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辉听到动静打开房门的时候阮清禾已经不见了。
他一脸狐疑的往楼梯的方向走,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外面响起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苗辉脸色一沉,连忙冲向走廊的窗户。
接着他就看见一辆蓝色的跑车从门口一闪而过,直接开上了山道,在黑夜里留下一个快要看不清的尾灯
苗辉下意识的往车库跑,他下楼的时候跟管家碰了个正着。
可苗辉这会儿也顾不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谁,他抓着管家的胳膊,不容拒绝的命令他:“立刻、现在,给裴胜和姚宏打电话。让他们堵住所有的通路,千万不要让夫人离开沪城!”
管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苗辉的模样太过狰狞,狰狞到他有些害怕。
他吞吞口水,连忙说了声好。
结果面前的男人也不等他答复,直接就从二楼的栏杆上一跳而下,第一时间的冲向了车库。
外面雷电交加,阮清禾开着自己并不熟悉的车在明山的山道上飞驰。
她的手机并没有挂断,里面有个人正用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晓梦,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已经快三年没有见面了呢。”
“不知道这三年,你有没有想我?”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离开的那晚,你穿着黑色的礼服,像朵高傲的玫瑰,美丽而又诱惑。”
“我曾经心想,把你留下,或许是我人生中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不过还不等她开出多远,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又蓦然一沉,变得有种说不出的脆弱和诡异。
“软软,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不仅我,连忆软也很想你呢。”
“你离开我们三年了,难道就从没想过回来吗?”
“软软,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车外一声惊雷响过,手机的信号变得有些断断续续,可就算是这样,阮清禾依旧能听到电话里不断传出来的字眼。
晓梦。软软。
阮清禾咬着嘴唇,直接把油门踩到底。
就像电话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了,三年了。
已经快过了三年了,她从未想过,徐昱竟然还活着!
在哪里都找不到徐忆软的时候,阮清禾心中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算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现实赤裸裸的摆在面前时,一切又是那么的鲜血淋漓。
阮清禾忘不了徐昱给她带来的记忆,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忘不了那种挚爱被人从身上剥离的痛苦。
她记得临江公寓的一切,记得身边的灯,记得窗外的景,也记得那一年沪城翻飞的大雪。
恨意只是藏在身体深处,被日复一日的光鲜给掩埋。
阮清禾知道,自己忘不掉的,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徐昱那个男人,就算他已经化成了灰烬,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以为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这种恨意,只是没想到,不过区区一个来历不明的电话,就让她发了狂,不要命的从明山别墅里跑了出来。
蓝色的跑车以极快的速度下了山,径直往市区里开。
手机里的通话已经因为信号的问题断了开,但阮清禾脚下没停。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要逃离,逃离那个充斥着徐昱记忆的地方。
不过进入市区之后没多久,阮清禾还是被一辆横在路中央的车子给逼了停。
她把跑车停下来后,对面车上就下来一个男人。
那人的眉目隐藏在昏暗的天色里看不真切,可阮清禾第一反应就是沈律言。
除了沈律言,现在整个沪城没人敢挡她的路。
沈律言下车之后也不说话,就这么靠在车门上抽烟,阮清禾就咬牙切齿的把手往方向盘上一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跑车的喇叭声响了整整两分钟,可堵着阮清禾去路的男人却置若罔闻,就这么淡定的把一根烟抽了完。
阮清禾气不过,她直接脸色一沉,右脚踩到底,不要命的开车往沈律言的方向撞去。
跑车的加速很快,一个呼吸之间蓝色的跑车就冲到了男人的面前。
可沈律言依旧没有动,他只是在黑暗中慢慢抬起眼,平静无波的看了阮清禾一眼,阮清禾就心里一惊,一边踩刹车一边往右边打方向盘。
跑车撞上路边的绿化带,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过隐藏在震耳欲聋的惊雷里,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巨大的撞击撞的阮清禾头晕眼花,她在位子上坐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缓过来的阮清禾第一时间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气急败坏的冲到那个挡住她去路的男人身前。
她抬起手,不由分说的就是一个巴掌,想往沈律言的脸上扇。
可沈律言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阮清禾扇到。
男人微微一抬手,就握住了阮清禾的手腕。
他眯着眼,勾着嘴角,用最讽刺的语气嘲讽道:“嗯?踩什么刹车?你就这点胆子?”
阮清禾被这男人嘲讽的心里一梗,她脸色阴郁的狠狠一甩手,就把手腕从沈律言的大手中挣脱了出来。
阮清禾恶狠狠的盯着沈律言那张惹人嫉妒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胸口的红点。
咬牙切齿的道:“沈律言,有本事你让弗恩下来,看我敢不敢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