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了份契约书,前面签的作废。
两个至亲之人,人性在这待的自私冷漠,十个或许会考虑,两个直接不用了,他们要出去,要出去!
全签了,还摁了手印。
陆离把契约书收上来一个个检查。
确认无误后。
挥了挥手。
身后出现一道天梯,带着淡淡光辉,对光的向往,引的人们争先恐后朝上跑,陆离见他们你推我搡,生怕慢一步就被留下,笑得讥讽。
陆城攥紧了拳,既然他们都不听劝,也没必要再费口舌了。
出去19人,一个叫周全的,出去不到半小时就送来70人,把陆离都弄笑了。
那70人在楼下正一脸迷茫。
十分钟,门门门,找门回去。
二十分钟,这地方怎么这么大?
半小时,门到底在哪?
一小时,急了,这是哪?
两小时,聚集讨论,一起找路。
四小时,半天,一天,进医院找路,门一旦开了就会陷入某个循环点,陆城带人杀上来弄死不少,医院是该添点新鲜血液了。
望向陆城,慢条斯理的问:“回去,还是继续?”
陆城:“我把灵魂卖给医院,换你离开行吗?”
陆离抱臂挑眉,明知故问,“离哪?”
言白白攥紧陆城胳膊,“城哥。”
陆城安慰他:“放心,我一定送你出去。”
言白白摇头,急的都快哭了,“不要城哥,我们一起,你在哪我就在哪。”
陆城揽紧言白白,对陆离道:“当初是我的错,我愿意弥补,如果可以,我留下,只要你把小白安全带走。”
不等陆离说话。
言白白就哭了起来,“不要城哥,你不走我也不走,我没有家人,只有你了,不要丢下我。”
陆城安慰,哄着他说了很多,陆离看够了放下胳膊,嗓音冷沉,“不想死就滚!再组织人乱闯,我第一个杀了他!”指向言白白。
陆城的软肋是他。
用言白白威胁陆城,他绝不敢再轻举妄动。
陆城护紧软糯娇白的菟丝花少年,压住厌恶,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陆离,你醒醒吧,爸妈还在外面等着我们,你想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城最讨厌被威胁,尤其对方还用他在乎的人,他是对不起陆离,也愿意换他把灵魂卖给医院。
可陆离的做法,在消磨他对他的愧疚,他要动言白白那瞬,脑子里甚至闪过一瞬杀死陆离的想法。
陆离想到父母,唇角勾翘的弧度更大了,“说来说去,不就想离开?”哼笑,“行,给你机会。”抬起右手,指尖不知何时夹了张薄纸,触角把纸卷起,送到陆城手边。
陆离:“签上字,我亲自送出去。”
陆城警惕,“需要什么条件?”
陆离:“不需要。”
陆城不信陆离突然开窍,语气谨慎,“你确定?”
陆离似笑非笑,“当然。”
陆城听他语气,立马阻止言白白动笔:“卖身契?”
陆离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笑着重复,“卖身契?”反问,“你们俩有什么价值?”
陆城脸色阴沉。
走廊边缘探出几根小触角,滴答滴答的水滴,没有方向,却像浇灌在它们身上,得到滋润,触角疯狂生长,很快边缘铺满密密麻麻的软体。
像极了海水里漂浮的海带,摆动着身体。
既然没有,陆城准备签,刚写一个阝顿住,问:“都能写,还是只能写一个?”
陆离笑了,问到点子上了。
“一个。”
陆城攥拳,把笔给言白白,“小白,你先出去,别担心我,签吧。”
言白白摇头,把笔推回去,抬手去擦陆城脸颊上的血痕,踮起脚尖亲了亲对方染血的唇,哽咽道:“城哥,你出去吧,我没事。”
他说着自己都不自信。
没有陆城,根本不知道在这怎么活下去。
他离不开陆城。
陆城摸着少年的小脸,道:“小白,只有你出去,我才能无顾虑,听话,城哥一定会出去找你,乖乖在外等我。”
言白白哭着摇头,“城哥,我不要……”
“听话。”
言白白还是哭,不愿签。
陆离被哭烦,冷声道:“不签?”
陆城看了眼陆离,担心他反悔,狠下心冲言白白吼道:“你留下有什么用?做事慢吞胆小,还得别人保护!钱有限,懂吗?一旦花光,我们吃什么?看到那些卖器官的图了吗,难道你想上手术台?”
“别天真了!这里吃人不吐骨头,不适合你,有你在,我做事束手束脚,在这里就是累赘,懂吗言白白?!”
说出这么段伤人话,陆城已经把自己手掌给掐烂了,心脏痛的仿佛撕了一道口子,说完根本不敢去看言白白的表情。
陆离换了个站姿,继续靠墙,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看他们表演。
真可惜,应该把宝宝带来,准备一盘瓜子,边嗑边看,多有意思。
宝宝在干嘛?
宝宝在刷牙。
宝宝一会出去玩,刷香香,洗白白,擦霜霜。
还贴了个面膜,对着镜子wink。
半小时后,换了套白色运动服,戴好手环,拧房门的时候突然想起陆离说,不让他出去来着,眉一锁,蹲在门后摆弄手环。
见上面有通话模式,点开。
没声,拍了拍,再对着手环吹气,喊:“离离。”
“离离?”
憋大气‘呼!’一声吹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听筒进了沙,他在吹阻碍物。
“离离?喂?”
“喂?”
“喂喂喂?”
喂半天也不见里面传声,瘪嘴,什么啊,还说戴着它,按一下他能找到自己,喂半天也不吱个声,万一自己出去进了险坑,成了干尸都不一定能得到回应。
从没见他做一半跑,不能出事了吧?
一想,急了。
把门锁拧开,外面全是蠕动的触角,密密麻麻织成一面网,乍一看还以为是蛇,吓得黔黔尖叫,砰一声把门关紧,心脏怦怦跳。
跑去阳台。
下面全是触角,有些还卷着断肢残骸,一点点挤压成泥,往身体涂抹,场面疯狂而血腥,黔黔膝盖一软,趴栏杆上才避免摔倒。
受了伤的小触角探着脑袋进阳台,委屈巴巴用尖尖戳了戳黔黔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