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确实传来了脚步声,步子很碎。
走到门口却犹豫了,又退了回去。
然后,就听到有人在拨打电话的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喂,110吗?”
顾凯及时推开门走了出去。
开门的一刹那,那个敲木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好像近在咫尺一样。
门外的那个女人回过头来惊叫了一声,正准备跑的,看到是顾凯,又停了下。
挂完电话之后,女人道。
“大半夜的,我看到里面开灯又关了灯,以为是坏人。”
女人徐非非不认识 ,顾凯解释。
“黄琴的闺蜜宋曼。”
徐非非问宋曼。
“现在几点啦?”
“三点十五分啊,怎么啦?”
“对啊,大半夜的,你跑这里来干嘛来了?”
“二十来年的闺蜜,以前大半夜的睡不着觉,就来找她聊天。
现在她没了,我半夜睡不着,想她,就来看看她。”
宋曼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里盈盈泪光,不像是在说假话。
正说着,木鱼的声音又响起来。
徐非非问宋曼。
“以前她家里经常会响起这种怪声吗?”
“听到过几次,黄琴说可能是房子年头长了,楼板被压迫的声音。”
“楼板被压迫不是弹珠的声音吗?”
“这个我不懂,不晓得。”
顾凯回答:“肯定不是楼板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对,像是有人敲门的声音。住独栋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住公寓楼,隔壁的隔壁敲门的声音就跟这个差不多。”
宋曼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家里没人,大半夜谁会在里面敲门?”
徐非非:“楼上楼下我都看了一遍,没有。不过,在楼上听起来不明显,我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听到好像有婴儿在哭。到了三楼的时候才听到这种敲击的声音。
到了一楼那个声音就很明显了。”
顾凯问宋曼。
“你知道这栋楼有地下室吗?”
“我不知道,没听黄琴说过,应该是没有吧,要是有,我不可能不知道。”
“这栋房子建成哪一年?”
“不晓得,黄琴认识她老公的时候,这栋房子就有了。”
徐非非对顾凯道。
“有没有地下室,村里的老人应该是知道的。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对,我也觉得是不是有地下室。不过,刚才在一楼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半个小时之后,黄阿扁的叔叔黄发贵过来了。
他说:“我记得以前是有地下室的,堆的都是杂物,可能是捅了蛇窝,地下室里老出现蛇,你们都知道的,南方毒蛇多,那玩意儿谁不害怕?
我哥他们请了风水大师来看了,说地下室挖的不对,坏了风水。
我哥就让人把通往地下室的门用砖给堵死了。”
黄发贵说以前地下室的门就在楼梯底下,现在那里放着洗衣机和烘干机。
靠墙的那一面,是一个储物柜。
储物柜的上面放了一尊佛像,上面缠了一块红布。
当地人比较虔诚,似乎也不奇怪。
黄发贵说:“这个佛像就是当时风水师看了之后请的佛。说只要将地下室封了,以后都会顺风又顺水。
没想到,都是假的,一家人都没了。”
顾凯和徐非非走过去,这个时候,那种敲击的声音又响了,而且更明显。
徐非非趴在柜子上听了听。
“老顾,好像就是从柜子后面传过来的。”
当那个柜子被顾凯给移开之后,一扇门就呈现在眼前。
一道结实的铁门。
门上了锁,敲击的声音就是从门后面传来的。
黄发贵惊讶。
“不是用砖给砌起来了吗,他们啥时候又开了门啦?怪不得啊,年轻人真是,不信邪啊,一点都不听风水大师的话。
你们看,搞得现在一家人一个都没留下。”
地下室的悬疑片,徐非非看过不少。
是恐怖片的绝佳场地。
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敲,既让人既期待又令人不安。
弄开门不难,钥匙就在储物柜格子上的一个小盒子里。
门开了,果然,如徐非非所料,是一段通往下面的阶梯。
阶梯的最下面,有两道门,正前方一道门,右边有一道门。
也许是听到有人的声音,正前方那道门后敲打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且越来越清晰。
并且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这一道木门没有上锁,但只能从外面开的金属门扣。
一排密密麻麻的门扣,并且有一个柜子顶在门背后,想要从里面打开,太难了。
门被打开来,后面果然有人。
三个人,两个大点的孩子,一男一女。
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男孩,估计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小男孩无所畏惧,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顾凯。
哭泣的声音是女孩发出来的,披头散发的,瞪着一双大眼珠子。
警惕地看着从门后面走出来的人。
表现得十分害怕,躲到了男孩的身后,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男孩十岁左右,虽然个子不高,但他表现出了男子汉的气概,将女孩保护在身后。
“你们是谁?”
徐非非凑了过去。
“小弟弟,别怕,我们是警察。”
话刚说完,后面奔上来一个女人,抱着男孩就开哭。
“小飞,小飞,是你吗小飞,我是妈妈啊,小飞。”
这个女人正是宋曼。
显然,她认识男孩。
但男孩对于她这么热情显然没有适应,表现得一直很抗拒。
奋力地想将眼前这个女人给推开。
地下室虽然简陋,但面积不小,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令人惊讶的是,从楼梯下来右边一个房间, 一打开门,就散发着一股腐肉的味道。
顾凯内心相当不舒服,从警这么多年,他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味道,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
房间不大,里面摆放着一个烤炉。
当打开那个烤炉的时候,顾凯回头示意徐非非别进来。
“给小麻他们打电话,通道法医和痕检的过来,这里有命案。”
徐非非虽然身经百战,但这种场面屡试屡败。
识趣地退了出来。
晚上吃的烤羊腰子,别吐了,毕竟不便宜。
烤炉里吊着一个烤焦的人头。
在烤炉下面的垃圾桶里,堆了一堆骨头,冒出一个又一个白色的虫子。
黄琴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不光囚禁孩子,而且还杀人。
太变态了,顾凯办过这么多案子,以为心理学教授肖海已经是最变态的了。
剥了人皮做成女人的衣服放在老房子的地下室里。
没想到,肖海跟黄琴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顾凯突然之间觉得黄琴的死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了。
这么残忍的一个女人,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