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市终究还是待不下去了。
有了镇十方前来灵堂闹事这一出,白榆必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避免被有心人探查到他不仅活着还躺在棺材里骗人给他磕头烧纸。
以大夏之广阔,倒也是无处不可去。
若是独自一人,白榆倒是可以去扶桑待一段时间,感受一下扶桑当地的人文环境。
如果只有白榆和苏若离两个人,随便找个城市,订一间酒店,然后腻歪……我是说认真修行个把月都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在于,现在一共四个人。
两个三角形。
这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合适的落脚点。
有熟人的地方都不能去。
只能挑选一些相对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起来。
但若是真的找个深山老林,那更不合适,外卖都点不到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生活一个月。
因为迟迟选不出合适的地方,四个人坐在沙发上热烈的讨论了很久,差不多把大夏地图翻了个遍,从北方的海滨城市看到内地,又从山城看到南边,最后跟开封和许昌杠上了。
叽叽喳喳的一通聊下来,旅游计划都定出了个半年多的长度。
苏若离和苏若即虽是姐妹,但分歧意外的很大。
苏若离是当做新婚旅行来看的,毕竟她可以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找白榆双修练级。
苏若即则是更注重隐私性,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也不喜欢太偏僻的地方,看重的都是三四线城市。
唯独陶如酥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大半年来她一直东奔西跑,不知不觉间竟是快走了万里路了。
白榆也不比她差到哪里去,一样东奔西跑闲不下来,往往歇不了片刻时间就会遇到灵火龙骑脸。
讨论到最后自然也是没个具体的结果。
白榆听着争论头疼不已道:“既然这里也不行,那里也不行,干脆选国外得了。”
听到这句话,三个女孩不约而同都是眼睛一亮。
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
“我觉得可以。”苏若即第一个投了赞成票。
“我也同意。”陶如酥托着腮帮:“镇十方的手就算很长,但他对国外也没什么控制力,更缺乏人脉。”
苏若离更是笑出声。
她晃了晃手里的一封信:“你怎么知道我不久前才收到了笔友的信,里面写着邀请我去扶桑做客呢”
白榆心头猛地一跳,压抑着古怪的心情,不动声色的说:“扶桑未免有些太远了,而且大夏附近也不止一国。”
“我才不想去南边,又热蚊虫也多。”苏若离果断决定:“还是扶桑好啊……而且你不是对扶桑很熟悉吗”
“我是去过……”白榆嘴角牵动了一丝:“但这么拖家带口过去还是头一回。”
“有什么好怕的,带上我们可是给你长脸啊。”苏若离比划了个剪刀手:“带着三位国色天香出国门旅游,你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陶如酥托着腮帮:“肯定是在想团地妻的问题。”
“都说了你这词汇的用法是错误的。”白榆还能反应过来吐槽。
他捂着脸叹气:“干脆还是待在家里得了,我可以住棺材里的……”
“那不行。”苏若离撇了撇嘴角:“你躺棺材里我还怎么用啊”
苏若即轻咳一声:“若离,矜持。”
陶如酥也不满的强调道:“是我们,我们!”
这三位都已经内部竞争相当激烈了……这要去扶桑,还不得直接引领一波超级加倍修罗场
经久不衰的好船和诚哥就来自于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小日子啊。
虽然知道这是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但能尽量推迟就尽量推迟,人总是会自我欺骗,看不到就当做不存在……
李寻欢最多也只是左拥右抱,他这边已经快凑齐十八翼了,源义经来了都得摆摆手说跳不了这么多艘船,米迦勒来了都得竖起大拇哥说一声好活,不如七宗罪里的色欲你来当
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白榆发现真的闲下来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自己的情缘们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寻找附近的目标了。
若是真的让她们碰见了……
白榆宁可再去直面罗睺的巡天一箭,也不想坐在女人堆里喝茶。
但看着苏若离的态势,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不论是带着人过去给雨宫真昼一点小小的大夏震撼,还是真的只是好奇心比较重想和她见一面。
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让她改口。
除非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外部因素打断了她的预定行程。
白榆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话题过于危险,不能继续下去了。
直接起身,双手绕过苏若离的臂弯,把她扛在肩膀上,就像是抢姑娘回山寨的土匪。
“你做什么”苏若离拍了拍他的后背。
“时间到了,该双修了。”白榆说。
“现在还是白天呀。”苏若离红了脸,下意识羞赧道。
“白天又怎么了,昨天也没见伱放过我。”白榆扛着她直接上了二楼卧室,决定要实际操作来打消她去扶桑的想法:“今天总得轮到我来报十一箭之仇!肘,跟我进屋!”
“你是怎么知道具体次数的,姐姐救我!唔唔嘻嘻嘻……”
苏若离消失在楼梯间,求救声完全被下方两人忽视了。
“小两口的玩法挺丰富。”苏若即淡定的喝了口茶:“你最好别去……去了就会成为他们夫妻游戏体验的一部分。”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顺势加入,又没想拆散他们。”陶如酥说的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
苏若即微微侧目,惊叹道:“你是怎么若无其事说出这种话来的能教教我吗”
陶如酥撩起发丝:“我可以教你如何抛下不必要的女子矜持,但你也要教教我……”
“什么”
“双修法。”陶如酥将叉子刺入小蛋糕,刮掉上面的一层奶油:“苏若离肯定教了你,但她似乎没打算这么快教我。”
“我们体质不同,你未必合适。”苏若即没立刻答应,找了个借口试图搪塞。
陶如酥托着下巴:“你可以熟练后再教我,我可以等——不过在你实际运用之前,我肯定要学会,头趟吃肉,二趟喝汤,三趟就只能舔锅底了。”
“你你,你小声点……双修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若是做的不好,只会适得其反。”苏若即委实适应不来这直白的风格,她以为自己已经是很大胆了,偏偏陶如酥在这方面堪称是大胆包天,毫不避讳,有话就说。
“我可以接受短暂落后,但不想一直都落后……”陶如酥并拢膝盖,认认真真的吃完了自己切下来的那块蛋糕:“我只想尽快突破至封圣,摆脱镇十方的控制,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愿意去尝试,你难道不是”
苏若即默然,自言自语道:“我只是觉得,如果能纯粹一些就好了,这样听上去像是把他当做升级用的工具来用,榨出的爱情越多升级就越快,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呵……”陶如酥冷不丁的笑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苏若即觉得被嘲笑了,便准备用眼睛去瞪。
“你高看自己了。”陶如酥平淡道:“也就是现在他对双修掌握还不够熟练,等他从苏若离这里磨砺出师后,到时候被当做工具的会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苏若即忍不住反驳道:“你当我没常识我可没少见到父亲被母亲拉着进房间时满脸绝望的表情,甚至哀求着十多岁的女儿陪着一起睡觉。”
“那不一样。”陶如酥摇头:“你父亲人到中年,而白榆还是春秋鼎盛,而且你没想过……万一苏若离愿意传给你双修功法,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一个人根本顶不住呢”
苏若即不置可否,不禁陷入沉思。
“我们打个赌好了。”陶如酥说:“就赌今天谁先求饶。”
“好。”苏若即立刻说:“我赌若离先求饶!”
抢了你的答案,我看你怎么赌。
陶如酥淡淡一笑置之,然后说:“我赌床先求饶。”
很快,楼上传来轰的一声响,应该是床塌了。
苏若即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没听到多大动静啊。”
“因为床腿是我昨天卸的。”陶如酥说。
“……”
“谁让他们做游戏不带我。”
……
漆黑的山间密室中。
镇十方从深红色的药液浴缸中挺起身体,他丢失的半个躯壳已经复原了大部分,虽然下半身和上半身存在一比二的比例差别,但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行走能力。
余下的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
望着细狗一样的下半身的腿脚,霸者便不由得硬了拳头。
“好一个白玉京,罗睺都杀不了你……我越来越想看到你栽跟头的那天了!”
此时,一道通讯接入了山洞内部。
采用的不是官方假设的路线,而是一种古早时期的电波信号,在特定频率,以噪音为代码。
镇十方很快解读出了来者的身份。
“西陵王……不,太岁。”他回应道:“什么事”
“女邪还活着。”太岁化身说:“你应该能探查到她的具体下落。”
“白玉京也没死。”镇十方冷漠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跟我合作,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优渥条件……而且你不想夺回你女儿”
“说得好听罢了,你机关算尽也杀不了白玉京,牺牲这么巨大,罗睺都被纳入局中被你借刀杀人——但是那又如何,结果只是损失了十凶和化身,却毫无建树……如今你已经变成了落水狗,还不打算放弃”
“白玉京如今也不敢露面,他此时当最为虚弱……只要能除掉了他,凰栖霞自会消散,成为女邪。”
“你凭什么去杀他”霸者半真半假的激将嘲弄:“白玉京身负大气运,你要对付他就是在找死。”
太岁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信息。
“你当真认为,魔祖消亡至今的千年时间,我只布局了一个西陵王的化身”
“别小觑了我的千年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