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黑打去了电话。
“小黑,你查到什么了吗?”
“哥,给我一点时间,我头都快炸了。”
“肖海昨天晚上一直在非非诊所里,他应该刚走没多久,五分钟之前,有两辆出租车驶过去,查一下这两辆出租车的去向。”
回到诊所,白小欧站在门口持续发抖。
“哥,是带走老板的那只熊来过吗?”
“收拾东西回你住的地方,不要再回来这里。”
白小欧经不起事,扶着玻璃门继续抖。
顾凯顾不得她。
“马上离开这里。”
“那门怎么办?”
“我来锁。”
白小欧提着包跑得快当,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话。
“哥,你一定要把老板救回来啊,她是一个好人。”
肖海一晚上都待在这里,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正好寻了这个地方休息。
看起来,他确实休息的不错,还给自己泡了茶来喝。
按他的风格,应该会在这里留下点信息的。
徐非非桌子上的电脑里,有一则视频。
视频里,肖海戴着兔头面具,两只眼睛散发着虹色的光芒,他靠在窗台上。
窗外的背景,夜色正浓。
“顾凯,没想到吧,时隔一年,咱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一年前我说过,活着不一定是赢,死也不一定是输。
咱们这一场游戏从十四年前就开始了。
其实在王嫣时隔十三年再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好替死鬼了。
我生物学上的父亲,杨刚,他一直就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就挺多的,替我死去的这个兄弟,是杨刚和他表妹爱情的结晶。
他是一个傻子。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只流浪狗抢鸡腿吃。
鉴于我生物学上的父亲是一个喜欢处处留情的人渣。
要找一个替死鬼对我来说,挺容易的。
但这个傻子是我最完美的选择,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死对他来说远比活着好。”
视频较长,说到这里的时候,肖海停了下来,他被某种声音打断了。
对面二楼的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他被窗户的咣当声给打断了。
一张伏地魔的脸在对面窗户一开一合之间显现,悬疑感被拉满了。
要不是顾凯知道那个房间里堆满了道具,真的会被吓倒。
这一幕对于顾凯来说,并不陌生。
老房子了,自打他有记忆起,对面二楼的窗户老是关不严实。
一到半夜就咣当咣当地响,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变。
视频里,肖海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来,把兔头面具给取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戴着兔头面具吗?当然不只是制造神秘感。
是因为我曾经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我痛恨那个懦弱的自己。
我需要一个面具,一个能给到我力量的面具。
一只不起眼的小兔子也可以有强大的能量。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戴着面具示人,这个面具之下的人是个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当然,随着我自己慢慢地强大,这个面具戴不戴也无所谓了。”
他将兔头面具放在了窗台上,继续。
“有的人从一出生就是一种错误,显然我和我妹妹就是这一类人。
记不得是多少次了,那个女人把我和我妹妹反锁在家里,自己去潇洒了。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女人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死呢,死了老娘就解脱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经常有这么一个念头,是不是我和我妹妹死了,那个女人就会爱我们?
于是,这个念头就付诸了行动。
在她再一次将我和妹妹反锁在家里的时候,我实施了我的计划。
妹妹饿到啃桌腿的时候,我仍旧坚持不把手里的最后一块巧克力给她吃。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但我并不悲伤,有的时候,死比活着更好。
我本来是想陪着妹妹一起的。
但死神让我怯懦了,最后一块巧克力让我活了下来。
那之后,我天天做恶梦,一闭上眼睛妹妹就跟我要命。
直到我在福利院看到了那个跟妹妹差不大的女孩,他们都叫燕子。
当我隔着院墙将一块巧克力给了燕子之后,我的心理得到了安慰,那之后,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恶梦。
恶梦重新缠上我的时候,是我把燕子弄丢了的那天晚上。
半夜被恶梦惊醒的时候,那个女人和她的男友正在沙发上搞事情。
我站在黑暗中看着他们,那个男人瞅了我一眼。
然后笑着对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儿子真好笑。
哈哈,玛逼,好笑?到底是谁好笑?
也许是亏心事做多了,女人经常失眠,睡不着就服用安眠药。
第二天早上,我给这两货准备了早餐,在他们的牛奶杯里加了女人常用的安眠药。
那天晚上很晚了,他们都没有回来,后来,邻居告诉我,这两货死了,死的挺惨,整个车子都撞变了形。”
他又给自己的茶杯里续了茶。
“徐医生这地儿不错,她确实是我见过最真实不做作的女人。说实话,顾凯,你真的不配拥有选择她的权利。
这样,我跟你打个赌。
我打赌你会选择艾娅。
其实,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如果你选择艾娅。
那么在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你又会重复昨天的故事。
只不过主角由艾娅变成徐非非而已。
最后,我不得不说你一嘴,你可真是一个无心的人。
好了,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在零点到来之前,走在我的前面。
那么,这一场游戏你就赢了。
不过,我笃定地相信,没有徐非非在,你赢不了。”
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顾凯警觉地躲到了门背后。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顾凯从门后走了出来。
“章医生,你怎么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海昨天晚上一直呆在这里。”
章医生懊恼地锤了桌子。
“这个王八蛋,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得了。”
“你在,他不一定会来。”
“他留下东西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