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两口坐在热乎的炕上,就是不安。
这世上哪会有这么好的人?
“江河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江河大概也知道沈子辰的目的,但那不重要,父亲的病,母亲的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爸,妈,别想的太多了,明天我们就去看病。”
门被打开,一股白色的凉气冲进屋。
“都没睡呢,我看灯亮着就过来了,给你们拿点吃的,江河平时脸小,也不去我那拿。”
孙叔抱着一个大铁盆,里面放着各种好吃的,还有肉,甚至都有肘子,鱼,瓜子,糖,蛋糕等小零食。
“我一会儿要睡觉了,人家都会在自己屋子里准备东西半夜吃,我也给你们拿过来。”
老两口在孙叔说话时,已经从炕上下来。
看着盆里的东西更加不安。
“孙叔,这怎么能行呢?”江河连忙说道。
“有啥不行的,各个房间都有炉子,还有厨具,就是晚上或者你们自己想吃啥的时候,自己做的,东西可以去厨房拿。”
“子辰早就说过,只要不浪费,厨房的东西随便吃,人光吃饭,能吃多少,周金丰那可是给自己小屋弄的满满的。”
孙叔说完还握着江爸的手。
“江老弟,到这就踏实待着,沈厂长是好人,他最大方,不会差你们一口吃的,我当初也是被沈厂长收留的。”
“有啥不知道的,尽管去问我,我先回去了,你们安心住下就是。”
江河送孙叔回来,老两口看着盆子里东西发呆。
“江河,这咋还给晚上的饭吃。”
“这里就是这个规矩,每个房间都有炉子,晚上可以自己做东西吃,吃完了可以去厨房取。”
听到儿子的话,老两口更不相信。
这世上还有随便吃地方?吃的还这么好。
“江河啊,这盆子里的东西太好了,要不,你给人送回去吧,这过年咱家也吃不上啊。”
江妈越想越不敢碰盆子。
“妈,没事儿,沈厂长为人很好,从不在乎吃的东西,你们尽管安心就是。”
为了让父母安心,江河拿着一个肘子就去厨房放到锅里。
“大河,这可不行啊,这得多少钱啊?”
“没事儿,妈,你放心吧,你看着旁边的各个房间,里面都有吃的。”
“他们都从厨房拿到房间晚上自己做半夜的饭,咱这晚饭吃的早,半夜不吃会饿。”
老两口更不知所措。
江河看向外面,几乎每个房间都没熄灯,除了沈子辰的房间有女人,挂了窗帘,其他房间都能从外面直接看到房内。
沈子辰正和周金丰盘腿坐在炕上,小桌子上放着一堆纸,周金丰正磕着瓜子,沈子辰还啃着冻梨。
江河低垂眼眸,两个人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可为何没过来找他?
“大河,你看啥呢?”江妈看儿子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没事儿,妈,您看,周金丰正吃着呢,沈厂长不也在炕上坐着呢。”
老两口看过去,从没见过这么没有架子的厂长。
沈子辰还站起来,打开炉盖填煤,从来面拿出几根烤土豆扔在桌子上,烫的直吹手。
这跟他们村的人是一样的,就是村长都比沈厂长有架子,每天都得媳妇儿做好端上去伺候。
就在江河正要转身的时候,周金丰正在向他招手。
“爸,妈,你们看着点锅,那肘子是熟的,热透就能吃,这里的瓜子,糖,你们随便吃,我先出去一下。”
江河说完就高兴的出去了。
“厂长,金丰。”
江河进门之前调整好情绪,收了笑容。
“叫我子辰,说一百遍了,过来,看看这合同。”
江河心里高兴,沈子辰说是要把他培养成红星骨干,不是说说而已。
“这份合同有意思,这就代表若是日后出现和红星相同的产品,她也不得做。”
沈子辰递给江河一个土豆。
“就是这意思,石凤娟很有野心,她不想有人跟她争红星的产品代理权,更不想每一个出来都过来谈。”
江河:“可这需要对红星的产品有绝对的信心,还要有足够的远见。”
周金丰磕着瓜子,一地的瓜子皮。
“这女人年龄不大,但很厉害,利用姓孟的的钱起家,现在做红星代理,赚的盆满钵满是早晚的事。”
沈子辰抓了一把瓜子给江河递过去,自己也抓了一把。
江河见一地的瓜子皮,皱了皱眉头,没吃。
沈子辰吃了就往地下扔皮,那叫一个顺溜。
江河同沈子辰时间越长就越发现,他这个人跟普通老百姓是一样的。
沈子辰知道江河拘谨,也没多问,时间长了自然会习惯。
看着地上的瓜子皮越来越多,都快下不去脚了,江河起身拿起笤帚过来。
“江河,放那儿,过来看看这几条,我怎么感觉不对,石凤娟这合同肯定找专业人员拟定的。”
江河听到沈子辰的话,随即就放下笤帚。
周金丰看了看笤帚,又看了看吃的比谁都香的沈子辰。
“沈子辰,你过分了吧,你吃一地,还不让江河扫?”
“周金丰,这是你的房间,我们又不住,再说了,你吃的最多,我吃的少,江河一个都没吃,凭什么给你扫。”
周金丰一把抢过合同。
“沈子辰,你给我扫地,不扫今天晚上就别看了。”
沈子辰无奈的撇撇嘴,笑着下地穿上鞋。
“不就扫地吗?我扫就是了。”
江河没想到沈子辰这么好说话,这在马文那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朋友,不像领导。
周金丰逐字逐句看合同上的内容,江河也一页一页分析。
等沈子辰把瓜子片都扔到炉子里,两个人已经把沈子辰指出有问题的地方看了一遍。
“沈厂长,不,子辰,我觉得这个合同有一个圈套,看着不明显,可若是有事,对我们很不利。”
江河说的有条有理,就是周金丰常年跟合同打交道的人都不得不佩服江河。
“江河,你除了学的是经济之外,还学了法律?”
周金丰给江河剥了块糖。
“吃,快吃,好吃着呢。”
沈子辰蒙圈了,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