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弥漫着寒意,仿若一座冰窖。
光盘内的录音已经停止了很久,笔记本屏幕自动待机,办公室内漆黑一片,只余窗外的灯光斜斜地照映进来,勾勒出席白城的身影,像一道僵硬的弧,已经被冰冻结了。
他眉心紧拧,只是盯着屏幕,没有任何表情,却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肃杀。眼睛微微眯起,眼角抽搐着,有种仿佛要杀人的征兆。那寒意,足以摧毁整个世界。
办公室变成了一座死牢。
铃声突兀响起,划破了静寂的夜色,显得格外刺耳。
“叶茵”两个字在屏幕上闪动,刺痛了席白城的眼球。他的面色在夜色中愈发阴沉,像嗜血的鬼怪。原本平静的他突然暴怒,抓起手机狠狠甩在地上。
“咣当——”手机与地面剧烈撞击,四分五裂。
席白城发狂似地踹翻椅子,掀翻办公桌,将沙发、柜子等一切摆设全部掀翻。
“砰砰砰——”
办公室一阵阵巨响,伴着席白城狂怒的嚎叫。他身上的血管几乎要炸开,额头上青筋突出。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要摧毁整个世界。踹翻的沙发被他再次抓起,狠狠砸向墙壁,他一拳又一拳猛力砸着墙壁。指骨被砸破,血肉模糊,而他仿佛不知痛,仍在狠狠地捶打,发泄着怒火,又踢又打。
“啊啊啊啊——”办公室内回旋着他一声比一声暴怒的怒吼。
办公室外的员工都吓得脸色发白,但没有人敢进去。
梁冰心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很清楚整件事,便也能理解席白城的狂怒。只怪天意弄人,他娶了不该娶的人。不但他要承受痛苦,恐怕叶茵日后的命运也……想到此,她又忍不住未叶茵担心。
原本以为她是拯救总裁的天使,却没想到……老天这么安排,另有他的用心,真是造化弄人。
席白城疯狂发泄了一通,精疲力竭,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胸膛急速起伏,如一只野兽。
“呵呵呵……”他狂笑起来,笑声苍凉,充满绝望的意味。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他终于下定决心走出过去的阴影,和一个女人重新开始,却发现她是自己的仇人?
老天是恨不得他死吗?
眼前浮现出那张灿烂的笑容,她总能让他感到温暖。看到她,便不自觉扬起嘴角,心情变好。可是现在,她却成了他最深的痛,他最恨的人!
江景别墅,叶茵等到十点多还没有席白城的消息,便打了个电话给他。起初通了,却很快变成“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他挂断了她的电话?
是不是他在开会,而她打扰了他?
叶茵有意这么想,想让自己释然。然而心里始终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走到床边,黑云压顶,空气仿佛凝滞住了,让人无法呼吸。
天际闪过几道闪电,将整个世界照亮为白昼,映得她的脸惨白如鬼。
压抑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不宁静,乱糟糟,阴沉沉的。
原本奢华的公寓,因为少了另一个人,变得有些冷清。
叶茵望着落地窗上自己孤单的身影,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变得如此依赖他了?
当天晚上,席白城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叶茵电话。她觉得很奇怪,工作间隙,给他打了三四通电话,但都是关机状态。她想直接去公司找他,却又担心他有正事要忙,打扰到他,便忍住了。
深夜。
叶茵窝在沙发里,紧盯着时钟的秒针,嗒嗒嗒——已经凌晨一点。
而席白城还没有回家。
她度日如年,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再也等不下去了,正要冲进房间拿衣服,忽然传来开门声。
她急忙冲了过去,“你回来了——”
席白城踉跄着走了进来,浑身酒味,整个人醉醺醺的,就像在酒缸里泡过似地,眼神迷离。领带松垮地搭在肩上,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整个人有些凌乱。
叶茵被酒味刺得鼻子不舒服,皱眉。“你喝酒了?”
席白城好像没听到她说话,径自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连鞋都没有换。
见他走路不稳,叶茵忙上去扶他,但他冷漠地将手抽回。
她意外地看着他,不解他的行为。
脚步又是一踉跄,席白城险些摔倒,被叶茵再次扶住。他推开她,“走开!”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好像非常厌烦她,好似连瞥一眼都嫌烦。
叶茵不敢置信。对她温柔体贴的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粗暴?即便是从前,他也只是腹黑,从来不像现在这样,将厌恶表现在脸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
咬了咬唇,她还是跟他进房。
席白城扯开领带扔在地上,鞋也不脱,就往床上一倒。
叶茵看了来气,“把鞋脱了!”
席白城红着脸直喘粗气,压根不理她。
“把鞋脱了,听到没有?”
他冷笑一声,用夹杂着浓浓酒劲的嗓音道:“这是我家,你凭什么命令我?”
叶茵脸发白。当初是谁强行把她带回家?是谁抱着她温柔耳语,以后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是他失忆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你昨天去哪了?”
席白城闭着眼睛,懒于理会她的质问。
“我问你,昨天去哪了?”
“我以为你在工作,不敢打扰你!但没想到,你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席白城——”她气得脸发白,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会在外面乱来,你的记性被狗吃了吗?”
“你烦不烦?”他扬高几度声音,不耐烦地嚷她。“男人的承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是蠢才会相信!”
叶茵终于体会到气急攻心的滋味了,胸腔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足以将她烧死,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你说过的那些话,都只是骗我的谎话?”
“不然?”席白城冷笑,嗤之以鼻。“你以为我会对你动真心?自以为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那么多事,说那么多甜言蜜语,只是为了骗我嫁给你?现在骗到手里,你就原形毕露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爱怎么想随你,别再烦我!”席白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叶茵死死瞪着她的背影,简直要气炸了,杀人的心都有了。她不想像个疯妇一样发火,大吵大闹,可是实在受不了他的态度,扑上去扯他。“你给我起来!混蛋!快起来!”
“你干什么?放手!”
“席白城,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这个疯女人!”席白城用力一推,将叶茵推出去,她踉跄几步跌倒在地,头撞在柜子上。眼前发黑,骨头快散架了,痛得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看到她受伤,席白城有一刻的不忍心。但想到她做过的那些,他逼自己硬起心肠。这些,和她做的那些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她该死!
眼眶瞬间就红了,叶茵愤恨地指着席白城。“你竟然打我?”
“这是你自找的!”他说完这句话,冷漠地起身离开。
“不许走,你这个混蛋……”
叶茵扑上去打他,被席白城一把掐住喉咙,推到墙上。手指冷得像冰,眼神却炽热得像火。
他的手指稍一用力,就掐断了叶茵的呼吸,她本能地扑打着,“放……放手……”眼前在旋转,眩晕之间,他的脸更加残忍。好像一只野兽,露出白森的獠牙,蕴含着难以估量的野性和残戾。
呼吸被阻断,叶茵的脸开始发紫,她感觉自己要死了。喉咙被狠狠掐住,难以正常呼吸,她就像一只濒死的鱼。
视线中,席白城的脸越来越模糊,异化为了可怕的魔鬼,正在狰狞地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前所未有的可怕,她丝毫不怀疑他会一把将自己掐死。
她似乎看到,死神正在向自己招手……
就要……死了吗?
叶茵的挣扎逐渐失去了力气,手重重垂下,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席白城一只手掐住叶茵,想要活活掐死她。哪怕她痛苦哀求,他也要杀了她,让她为过去的罪行赎罪,让她偿命。
可是,她此刻涨红的脸,绝望而无助的模样,又令他不忍,而他痛恨自己的不忍。双目逼紧,泛着血腥一般的红色,就像嗜血狂魔。
可最终还是不忍心!
对本该千刀万剐的女人,他竟然下不了狠手!席白城痛恨这一点!
心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夺门而出。
久违的空气……叶茵大口喘气,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获救。捂住喉咙,那里仿佛被火烧着了。“咳咳……咳咳……”她瘫坐在地上,剧烈咳嗽,如同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眼泪不自觉就迷蒙了视线。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地,要对自己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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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外出,更晚了,迟些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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