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回家看到爸爸很是高兴,立刻赖在云鸣川身上不走了。
云水没说什么,推着一把轮椅回来,本就狭小的屋子,放着轮椅后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看着在做饭的云水,云鸣川叹息,还是没说什么。
安置好云鸣川,又教云意怎么折叠轮椅,折腾到了晚上九点多,云水才出门。
他一路走到地铁站,期间看着手机出神。
手机里有盛纯硕给的七万,盛迎霄零零散散给的三十一万,自己挣的钱交了云意的学费,还有家里的生活开支,也剩不了多少。
总共就三十八万零七千,还欠了二十万。
云水抓了抓后颈瘙痒的腺体,靠着地铁栏杆,失神的望着黝黑的隧道。
回到宿舍,盛迎霄正在给向日葵浇水,听到开门声,立刻放下水壶迎上来。
云水和他撞了个满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说着,盛迎霄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药箱。
云水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没有不舒服。”
盛迎霄却突然像惊弓之鸟一般,甩开了云水的手。
如果被云水发现他没有信息素,或许两人之间的嫌隙就更大了。
他不想给云水制造压力,所有的一切只是他自己愿意做的。
云水望着被甩开的手,心里突然有些刺痛。
“盛迎霄,你......你不喜欢高匹配了吗?”
盛迎霄笑了笑,依旧温柔的说:“匹配度没有关系。”
云水却以为错了意思,如果连匹配度都不在乎了,他和盛迎霄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等我身上穆州的临时标记消失,你,你可以再标记我。”
盛迎霄愣了,狐疑的看着云水,“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水拉开椅子,坐下,抱着膝盖,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臂间。
“盛迎霄,我爸爸生病了,要做手术,可是我已经贷不到款,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你.......”话到了嘴边,可依旧难以说出口。
盛迎霄蹲下,扶着云水的椅子,像是虔诚的跪拜,又像是把人圈护在了怀里。
“要多少?”
“一百一十一万零三千。”
盛迎霄点头,“我明早就转给你。”
“不要害怕,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虽然云鸣川说他是水做的,可云水在盛迎霄面前很少哭。
此刻,他的眼泪决堤,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下瘪,他在强忍,可表情就有些滑稽。
盛迎霄慌了,连忙抹去他脸上的泪,“别哭,别哭。”
云水咬着嘴唇,压抑着哭声,“盛迎霄,谢谢你,谢谢你。”
泪珠滚在盛迎霄的指尖,有些发烫,他蜷了蜷手指。
盛迎霄轻轻含了指尖,云水身上有穆州的标记,泪珠除了向日葵味,还夹着铁锈的味道。
对于天生控制欲爆棚的alpha来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堪比酷刑。
尤其盛迎霄的心理和生理都认为云水是他的o,尽管云水还没这种感觉。
盛迎霄使劲咬了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了几分,“不哭了,早点休息,好不好?”
云水失神的点头,得到了盛迎霄的承诺,他也没能放松几分,这只能意味着他身上的债务和责任越来越多了。
过了好久,盛迎霄总算把云水哄上床睡觉了。
夜深人静,盛迎霄悄悄坐在阳台,空调外机的热风打在他身上,还把向日葵吹的摇摇晃晃。
汗珠浸湿了衣衫,盛迎霄把抑制剂注射进自己手臂,勉强压抑住内心暴虐的想法。
休眠针可以保证信息素不外露,但他是顶级alpha,打了三针才勉强有效果,没想到还是差点失控了。
一想到云水身上还有穆州的标记,他简直就要发疯了。
盛迎霄伸长手拉下一朵向日葵,使了使点劲,把梗杆折断,整朵花都盖到了脸上。
阳台统共三盆向日葵,四朵花,平白折断一朵,看起来显眼极了。
良久,嗅着向日葵的香味,盛迎霄渐渐平息。
他把花朵夹在膝盖间,伸手扣着嫩瓜子吃,手里拿着手机开始转账。
自从回国后,家里早就断了他的经济,他也在靠自己做软件赚钱,但短时间要拿一百多万不是很容易。
更何况他一直有意给云水钱,身上更是快要被搜刮干净了。
无奈之下,他找到臣尧借钱。
臣尧倒是爽快,发了六十万。
臣:【我说兄弟,你不是想干工作室吗?怎么还没开始就要钱了?】
盛迎霄嘴里衔着一颗嫩瓜子,快速回复。
盛:【云水爸爸要做手术,要一百多万,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
臣尧立马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盛迎霄连忙拒接。
臣:【我说你也是的,都多久了?怎么还没追上?】
臣:【你能不能把你做的那些事儿都告诉云水?你好歹帮他收拾了穆州啊?】
臣尧一连串问题发过来,盛迎霄面色严肃的回复。
盛:【那些是我自愿做的,跟他无关。】
臣尧有些无语,沉默好一会儿,又转了五万。
臣:【能给你的都给了啊,实在不行我去找我爸要点。】
臣:【我最近也挺花钱的,我算是明白你了,追小o是真的花钱啊。】
拿了这些钱,盛迎霄差不多凑够了,赶快给云水转了过去。
云水还睡的熟,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也没发觉。
盛迎霄回头伸着脖子看了一下,悄悄进了宿舍,拿着笔记本电脑重新坐在阳台角落。
又开始熬夜做他的app。
第二天早上,云水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窗帘没拉严实,阳光透了进来。
刚翻了个身,盛迎霄悄悄戳了戳他,“快起吧,今天只有一节早八课,其他时间空闲,我们一起逃晚自习。”
云水身体快过脑子,先一步坐起身子,迷迷糊糊的穿衣服。
“什么课?”
“线性代数。”
一周这么多数学课,云水反应了半晌,认命的下床。
正在刷牙时,他突然来到床边,盯着盛迎霄。
盛迎霄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熬了一个大夜,他直到六点多才进来趴了一会儿,眼下都是乌青,胡茬都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