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背后一阵凉风,阴嗖嗖的声音将叶茵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声,惊慌失措转头,对上了席白城那张满是不怀好意笑意的脸。“躲够了吗?”
她惊魂未定地抚胸,有点恼了。“谁躲你了?”
“刚刚见了我,比兔子跑得还快,还叫没躲?”
“我才没看到你,”她嘴硬,“我正好要来这一区!”
“哦?是吗?”席白城当然不信她的话,“那这是哪一区?”
“……”赤果果的拆穿!叶茵气结,“关你什么事!医院又不是你开的,我爱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
“随口问问而已,这么生气做什么?心虚了?”
“心虚你妹!走开!别挡道!”叶茵不耐烦地用力推了他一把,但席白城坚如磐石,丝毫不动。反而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撑住墙,一副不打算离开的姿态。
“我还有事儿,别拦着,听见没有?”
“听见了,不过,我还想和你叙叙旧!”
叶茵冷淡地拒绝,“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叙旧!”
席白城扬唇一笑,“怎么了,宝贝?还在因为那晚的晚安吻生我气?”
想到那晚他霸道而炽热的激吻,口中仿佛还残留着他浓烈的烟草味,酒味,以及他的男人味。甚至连他的坏笑,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叶茵脸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因为气恼他的恶劣行径,还是想起了因为他的吻的味道。脸颊发烫,跟烧着了似地。
席白城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眼神闪烁,愈发邪恶勾人,“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回味那个吻!”
叶茵更加羞恼了,“回味你个头!被野狗强吻,有什么值得回味?我只觉得恶心!”
“你就口是心非吧!”他目光灼灼,“不管你承认与否,在哪都能遇到,说明我们两个有缘!”
叶茵冷笑,“我怎么不觉得?我时常问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老天才会派你来惩罚我!阴魂不散,就跟地狱的恶鬼似地!”
“孽缘也是一种缘分,不是吗?”席白城捋起她一丝头发,放在鼻间轻嗅。动作轻佻,眼神爱昧,充满了挑逗的意味,沙哑的低吟由喉咙间逸出,磁性得如同大提琴发出的声音。“嗯……好香……奇怪了,明明上个星期才见过,怎么这么又想你了!”
在他炽热的目光中,叶茵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背脊攀上一阵酥麻。“想你个头!滚开啦!”她像只被激怒的小猫似地,生气地去推他的胸膛,又捶又打,好像要跟他拼命一般。
但席白城轻松擒住她两只手腕,将她按在墙上,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之间。低下头去,朝她的耳蜗吹气,“不乖的小野猫……”
叶茵气红了脸,一个劲挣扎,“你想干什么?放手!这里可是医院!”
“医院又怎么样?你认为我做事还管场合?”他眼珠一转,笑了笑。“不过,你可就不一样了……你在这工作,应该不想闹得太难看吧?嗯?”
见叶茵紧抿双唇,只是死死瞪着他。明明呕得要死,却还要忍住的可爱模样。席白城忍不住心中一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偷香得逞,她气得要命,而他愈发光彩动人,满眼得意,就像赢得了什么宝贝。“这就乖了!”他松开她,依旧笑得邪恶,玩世不恭,如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
当然,在叶茵看来,就叫衣冠禽兽,恶霸流氓。她用力擦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上面黏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好像要将一层皮都擦下来。
“宝贝儿,过两天见!”席白城用并着两只手指点了下额头,做了个道别的手势,迈着优雅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叶茵不甘“受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恨地用背影“杀”他!暗暗发誓,屈辱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会掌握主权,好好虐虐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
一天要同时伺候老祖宗和小祖宗,只差没把叶茵给活活累垮。跟顾隐莲缠斗到凌晨,终于等到小祖宗说睡觉,她都快飙泪了。一躺下,沾枕便睡,而且睡得很香很沉,还做着美梦——关于美食的美梦。
她的小沙发就在顾隐莲床边,两人离得很近,因此她轻微的鼾声也格外清晰,这令辗转难眠的顾隐莲很不爽。
因为,他有轻微的失眠,躺下后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睡着。而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就在他身边睡得这么香,他当然呕得要死。
于是,他忍无可忍地伸腿踢了踢她。“醒醒!”
叶茵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他皱皱眉,又踢了几脚。“醒醒!听见没有?别装睡了!”
她无意识地挥了几下手,“唔……别吵……睡觉呢……”
“老子没睡,你凭什么睡觉!”顾隐莲火了,一腿将叶茵直接踹下沙发。但因为真的太累,即便滚下床,她也只是稍微醒了些许。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得像鸡窝一般的头发,眯着眼睛。“干什么?”她打了个大哈欠,含糊不清地嘀咕。“上厕所?”
顾隐莲看她又打算爬上床继续睡,更不爽了。“我睡不着!”
“数绵羊!”
“幼稚!”
“唔……我睡觉了!”
“不许睡!我不睡,你也不能睡!听到没有?”
叶茵都快睁不开眼了,“拜托!你已经折腾了我一天了……让我好好睡一觉行吗?就当我求你……我快困死了……”
“不行!你过来给我捶背!”
“我困!”
“想死是不是?”
僵持了半天,叶茵自知难逃噩运,发出一声凄楚的哀嚎。勉强打起精神,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爬上他的床,给他按摩。困的时候还要干活,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折磨得要命。
顾隐莲趴着,一边嫌弃。“肌无力吗?力气再大一点……上面一点!左边!你会不会按?想害死我是吗?”
叶茵脑袋浑浊,哈气连天。“唔……我又不是按摩师……哪有这么专业?好了没有?我要回去睡觉……好困……”
顾隐莲极度没人性地回答:“不伺候好我,你今晚都别想睡!”
“天……”她有气无力地哼哼,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你折磨……”
顾隐莲才不理她,自顾享受她的服务。虽然她的按摩手法糟糕得要死,一点都不舒服。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折磨她。她的痛苦,于他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反正他睡不着,她也休想睡。
“专心点,用力。不好好按摩,老子揍死你!”
按摩了一阵,顾隐莲稍微有些睡意了,正考虑要不要发善心放她去休息,身后的人突然不动了。他扭过半边脸,她一动不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我又让你停下吗?继续!”
“喂——听到没有?”
僵立的她直直突然倒了下来,顾隐莲忙躲开。恼怒地转头,却发现她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
我靠!这女人居然连按摩的时候也能睡着,还是人类吗?
这让顾隐莲极度无语,好气又好笑。但任何没笑出来,不爽地推了推她。“死女人!醒醒!起来继续按!还装睡!靠!老子叫你起来,听到没有?”
回应他的,是叶茵轻微的鼾声。
依着顾隐莲的性子,当即就想一把将她推下去。但手伸到一半,不知为什么,又停住了。
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有点心软。因为在他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心软”两个字。准确来说,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又怎么可能心软呢?
但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他将此理解为她按摩还能睡着这种奇葩事件将他逗乐,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些。而他,难得被逗笑。就高抬贵手一次,放她一马好了。
顾隐莲原本背对着叶茵,但不知为什么又睡不着了,下意识转过身,对着她的脸。夜很黑,只剩下月光洒落了一些在她脸上,能依稀看清她的脸。
他厌弃地皱眉。
啧啧!这个女人的睡脸真丑,嘴巴还张开,就跟个男人似地,难看死了。
他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她砸吧了几下嘴巴,“唔……鸡腿……肉饼……巧克力……”一条银丝从檀口中滑落,梦里还张着嘴傻笑。
次奥!睡觉竟然还流口水,也太脏了吧?真恶心!
对顾隐莲这种有严重洁癖的人而言,口水流到床单上这种事,是绝对难以忍受的。但他没有推她下床,而是抓过一叠纸巾,随意在她嘴角抹了两把。然后仿佛上面有病毒似地,赶紧扔到一边,表情也是相当厌恶。
十八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同床。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女人睡一张床,但没想到这么宝贵的“第一次”,竟然让他最讨厌,最深恶痛疾的女人给夺走了,实在是……伤自尊!
顾隐莲越想越不爽,用指尖用力戳了几下她的额头,“死女人,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