。
乔安渝能管住沈妙云在京内不受欺负,但却管不住人心。
他能和御史家嫡女互相爱慕才是最重要的。
“霁言哥,这边溪水里好像有小鱼!”
忽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几人望过去,乔安渝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心中只有一句‘冤家路窄’。
只见不远处,有几个小公子结伴而行,为首那人可不就是前段时间和乔安渝闹得不愉快的周霁言吗?
就在乔安渝打算当做没听到那几人说话时,沈妙云却突然出声道:
“秦织?”
那几人瞬间看了过来。
周霁言看到坐在溪水边的乔安渝,明显眼神一变,转身就想走。
只可惜,他动作不够快,还是被秦织给拉了过去。
于是,一行人就都跟着走了过来。
“妙云哥哥,你怎的也在此处?早知道,我就叫着阿姐一起来了!”秦织约莫十二三岁,很是活泼烂漫的年纪,完全没发现场上微妙的氛围,对沈妙云热情地道。
“也是突然起意。”沈妙云冲着秦织身边的几人点了点头,才对乔安渝几人道:“这位是秦御史的嫡子,秦卿的弟弟,秦织。”
“原来是自家弟弟啊!”沈妙音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她弟弟什么时候和京城的这些公子哥这般熟络了。
“妙音姐!”秦织嘴甜地道。
几个自来熟瞬间就聊了起来。
秦织又非常热情地介绍起他那几位朋友来。
其他几人都神色古怪地和乔安渝几人打了招呼,很明显是知道乔安渝和周霁言从前闹得不愉快的事情。
等大家打完了招呼,秦织又看向了坐在乔安渝身边的清竹,好奇地问:
“这位哥哥长得好俊朗,可却从未见过,是……”
“这是清竹哥哥。”察觉出几分异样的沈妙云主动解释道。
“清竹哥哥好!”秦织顺着沈妙云的话,冲清竹打招呼。
清竹则冲着秦织点点头,态度已算是十分和善,可落在其他几人眼中,却只觉得十分倨傲。
“不过就是一个小侍卫罢了,御史家的小公子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就这副态度?”
“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他和那些一心只想爬主人床的小侍没什么区别!”
那几人说起话来完全不知道避讳当事人。
明显完全没把清竹这个‘小侍卫’看在眼里。
“行了,别说了。”
周霁言出言阻止几人继续说下去。
而另一边。
除了清竹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似完全不在意一般,坐着的几人面色均是一变。
沈妙云听了这些话之后,才知道清竹为什么会这般在意自己的身份,从而问他那些问题。
他刚想为清竹出头,却见乔安渝倏地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地打量过几人,道:
“让本王来看看,是谁嘴这么臭,跟陈年裹脚布一样臭。”
“这位是卢大人家的小公子吧!听说你就要嫁去做便宜爹爹了?怎么不在府中好好学学该怎么教育与你年岁相当的继子继女?”
“这位是刘大人家的?听说你娘专宠侍君,把你爹打成重伤瘫倒在床,你不在家侍疾,还好意思跑出来耀武扬威呢?”
“你,是谁啊?长得倒是挺像勾栏院门口迎宾的那位,怎么,有亲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