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一天外婆忘记锁门了,门虚掩着,我好奇的推开门偷偷的瞄,就是因为如今的我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我才会对外婆感到害怕。如果我不说,可能谁都不会知道!
外婆的右边那间不许任何人进的屋,吊着很多白布,在屋子最里面的阴暗处,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放了檀香,插着燃烧起来的香,整个屋子里烟雾弥漫,那屋子上吊着的白布,挂着很多牌子,那时候我只知道是木牌子,可我如今早就知道了,那全是死人的灵牌。上面刻画着各种各样的名字
但到如今,我都不知道那些牌子上是谁,而外婆为什么会挂着那些东西,当然,最恐怖的,无疑是在那烟雾缭绕的房间,摆放着的一口很大的红木棺材了。
我没进去,但打开门看了片刻,屋内中间挂着的一串金色小铃铛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全都剧烈的响了起来,那一瞬间,挂着的灵牌也都在晃动,就好像是我触犯,又或者是惹怒了什么一样。
外婆听到动静过来看到我把那门推开,那灵牌晃动,铃铛骤响,外婆从没那么慌乱过,她帮我推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不知道外婆在里面做什么,好久后才出来,而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口。
那天晚上外婆就死死的抱着我,她身体都瑟瑟发抖,就好像怕我突然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后面,我也再也没有看过那间屋子。读中学的时候爸妈把我接到城里去读,我就很小再回老家了。
我说这么多,是对外婆的敬畏和害怕,因为外婆在我的眼里,真的是太神秘了,她脸上的那些古怪的图案,总是喜欢穿着旧衣服,破鞋子在土篱笆村闲逛,但外婆却从来不会生病,身体健康的很。
可我不太明白,妈为什么要找外婆来看这件事,不过我更加不明白从我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羊皮纸是什么情况。
我确信自己没那种东西,可为什么上面会有我的名字,还有北冥夜,他是谁?
我想到回来的时候,那个把我拽下车的男人,他难道叫北冥夜!?
他的确提过我的箱子,可我一直跟在后面,他有机会把这东西放进我的行李箱?
我拿着羊皮纸揣摩,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这个时候突然在外面响起了一阵哄闹,大半夜的似乎来了很多人,我爸见到我也说不准,和我妈就走出去了。
我把羊皮纸放在柜子里,也没多想,下楼去了旁边爷爷家里,原本村子里的人吃了夜宵各家拿着手电筒都回屋睡觉了,明天奶奶下葬,帮忙的人还能睡几个小时。
只不过在大家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却突然从村子的小路上来了十一二个人,黑灯瞎火的也都没带手电筒,径直的就走到了爷爷家的院坝里。
他们都说是从大北山过来的,看到这里灯亮着讨口水喝。山村里头,晚上赶夜路的也不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各家能帮忖肯定会帮,而且又是这种日子,我爸摆了一张桌子让他们都坐下,把剩下的菜热好了端上来。
他们都不客气,个个五大三粗围着桌子坐下了,他们都吃的很粗鲁,就跟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似的,外面的灯不亮,他们的模样我看的不太清楚,但面都很白。
这个时候,突然又从院子里跑进来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边跑进来,嘴里还哈哈的笑着,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的。
是我们村的阿香,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有两年没看到她了,她已经骨瘦嶙峋了,脖子上被她抓挠的破了皮。阿香是村里最可怜的了,我跟她读过书。
她爸很早的时候去外面打工,听说是挖煤,矿塌后压死了,连尸体都没带回来,也没拿到一分钱。而阿香天生就有母猪疯这种病,发作的时候就口吐白沫不停抽搐,从小就灰头灰脸的。
小学没读完就被学校辞退了,她家里太穷了,阿香娘也没钱给她治病,每次发病了只能抱着她,母子俩过的日子很苦,后来阿香娘也因为体力不支,累倒了,再也没起来过。
阿香的娘是外地的,阿香有这种病,那些外村亲戚,没人愿意管,阿香就跟着村子,村民都可怜她,平时就饿了都是村子的人给她吃的,后来阿香放牛,给马蜂蛰了太阳穴,起了一个大包昏过去了,村民找到她,醒过来就疯疯癫癫的了。
整天在村子里乱跑,村里的光棍很多,阿香十四岁就疯了,起先还好,到十六岁的时候身体发育差不多了,那时候就被村里还有外面村子的那些二流子光棍讨不到媳妇的人给轮流糟蹋了。
就算给人糟蹋了,她也啥都不知道,就知道笑,这个事还是当初阿香从村外小树林回来后,有村民看到她光溜着身,衣衫凌乱。后面阿香的肚子大了才知道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村民问她啥也不说,除了满嘴的胡话就是笑,到后来实在是没办法,村长把阿香带进县城只能给她结扎了。
村子老一辈说起阿香这丫头,都是要偷偷抹泪的!
而此时的阿香笑哈哈的走进来,手还不听的抓挠着后脖子,我妈看到她,就转身准备给她弄点吃的,结果阿香突然就把目光放到了那阴暗角落边一桌子的人上。
她疯癫疯癫的笑着过去,走过去站在桌子旁边,她突然就不笑了,然后凑过脑袋就跟遇到了很可怕的东西似的,嘴里叫着不要抓我的胡话,飞快的跑了出去,嘴里不停疯言疯语的叫嚷着。
阿香挥着手叫嚷着跑出去了,我都惊呆了,见我爸妈也没明白到底咋回事,我妈站在灶屋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热饭。但似乎我爸妈他们并没有多想。
估计是看到陌生人了,可能因为阿香被其他村子的汉子糟蹋过的缘故,导致如今他看到外村的人都害怕,不只是外村的人,还有自家村子的一些人她一看到嘴里都满嘴胡话。
我妈端着碗进去了收拾灶屋了,那些帮忙的大婶也都回去了,只有外边的火堆,有一些其他村的亲戚围着说话,也都没多想。
我再次看了那围坐在院子角落边哪一些浓眉大眼的男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阿香,自顾自狼吞虎咽着。尤其是那一个个白晃晃的脸。越看越让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