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花颜月踏天无痕,抱着她逐渐消散的尸体从冥海高空无人敢阻,而那道背影,如今却突然与泠修崖重叠在一起。
在青鸾的眼里,她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生不如死的觉醒。
“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也堕落下去?”青鸾低声呢喃,这一刻的她脸上的痛楚更浓郁,不知道为何,那一刻的她竟然顾不得身处战圈,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道走向第七山海冥府的背影上。
“青鸾尊主,大敌当前可莫要为了一个旁人分心。”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出,让青鸾娇躯微颤,转过头看到了第五尊主不怒不喜的目光,第五殿主自然也是注意到油尽灯枯的泠修崖。
自然同样看到他抱着那个身影步履阑珊的走向冥府,不过他并不关心泠修崖的死活,只是看一眼变从他身上收回,只是在收回目光时看到青鸾神色出现木纳呆滞让他很是不喜。
第五殿主的话,让北冥夜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侧目的时候有了一抹寒光,就要开口却看到对面半空的白倾风微微摇头。
北冥夜这才收起了寒意。
但青鸾对第五殿主的话根本置之不理,只看一眼她手中的凤凰琴化为光芒消散,她竟然转身在那一瞬间直奔第七山海。
这突变的一幕让得在场所有人一愣。
可是无人阻止,只是看到青鸾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语,让第五殿主神色极为阴沉。
帝铘鄍这一刻也是没有出手,不过他看向泠修崖时却有了笑容,这样的绝望,他也曾经历过,如今……他眼看着泠修崖同样如此。
“你并不知道,她真正的魂。根本不在鸳儿体内,你更不知道。冥枯九衰香里……蕴含了轮回咒!”帝铘鄍声音很轻微,甚至根本就没有说出来,这话只是在他的心里。
轮回咒。
如果说冥枯九衰香是介体,能够把我的七魄抽走,赋予九宫主完整苏醒过来的机会,那么轮回咒就是新生后的再次灭亡。
泠修崖知道我是无魂之人,我们甚至都以为主魂被帝铘鄍封印在了九宫主身上,但其实,这一切只有帝铘鄍清楚。
宿主,无魂。
千年前的紫鸢一样,千年后的我同样如此。这个答案,帝铘鄍同样不知。
不过他却知道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在紫鸢的身上,天生是厄难毒体,与身俱来就存在了一个很诡异的诅咒。
会在一定的时间突然灭亡,如当初盛开在荒漠的魔兰突然枯萎,九宫主突然死亡一般。
但是这种死亡并不是彻底,而是会在一定的时间再次复活,魂魄会流逝,渐渐地消散……
这也是帝铘鄍为什么会称之为轮回咒。
当初的紫鸢就是如此,就算帝铘鄍拼尽全力,也依旧无法阻止她体内的魂魄散尽,最后只能让孟姬窥虚轮回。
最终算出了千年后会轮回转世重生。
“这场赌局,终究还是本帝赢了!”这话,是帝铘鄍说出,帝王开口,如君主立宪。
声音传遍冥海,传遍天空,更是传遍第七山海,声音发出,万物皆静。
无人回答,泠修崖摇晃步伐,也没有停顿分毫。
青鸾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已经临近第七山海,只不过在刚落下,也正是泠修崖进入冥府府邸的时候。
她抬起脚刚要过去,但是冥府大殿在泠修崖进入后,轰然关闭。
青鸾追上去的脚步,瞬间停顿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向前走半步,她的目光里,只有冥府大殿关上的巨门。
在青鸾退后中,冥海天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不过很快就被帝铘鄍的声音打破。
以一人之力,压制冥界当今所有巅峰强者。
并且丝毫不落下风,波及的范围足以摧毁山海,要不是古冥刹阵阻挡余波,恐怖山海界的地牢无数亡魂也会被摧毁。
最终在绝强的能力下,逼的所有尊主不得不退,出现了休战。
退后至古冥刹阵包裹山海的范围,退到各自的山海,将魔军阻挡在阵法之外。
“山海阵,阻拦不了本帝。”
帝铘鄍站在阵法外的屏障处,目光透露阴冷,冷声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传遍了整个山海。
古冥刹阵。
虽说是一代冥帝所创,如果是最初之前,或者说创造古冥刹阵的冥帝没有陨落,自然能够阻挡帝铘鄍。
不过冥帝陨落,古冥刹阵已经存在了万古岁月,不知道阻挡了多少劲敌,而如今阵法在很多地方早已经残缺不全。
在面对堪比半帝境的帝铘鄍,略微阻挡拖延时间可以,但想要依靠阵法来对抗,这便有些异想天开了。
在帝铘鄍说完后,那身后密密麻麻的百万之多的魔奴化为漫天的黑气,直奔阵法而去。
在碰触到阵法的瞬间直接被炸开,但这一切并没有让那些疯狂的魔奴有丝毫的停顿,依旧扞卫不死的冲击阵法。
配合着帝铘鄍神通之术的轰击,每一次落在阵法上的磅礴滔天之力都是让整个阵法蓦然震动。
降落在各个山海界的阴君,还有各处山海界主,都是在山海上抬头望着这一幕,神色露出凝重。
他们的身上并非没有一点伤势,毕竟对抗的是堪比半帝境的强者,实力对他们高上太多。
即使十位尊主境,也依旧无法拖延太久。
况且,他们都很清楚。
这个古冥刹阵岁月悠久,不可能长时间阻挡住帝铘鄍的攻击,如果这样下去,这阵法迟早会破碎。
一旦破碎之后。
那么冥界将无人能够阻止帝铘鄍的脚步,那怕是第四山海界主地藏王亲自出面,恐怕也是不行。
这对山海界来说,是一次灭顶之灾。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如今的他们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够抬头看着山海阵。
所有冥界族人,都期望阵法能够阻止住帝铘鄍,将他阻挡在外。
……
第七山海。
冥府大殿,有些昏暗的府邸。
泠修崖抱着我,我们依旧还两个人都穿着红色的婚衣,可如今的我虚弱的靠在他的怀里。
泠修崖全身黑气弥漫,嘴上黑色的淤血没有干枯,他的身体枯萎,他的眼中有痛惜和悲伤,他的心在撕裂,仿佛不断的被刺入一刀又一刀。
我的身上,也有黑气始终出现,枯萎她的身躯,她曾经已死亡一次,尽管腹中阴胎精元散尽,阻挡了诅咒的瞬间侵蚀,但是冥枯九衰香并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