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机嘴巴闲不下来,他说自个姓周,看到我有点害怕,司机边开车边说笑着说,你有点害怕这地儿,那得亏你晚上自己不在这黑水门走,这地方紧的很,每年都得在这撞死人,邪乎的很哪。
司机看来了气氛,说这里曾经出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老早时候有一户人家出嫁,还是抬轿子出嫁的,城里人喜欢玩新鲜,非要弄轿子敲花鼓,结果那天轿子过马路,山沟上刚巧就一块石头落了地,把轿子:里面的新娘给砸死了。
那马家的媳妇新娘就埋在公路旁边的沟里,打从那以后,半夜开车过马家沟,经常出问题。车子莫名其妙的就熄火,怎么都打不着,还有拿着手电筒上马家沟那一段路,手电筒都失灵,过了那段路又好了。
司机还说他们周家湾的也有一个师傅开面包车,那时候半夜给窑子口一户人家拖东西,路过马家沟车子就有点失灵了,换不了档。就在那个时候,有人在敲车窗户,那司机胆肥,下去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当时那司机也是有点心里发毛,车子一好就往前开,这个时候后视镜红影子闪了一下,在定睛一看,这一看没把那司机给吓死。
后面公路上有一顶红骄子被几个白晃晃的纸人抬着竟然在追自己。
我旁边的这男的好像没感觉,动都不动一下,也不看我,我就感觉浑身不太舒服,咳嗽了一声。
周司机憨厚的笑了笑,知道我不想听也就不说了!
不过紧接着,他咦了一声,按了下喇叭。
乡下的路低矮不平,货车哐啷哐啷颠簸的厉害,车窗外都已经黑透了,只有前面水泥被压的坑坑洼洼的路面在车灯下显得苍白。
现在正在下坡,明晃晃的大灯看的清楚,前面有个人影。穿的黑色的大衣,就在路中间,背对着我们。而且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骂半夜赶路的小鬼,他娘的急着去见阎王啊。
结果前面那穿黑色大衣的人不知道是耳背还是当做没听见,竟然自顾自的在路中间走,司机脾气也火爆,按喇叭摇下车窗伸出头说道:“大兄弟,非要走中间干啥玩意呢。”
见到还是没用,司机停车骂骂咧咧的下去了,不过才往前面走两步,浑身就打了个激灵,又畏畏缩缩的上来,我有点好奇,也打开车门想要下去,刚迈出脚步就感觉自己被拽住了。
回头过来发现是副驾驶上的那个男的拉住了我,他冰冷的寒眸盯着我,叫我别多管闲事。
这人长的挺帅,心咋这么冷。
这会儿我看到前面司机畏畏缩缩的回来了,上车后身体都在发抖,把车子熄火了没继续开,我看到等前面那穿黑大衣的男人消失在黑暗中没影了后,司机这才继续发动车。
说来也怪了,按道理说往前面开不远就可以看到那穿黑大衣的人,可那人消失在黑影后就很彻底不见了似的,再也没瞧见。
就在这个时候,周司机转了一个弯,快要出黑水门了,然后又不停的按喇叭,我往两排位置中间看去,借着车灯看到了土公路上有人招手,看上去是个女的。
司机按喇叭也是因为她站在土路右侧,完全没让开的意思,周师傅停车了,把头伸出去刚要说话,又缩了回来,嘴里好像小声的嘟囔了句:“娘希匹的,都怪自己这张贱嘴,这怕是真的撞上了。”
虽然那女人在招手,但司机没有停车,路过的时候我瞧了一眼,车灯照射在哪个女人的脸上,就跟扑了面粉似得,白晃晃的。头发也很长,而且还穿着红色的大裙子。
“师傅,有人要上车啊。”我提醒道,害怕那女人也是像我这样,拦不到车站在半路上。
原本和善的司机也有点火急火燎,没搭理我继续开,他旁边副驾驶上的男的,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车子哐啷哐啷的响,在泥泞的土路上不停地晃动,还没开几分钟,司机一下就停住了车,嘴里骂咧又显得十分的恐惧道:“他娘的,真碰上了。真的碰上了!”
车子停下我还以为是没油熄火了,但我看到司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我顺眼看过去,也是吓了一跳,土路外电线杆子边站着一个女人,又在对着车招手,我一看,跟开始甩在后面的女人一样啊,长头发,穿着红裙子。
“要要不要下车去看看?”我颤巍巍的说了一句,因为我们也是要从她身边过去的,但没想到,副驾驶那年轻帅哥回头皱眉冷冷的看我一眼,说:“女人,别当圣母婊。”
司机的手都有点颤抖,好不容易挂了档,继续往前面看,路过的时候副驾驶那男的看都不看,我瞅了一眼,脸色白的有点吓人,黑眼瞳孔就跟没瞳仁似的,黑黢黢的盯着我看,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过去后我心里不太舒服,对那男的说你什么态度,但他根本不理人,前面司机这时候哆嗦的说,“小妹啊,你别说了,刚才多亏这小伙子救你啊,你知道刚才那穿黑衣的人和拦车的女人是什么东西吗?你胆子大,你自个回头瞅瞅。”
我当时没忍住,回头一看。
还是那女人,还是穿着那个红色的裙子,依旧背对着我们,他肩膀不知道啥时候塌了,像是没有胳膊一样,但是她还在对着相反的方向招手,可那边没车,而且夜风吹过,我看到那裙子吹的往一侧倾斜,双脚空荡荡的。
“小妹啊,你在琢磨刚开始我们看到那个穿黑大衣的人,肩膀上扛着那个人。你仔细琢磨一下。”司机说道。
我又想想最开始看到黑大衣的人,那样式挺老,后来一想,老家人死的时候,穿的就是那衣服,那好像是寿衣啊!
我的天。难怪,司机刚开始不走了,等到那人一消失在黑暗中,在往前就看不到影儿了。
“你知道我下车走了两步为什么不敢继续走了?他扛着的东西挡住了脑袋,从车上看不到,可是车灯照过去,我下车准备过去看才发现,那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脑袋。小妹,你知道他抗的是啥子不?”司机缩了缩脖子,我也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又说:“是一个纸人,穿着蓝色寿衣的纸人。”
“她来了。”
司机刚说完,副驾驶那男的往后看了一眼,冷静的道。样子挺着急的,拉开车门,估计想下去,但又关上了。
他一开车门的当口,我听见外面嘎嘎的叫,就跟那鸭子被捏着嗓子一样的怪叫在后面传来,我往回一看,心真的提到嗓子眼了。
刚才那穿红裙子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塌着肩膀,扑楞扑楞的往我们这倒退着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