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酒店地下室一楼,白榆将一枚头盔丢向了慕遥夕。
慕遥夕低头一看,一辆格外好看的摩托,它呈现出流线型的外观,而且整体呈现红色,打开后,车身上的灯光好似呼吸般的流淌着。
“愣着干嘛,上车啊。”
被催促了一句,慕遥夕立刻戴好头盔,坐在了后排。
她问:“不等等若离么?”
“我已经发了消息,她和青雪会回去休息。”白榆说:“今晚只剩下你我了。”
慕遥夕心脏不争气的跳了起来,旋即鼓起脸颊:“什么意思啊,只有你陪我守夜?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白榆拧动油门:“之后伱就知道了。”
突然的动能让慕遥夕撞到了他的后背上,本钱还算可以的慕姑娘吓了一跳,双手不自觉环住前者。
已经是十二月,夜晚的京城有些冷。
可坐在这架机车上,地狱火引擎开启百分之一的功率,温暖的气流便包裹了两人,寒意被驱散,行驶过的地面上留下一层水色的白烟雾气,如同幽灵穿过街道,鲜红的流光好似血液穿梭在城市的动脉中。
“我能说句话吗?”慕遥夕将下巴抵着白榆的后背问。
“你已经说了。”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格外的在意我?”慕遥夕的直觉很准。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是寿星嘛。”白榆搪塞过去。
“即便我是寿星,你也不该这么在意我的……你平日眼里只有苏若离,包括今天也是,可你离开后,甚至没再去看她。”
“你多虑了。”白榆否认。
“你心虚了。”慕遥夕贴着他的后背:“我听得到你的心跳,心率都乱了。”
“……有没有可能,我现在是两颗心脏,所以乱一点也很正常?”白榆继续嘴硬到底。
“你突如其来的关心就很渗人啊。”慕遥夕小声说:“像是临终关怀一样,就连阮青雪都能察觉到那种慌张和刻意性,虽然你为我做点什么,我会很高兴,但是这样也太刻意了一点都不像你……”
“不像我?”
“嗯。”
“哪里不像我?”白榆反问。
“哪里?”
“在你眼里,难道我一定要围着若离才是正常么?”白榆低声的笑了笑:“什么叫做像,什么叫做不像?苏若离和我认识十几年,今天晚上也没有阻止我做自己先做的事,即便现在后座上拉着你去兜风,她也肯定是一笑置之,而不会说什么‘这不像我会做的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遥夕问:“因为她很了解你?”
“那你认为自己了解我吗?”
白榆点了一下刹车,在红灯前一个漂亮的过弯,走上右侧高架。
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后,慕遥夕说:“我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自己了解不了解白榆,每一次见面,都认为自己更了解他一些;可每次过去一段时间,他又会展露出陌生的才能,又会给予周边人新的震撼……‘了解’这两个字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
很多人自以为了解另一人,可他们看到的不过是表面,不过是表层,而人的内里要更加的复杂。
“我很高兴你没有随随便便就给我下达定义,毕竟‘了解’这两个字还是很重的。”白榆稍稍放缓了车速:“不过没关系,你不了解我,我也还不了解你。”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你钟爱的颜色,不清楚你衣柜里什么牌子的衣服最受喜欢,甚至不久前我都记不住你的生日,想不起来你说话时的习惯,你最常用的站姿。”
“很多人会说这些了解不过是表象,但如果连表象工作都懒得做,只能证明这种人眼中的‘了解’连肤浅都不如。”
他侃侃而谈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又把这些话收束了回来:“如果要相互了解,最好的方式,就像这样,创造一个单独的环境,互相说些话,这是最快的方式,也是最为合适的方式。”
慕遥夕听到这里,蓦然睁开眼睛,箍着腰间的双手变得更用力了一些:“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你也想要了解我么?”
白榆笑着说:“你以为我的机车后座位是谁都可以坐的么?”
“为什么?”她追问道。
“……”
“为什么?”她继续追问。
“别太着急问询答案,提前剧透,那么故事就会变得无趣。”白榆说:“你不如换个提问,譬如说……”
“你都如何看我?”慕遥夕直接抢答。
“带着笑,或者很沉默?”白榆感觉腰间软肉被掐住:“嘶……我把你当朋友看。”
“朋友啊,真是万金油的回答,即便其他人这么问你,你也一样会这么回答吧?”
“看人。”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换一个。”慕遥夕任性了起来。
白榆说:“战友……怎么样?”
“再换一个。”
“同学?”
“还降级了?再换一个!”
“……抱歉,我已经词穷了。”白榆无奈的叹了口气,车辆穿过减速带轻轻一次颠簸,他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之间原来关系这么纯粹,以前没意识到,现在想想,这么几条细细的丝线缠绕在一起,就已经足以将人绑定。”
“人世间最好的绳索有两条,一是利益,二是感情。”慕遥夕轻声说。
“我们之间有利益么?”青年问。
“你的潜力很高,苏若离也是如此,当然有利益纠葛,爷爷和奶奶都愿意让你们住下,没注意到他们对若离有多好么?差点直接认个干孙女。”
“但那是苏若离,不是我。”
“这是诡辩,你们早就要好的睡一个被窝了!”慕遥夕突然提高了声音:“等你们到了年龄,领了证组成家庭,你说什么她都听。”
白榆加了一把油门:“没想到你考虑的比我还远。”
“若离自己聊天时和我们说的,她连结婚日期都定好了,方便将来平摊结婚纪念日。”想起这件事,慕遥夕满是郁闷。
“她不是坏心眼,只是有些小气。”
“是很小气啊。”慕遥夕咬着下嘴唇:“我也没做什么……”
苏姑娘对自己的蛋糕看的很紧。
片刻沉默后,白榆说:“我们可以换一些更轻松的话题,将这些抛之脑后,可以聊聊别的,就譬如……”
慕遥夕内心升起一丝浮躁感:“不行,是你说的,想了解我,想要被我了解,那么坦诚就是一种必要,如果只选择那些肤浅的话题聊下去,我们也不过是在互相打太极,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你想得到什么?”白榆问:“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我原本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你都把我带出来了,就别想着再退回去!”
她说的很快,甚至理直气壮,抬高的声音下一句又跌落了回来。
“反正现在暂时也回不去了,我还想多转几圈。”
“机车兜风原来这么畅快。”
慕遥夕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必须说,又有很多话说不出口,她也不太弄得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亦或者说,他们之间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过去是很分明的,但渐渐的,它变得杂乱了。
如果只是同学,只是朋友,只是互相扶持鼎力相助的利益绑定,她都可以坦然接受。
但当她坐在了机车后座上抱住青年腰的那一刻,她就再也难以维系这种纯粹的念想。
几句话能让她想哭又想笑,高兴又难过,好似乘坐着过山车般情绪起伏跌宕,这是她过去从未有过的感受。
自己好似是被什么给拴住了,用力的抓住,却被栓的更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说的容易做的困难。
在遇到正确的人之前,谁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在脑袋上开出花儿来。
人不能时刻都维持着理性,慕遥夕看电视剧电影的时候也嘲笑过剧中人怎么那般愚蠢,明明知道对方甜言蜜语或者狠心毒辣,却还要将自己燃烧给对方看,只为博得对方投来一丝关切的目光。
可她没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也渐渐被什么东西绑住了,那或许是她两世为人都不曾体会过的,那种枷锁无形的封锁住了她,有什么东西萌芽后,想要扼杀它总是无比困难的,更何况,它是第一次盛开。
只需要给它一丁点阳光雨露就足以开满心房,变得花枝招展。
此时的它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竭力的从心墙的缝隙里挤出来,想要汲取另一人身上的体温快速生长。
慕遥夕往后没说话,足足十分钟的沉默。
她每一秒都想开口说话,在心底盘旋着一句又一句的开场白,只觉得自己刚刚或许把话说的太死,把气氛弄的太僵。
她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那么说话。
这要命的沉默,好似一团火焰灼烧着内心,磨损着她的理性,让她的情绪逐渐上涌,一点点淹没坚固的心墙。
她委屈的想要跳下车就走,但双手不听使唤,怎么用力都拔不开绞住的几根手指。
真没骨气。
她把头埋的更低了一些。
机车的引擎声变得很轻,紧接着停下了。
“到了。”白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低头看向环绕在自己腰上的手,无奈的重复了一遍:“我们到地方了。”
慕遥夕抬起头,沉浸在情绪中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摘下头盔后才注意到,这里是一座空旷的歌剧厅,它的装修风格是大夏里都尤其罕见的西欧式风格。
灯光着落舞台上,打下原型光斑,照亮了一架钢琴。
白榆拉着慕遥夕,将她安置在了第一排,自己走上了舞台,在钢琴旁侧入座。
“接下来,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
慕家。
苏若离已经坐在床铺上,正在翻阅着书本。
阮青雪来回踱步:“怎么还不回来?”
“大概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苏若离微笑着说。
“啊?”阮青雪一惊,白皙脸色更加苍白:“难道他们去……”
“别多想。”苏若离摇头:“木头不过是拉着慕遥夕去约会了而已。”
“约会,还而已?”阮青雪摸了摸苏若离的额头:“你也没发烧啊。”
“我很冷静啊。”苏若离平淡的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想来会有一场美好的梦吧?毕竟有木头这样的完美情人,已经足以让慕遥夕好好的享受一次初恋的美好。”
阮青雪更加费解:“若离,你们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放心,慕遥夕成不了陶如酥的,她没有这份气魄,也有慕家二老在盯着,慕遥夕的成年礼是一道门槛,她对我们的照顾颇多,是该回礼。”
“我虽然小气,但不至于斤斤计较,木头想这么做,便由他去吧……只要不假戏真做,我当然可以原谅他,他就是太好心了啊。”
苏若离真诚的说:“我也衷心的希望慕遥夕能在欢快中安然的度过今晚的长梦一觉。”
“虽然只是一夜幻梦。”
一台新电脑,主板卡扣太紧了,手滑了一下,回弹的力道之大带动了这个cpu,于是主板针脚弯了,我新买的主板啊!辗转反侧睡不着,难受……给自己点一首歌《回到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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