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云水握住传来忙音的手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浑身都冒出了一层冷汗,耳朵也耳鸣了,周遭的一切都听不清。
云水坐了很久,脚开始发麻,变得没有知觉。
最后,他起身,把那只手机里的通话录音导到自己手机。
上楼拿了一件外套,戴上帽子口罩,云水骑上共享单车出门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因为盛迎霄的哀求而心软。
盛宅在别墅区,单车骑到最近的还车点,云水下了车,看了眼手机导航,路上绕过监控,徒步走了半小时,才勉强看到别墅区大门。
云水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躲过红外线,翻进了别墅区的围墙。
这个别墅区很大,时不时还有人在巡逻,云水七拐八拐,最后才远远的看见盛家的大门。
云水擦了擦汗,心中暗骂,江城还有这么丧尽天良的资本家,别墅区里修别墅区。
盛家的大门快有两层楼高,围栏都有三四米,中世纪建筑,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车从大门开进住宅还花了几分钟。
云水绕着围栏走了一圈,最后给臣尧发了个消息。
【“我在他家外面,从哪能翻进去?”】
臣尧那边回复的很快。
【“什么?!”】
【“东边有棵槐树,从那进去后,往南走二十米,能看见盛迎霄的阳台。”】
云水没管臣尧接下来的消息轰炸,把手机按了静音,塞进兜里。
往东走了一百多米,云水果然看见了一棵槐树,但是是长在围栏里面的。
云水无语的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再次暗骂万恶的资本家。
他往后退了几步,找出手套戴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最后往上一跳,抓住槐树的枝干,趁着槐树晃动时,用另只手撑了一下栏杆,爬上了树干。
云水压抑着声音,缓缓喘息着,手下动作不停歇,抓着枝干调整自己的位置,顺着树干跳下去。
他落地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就像风声一样。
进去后,贴着角落走了大约十几米,云水果然看见了之前住过的阳台。
上面码放了十几盆向日葵,夜色中,隔老远看着晃眼极了。
云水踩着墙壁,抓住阳台边沿,爬了上去。
伸手推了推阳台门,怎么也打不开,云水蹙眉,他强迫自己安静下来,空气中有微弱的薄荷味,似乎是从隔壁传来的。
云水看了眼隔壁码满向日葵的阳台,最后翻了过去。
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云水坐在盆栽周围休息,压抑的的喘息声在夜色中散开。
云水抬手擦了擦汗,打算去开阳台门。
没想到门一下就开了,云水嗤笑一声,看来盛迎霄是专门等着他呢。
往前走了两步,云水就踢到了什么,他身形一顿,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似乎更明显了些。
没什么动静,云水继续在黑夜中摸索,没想到又撞到了什么,他有些烦躁的躲了躲身子,没想到接连撞了不少东西,似乎是立在房间里的。
云水顶了顶腮帮子,暗骂一声,最后打开了手机,微弱的屏幕光照着房间,云水的视线被一群绿色的枝干挡住。
下一秒,房间的灯开了。
云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整个房间,摆满了向日葵......
床上堆满了衣物甚至还有毛巾,下面的人蜷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拉开床头灯。
盛迎霄从衣服下面探出眼睛,他似乎还有些迷茫,伸手找着眼镜戴上。
云水站在那里半晌了,默默看着盛迎霄的动作。
他内心是无比震撼的,没想到二十多天而已,盛迎霄竟然消瘦成了这样,皮肤越发白皙,泛着病态的白,眼眶泛红,脸上没有半分神采。
可他戴上眼镜看到云水那一刻,眼里闪烁着光彩,“云水,你来了。”竟然真的来了。
沙哑的声音传来,似乎不仔细听就会被晚风给吹散。
云水僵硬的脚步动了动,伸手推开那些向日葵,来到床边,“你怎么了?”
空气中的薄荷味很寡淡,向日葵的味道都可以盖住它。
盛迎霄撑着床坐起来,嘲弄似的笑了笑,“易感期,持续了一个月。”
云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那次易感期前兆是真的,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是易感期了。
云水扫视了房间一圈,起身给盛迎霄倒了杯水。
他没看见,盛迎霄的双手攥得紧,在手心留下了紫红的印子。
接过水,盛迎霄勾了勾嘴角,道谢,“谢谢。”
云水心里难受的厉害,他之前看过书,易感期的A会变得很不一样。
他们处于敏感期,会发热、攻击性强、极度缺乏安全感,出现筑巢行为,患得患失,否定自己的行为。
但是他从来没听说这个时间会持续一个月,“盛迎霄,你,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