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紫衣泠修崖蹙眉,然后柔了柔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去帮他。”
“你是想在这里看戏么?”黑袍泠修崖眼里掠过怒意。
紫衣泠修崖丝毫不在意,“我去救那女子,不对……应该说我是救我的女人,我们的女人。”
紫衣泠修崖微微点头,绝得这个说法很合适。
黑袍泠修崖厌恶的蹙了蹙,整个身影转而一晃,化为一滩黑气,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就在那魔阵将要大成,已经缓缓运转的同时,一道冷峻的身影忽然将近在这片天地。
“虽然本尊不在乎他的死活,但是……你不能动。”声音在将近的同时,便看到在魔阵的边缘有一团黑气凝聚成一个黑袍身影。
在看清来人之后,帝铘鄍瞳孔猛地一缩。
“残魂分身?”
帝铘鄍皱眉,他自然是看得出黑袍下的那张轮廓,跟如今在青铜巨炉里已经快要销毁的泠修崖一模一样。
“第二宿主,本尊已经观察你很久了,虽然这只是你的一道投影分身,但……毁了你的分身,想必你的本体也会受到一点牵连。”黑袍泠修崖阴冷的声音蓦然传出。
随着和泠修崖的交手次数越多,帝铘鄍发现自己似乎永远都在低估这个第七山海尊主,他的身上太多秘密。
“有自主意识,他不是残魂分身。”帝铘鄍回首望着青铜炉里燃烧起来的火焰,想要彻底烧毁泠修崖让他化为妖气,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他不是普通的角色。
但是如今的泠修崖在帝铘鄍的感知里,已经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而即使他也修炼了分身,但不可能这样。
因为,分身是需要本体来控制。
就比如他,与其说这时道分身,倒不如说其实也就是帝铘鄍,因为帝铘鄍本体在苏醒,他只是把一部分意识转接到分身离开沉睡之地罢了。
而如今泠修崖的状态,莫说控制分身,就连从青铜巨炉里出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而黑袍泠修崖说的话,也是让帝铘鄍有些琢磨不透,因为他的语气里对泠修崖并没有多少尊重。
“即使本帝如今将近的只是分身,但七层之力。凭你……破不了本帝的阵法。”帝铘鄍阴冷开口。
“是吗?”
黑袍泠修崖冷笑,抬起手,一指天空,立刻一股比泠修崖刚才唤出之风要浓郁数倍的黑风,在刹那间,弥漫天地之间,这黑风之浓,无法想象,其内更是有一声声咆哮回荡,瞬息间,六头黑龙在黑风翻滚云涌中幻化而出。
这六条黑龙卷动,形成一股可怕的威压,在这威压下,天空的红云,迅速后退,只是后退中,又有更多的凝聚。
“他施展的术法,本尊会,而本尊的术法……他,不会。”黑袍泠修崖冷声道,“若是真的帝境,倒是无人能阻止,但你也不过半帝罢了。”
“第二宿主,本尊很想看看你,到底多强!”
其实这就是斩三尸和修炼分身的最大区别,分身得益于控制,而泠修崖这里不一样,他得到的一切信息,记忆,包括术法,本体都会以一种共享的方式传递给他们。
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
泠修崖若死,他们也必将毁灭,这就迫使他们在最终不得不出手的原因。
黑袍泠修崖冷声中,右手向帝铘鄍一指,立刻天空的六条黑龙,齐声咆哮,张开大口,吹出一道道可怕的阴风。
帝铘鄍脸上阴沉之色更浓,那阴风吹来,以他的修为,能够清楚的察觉到丝毫不弱于泠修崖,甚至可以说这阴风与刚才泠修崖所施展的神通,一样,但威力,要更强。
“若是修炼分身,绝对不会有超过本尊的的实力。”
魔阵凝固,帝铘鄍脸上浮现出阴寒,双手一伸立刻在其身前便有大片的红芒幻化而出,砰砰之声中,形成了一只只血燕,一共九十九只血燕飞舞间,形成一道血色的风暴,与那阴风立刻碰在了一处。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大片大片的虚空直接崩溃,出现了大片的裂缝,在撕裂声中蓦然间延伸,仿若一条庞大的沟壑。
直到如今,帝铘鄍不得不看清一个事实,从一开始他都小看了泠修崖。
“本帝只取宿女之魂,至于第七山海界主,你可以带走。”这恐怕是帝铘鄍从踏入到无上之境后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虽然依旧充满了威严,但是话里明显不想在和黑袍泠修崖争斗下去。
而且凭借帝铘鄍的心智,自然是看出来黑袍泠修崖出手的端倪,是因为他与泠修崖之间存在了一些联系,这联系让他不得不出手。
黑袍泠修崖缓缓摇头,“她……本尊要了。你不能拿走。”
帝铘鄍眼里瞬间涌出强烈杀机,眼眸微眯间阴冷道,“你在找死。”
他抬手蓦然隔空对着黑袍泠修崖一抓,一股空间禁锢的牢笼,如同天塌一般,直接把黑袍泠修崖瞬间捏爆,只是黑袍泠修崖在爆开的时候却是散成了无尽的黑雾。
而此时,在熊熊烈火的铜炉里,泠修崖已经被焚烧成了骷髅,连同那俊美的面孔不停地在消融,包裹我青色能量罩,也渐渐地暗淡。
就在消失前,一个充满阴暗,邪恶的声音,突然在铜炉里响起。
“山海冥主,你可知……当初你斩三尸后立时,可有今天。若是你知晓今日所要面临的局面,你……依然会斩么?”
“我们本是妖,容不了冥。你又何苦为了那份背弃的恩,委屈自己十万年。”
“你为了幽煌毁了一生,为了他赠你的恩守了山海已经五万多年,为了冥界……一生修为不再精进。”
“可是到头来,你却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而你守护的冥界,又是如何对你?”
“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
那熊熊火焰里传出的邪恶力量仿佛是能够干扰灵魂,让人从内心升起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如同心魔无法控制。
“只有愤怒与邪恶,才能让本尊的力量彻底的释放。我是无畏,也是毁灭,信我之力者,必将永世长存……”那声音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的在铜炉里幽幽传出。
炙热的温度让我已经有些难以承受了,我抓住已经陷入迷茫快要消散的泠修崖,他还在以一种本能把即将渡完的一丝力量护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