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镜花缘》小心的放回原处后,我又取了几本小心翻看,无一例外都是明清两朝的古籍。
“并且是四库全书中的珍品!
“其中一部明刻本的《文心雕龙》我真是有些爱不释手!
“除此之外,墙上还挂了几幅字画,其中一幅竟然是明代画坛第一人沈周真迹《烟江古寺图》。”
当祝老说到这里,沈愈与裴玉琴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瞬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祝老也中天仙局了!”
当然,沈愈心中明白,想汪老这种前辈经历的尴尬之事,在未征得对方同意之前,即便知晓,也得将其深深埋藏在心底,绝不能说与别人。
换句话说,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得继续装傻充愣做个听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听祝老继续娓娓道来,“那观主堪称博学多才,无论是字画、瓷器,还是其它杂项,都有着独到而深刻的见解,令人心生敬佩。”
“尤其是对于我最为钟爱的古籍,他直接切中要害。与他交谈,我只觉相逢恨晚,当即将他引为了知己。
“后来,那观主谈及道观目前面临的种种困境,言辞恳切,令人动容。当时我心想,在国外维持一座道观着实不易,便当场捐赠了两万美金,希望能助他渡过难关。而作为答谢,对方回赠给我几枚古钱。”
说到这里,祝老的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中闪过一丝懊恼,“只是,后来经人鉴定,那几枚古钱竟然都是赝品。
“不过这枚‘道经师宝’的供养钱,品相实在是精美,所以我便留了下来。
“小沈,你说它是明早期的物件,不知是从哪些方面判断出来的?能否给我讲讲其中的鉴定技巧?要知道,我找了好几位精通古币鉴定的老友,都说是现代的仿品!”
沈愈面色依旧平静,可内心却暗暗犯起了嘀咕。
他在古币鉴定方面并非专长,若不是凭借着鉴宝的特殊能力,根本无法判断出这枚古钱是明早期的。
如今祝老问起鉴定的依据,一时间,沈愈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答。
若是随意胡诌一番,恐怕这翡翠摆件的事情就要搞砸了。
但若丁是丁卯是卯的详解一番鉴定要点,他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看来只能随便找些古钱鉴定的技巧来应付一下了。”沈愈心中暗自盘算。
或许是心有灵犀,就在沈愈左右为难之时,裴玉琴及时为他解了围:“祝老,实不相瞒,启南鉴定古币的技艺并非是从沈爷爷那里学来的,而是师从另外一位鉴定大师。”
“您也清楚,那些宗师级别的人物大多都不希望自己的独门绝学轻易外传。启南当初学习鉴定古币时也答应了那位大师,不会随意与旁人透露鉴定技巧,所以他实在无法将鉴定点告诉您。
“但请您放心,启南为人向来谨慎,不会毫无根据乱说,您只管相信他便是!”
祝老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是老头子我糊涂了,鉴定古玩这门手艺,可是人家的立身之本,又怎能轻易告知他人?就如同我雕琢玉器时,也不喜欢旁人在一旁观看。
“好,古镜我就不再寻找了,就按小沈说的办!”
……
荷里活道古董街,人流交织,繁华中透着一种古雅与现代艺术结合的韵味。
午后,阳光微暖,裴玉琴轻挽着沈愈的手臂,二人步伐悠闲,不紧不慢地在街道上踱步。
祝老之前说过,雕刻那件彩蝶翡翠摆件需要三个小时。
这段时间,说短不短,可以做很多事!
但说长也不算长,不过转瞬之间。
因此,沈愈和裴玉琴并不打算赶回自家别墅,而是决定好好逛一逛这条在港岛最为出名的古董街,感受一下这里独特的艺术氛围。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东瞧瞧西看看,饶有兴致。
然而,没逛多久,沈愈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裴玉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美艳无比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启南,是不是看到了很多在内地古玩店难得一见的‘古董’?”
沈愈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说道:“是啊,你看那玻璃窗后边摆放着的唐三彩骆驼,还有那些形态各异沧桑感十足的佛像。且不论它们是真品还是赝品,亦或是现代的艺术品,在内地的古玩店里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摆出来售卖。
“哎,虽然来过很多次,但我每一次看都希望它们是真的,可实际上都是些仿品或者现代工艺品!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下来!”
沿着古董街继续前行,有走了数百步,沈愈和裴玉琴的目光被一块古香古色的匾额吸引。
匾额不大,悬于门楣之上,上书“博古轩”三个楷体大字。
笔锋苍劲,入木三分,墨韵间似乎还透着一种傲然之气。
单从匾额看,店主应该对店里的古董颇有自信,甚至还有一丝傲气!
店门口,两尊半人高的白玉仙人像静静伫立,玉质稍有些粗糙,但雕刻的技法很好,仙人姿态飘逸,怀慈悲之像,衣袂似随风而动,颇有些栩栩如生的味道。
沈愈打量一番后,心里有些奇怪!
他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这俩仙人像好似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想了想,他对裴玉琴说道:“琴姐,难得在港岛见到如此古风雅致的古董铺子,要不要进去瞧瞧?”
裴玉琴眼中也有一丝期待,点头答应,“启南,我有预感,今天你说不定能在这店里捡个漏!并且还可能是个大漏!”
沈愈闻言,不禁莞尔,他笑问一声,“捡漏,不是吧琴姐,这事从何说起?”
裴玉琴俏皮一笑,卖了个关子,“秘密!”说罢,率先踏入店内。
店铺外观小巧,踏入其中却别有洞天。
店内面积足有上百平方米,在内地算不得大,但在寸土寸金的港岛,这般规模的古董店实属难得。
此时店内顾客盈门,约莫有二十来人,或驻足端详,或轻声交谈,还有的已经到了议价的环节。
几个店伙计穿梭其间,脚步匆匆,颇为忙碌,甚至有的脖颈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