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小家伙抱着被子露出个脑袋喊。
长云没理他。
南黔:“师尊陪我睡。”
长云默不作声。
南黔在喊了n遍后也放弃了,裹紧被子,酣然入睡。
翌日。
长云带着他去地下古玩场,里面鱼龙混杂,修为高低不一,汉子妇孺皆有,清冷玉骨的颀长身影牵着玉白漂亮的小少年,不显突兀,却异常显眼。
长云易了容,在山下用一叶障目过于暴露,便换了张清秀的脸,五官一般,气质却盖不住。
南黔左手牵着师尊,右手拿着粉帕子看,怎么看怎么郁闷。
明明有个小空间,为什么滴血没有用?
系统飘过来【大冤种】说完就跑。
南黔没抓住它,瞪。
不想走路了,扒着师尊的腿,仰着小脑袋道:“师尊抱。”
长云目不斜视道:“看路。”
刚说完南黔被撞了,单薄的小身板往后倒了倒,要不是拽住了他师尊,得一屁股坐地。
长云:“……”
南黔扒着他师尊的腰,“抱抱。”
九岁的小孩,不高也不矮了,还要抱,路人发笑,偶尔路过的还指指点点。
长云脸色微沉,冷眸扫视四周说闲话的路人,纷纷被吓的噤声。
弯腰抱起小徒儿,单手托着他屁股。
继续抬步。
南黔被抱住,心满意足了。
两条小短腿紧紧盘着师尊的腰,长云习惯了他的放肆,便也作罢。
路很长,有小摊有门店,能不能淘到好东西懂则靠实力,不懂全凭运气。
南黔趴在师尊怀里,悄悄将手指抵在眉心,搜寻着宝贝,卧虎藏龙的地方,东西自然都是上乘,即便是个不起眼的小摊。
也总有那么一两件真宝。
南黔问:“师尊,我们来这做什么?”
长云默了一会才道:“赌石。”
南黔觉得他不像那种会赌钱的人。
疑惑的嗯了声。
长云略显尴尬,出门在外也没带丹药,即便有心卖,也无能为力。
山下不像山上灵气浓郁,空间随意穿梭,下山花了半月功夫,难不成就为了拿丹药再回一次山?
长云懒得折腾,思来想去便带南黔来赌石了,来钱快嘛。
带他下山原本目的,是长见识同时教他些积极向上的东西,结果第一站就带他赌石。
长云轻咳了声,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顿了顿说:“不可学。”
黔黔点头,亲了亲师尊侧颈,“不学。”
南黔:“师尊,前面停一停。”
长云把他放下来。
人太多,视野一下就窄了,小家伙牵着师尊往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摊位走去,大汉满脸横肉,胡子半脸,眼神极凶,即便他正常看人也像在瞪人。
声音更是粗犷,“道友,要点什么随便看。”
南黔看着不像有钱家的贵公子,长云一看就是个修仙道人,且能力不凡,摊主不敢势利眼。
南黔先是指了一面巴掌大的圆形铜镜,好似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多少钱?”
摊主道:“昆仑镜,五千两。”
南黔抿了抿唇,贵了,又指了一块黑色石头,问:“这个多少?”
摊主:“四两。”
南黔抬手攥住师尊的手晃晃,抬眸,指着摊位上的石头,说:“师尊,想要。”
长云扫了眼石头,并未察觉出灵力波动,也看不出与普通石头有什么不一样,还剩五两银子,随便他吧。
花完就不闹了。
微微点头。
南黔乐呵呵的解开小钱包,掏出四两碎银给摊主,接着又看上了一支包了浆的破笔。
摊主瞥了眼笔,原不是他卖的。
一个疯子路过,撒了一大把,其中有一支掉自己摊位,脏不拉叽,又没任何用处,他正准备收摊时丢了。
见练气入门的小儿看中,心里啧了声,果然是小孩子,专捡破烂,与其丢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大汉摆摆手道:“你要拿去便罢。”
黔黔笑,“谢谢。”
长云见他拿了笔要往自己身上摸,立即躲闪,道:“拿远些。”
南黔一愣,点点头。
将笔丢进了自己的斜挎小布包。
没有东西擦手,拿出刚塞回袖口的粉帕子,粗鲁擦拭完后扔进小包,张开胳膊要抱。
长云:“自己走。”
其实还是在嫌弃南黔手摸过脏笔。
那笔就像在茅坑里滚一圈,污秽裹在上面,怎么看怎么恶心,南黔跟瞎了眼似的,直接上手拿。
他摸起来也黏黏糊糊。
南黔不想走,“抱抱。”
长云:“……”
“师尊。”小家伙眼角衔着泪,瘪嘴一副要哭的架势,吐出来的嗓音带有哭腔,长云哪还敢再说一个不字。
生怕他在人多的地方就嚎起来了。
属实丢人。
走着走着,又看中了一把扇子,人家张口就要一百两,南黔只有一两,趴在长云肩上瘪了瘪嘴,小声说:“走吧师尊。”
长云问:“喜欢?”
黔黔把头扭向另一边,有气无力道:“不要了。”
长云轻叹,清袖下的手微握一粒丹药出现在手中,如今神魂不稳,用它固本培元,放在世间也是一粒难求。
与摊主交换。
摊主见八品固魂丹眼睛都直了,双手激动捧住,这固魂丹最起码值五千两,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主要是品级如此上乘的少见。
一高兴让他们再挑几件。
长云让南黔拿。
他拿那就不客气了。
眼睛跟寻宝镜似的,把几样看着不起眼,探又探不到什么灵气波动的‘垃圾’全捡了,老板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
果真是小孩子。
不识货。
这下赚大发了。
长云不管南黔,他爱拿什么拿什么,即便货不对价,也不曾责怪。
捡完宝贝,乖巧抬头,“好了。”
长云嗯了声,便道:“走罢。”
这次南黔没再要他抱,乖乖由师尊拉着走,淘到一堆宝贝,心情好,边走边跳还拉着大手晃,鼻子里不知道哼的什么小曲儿。
长云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大概这就是小孩的快乐吧。
毕竟那堆东西在他看来也是破铜烂铁,毫无价值,就像南黔花二十两买来的手帕。
除了擦汗别无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