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投射泠修崖的影像瞬间消失,反而出现了另外截然不同的画面影像。
影像里所显现的是一处沸腾的血池,或是该称血海,因为它大的几乎无边无际。
在血海周围,正有人不断的把东西丢入血海中,而且数量多的惊人。
在那些东西中有惊恐无助的妇女,尚在襁褓间的婴儿,成年的壮汉,衰弱的老人,奇形怪样的各界人种,凶猛的妖魔和野兽。
总之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一律毫不留情的被丢入血海中。
那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凄厉的哀号与呼唤就像风声一样普遍。
母亲哭喊着请求放过她的孩子,但苦苦的哀求并起不了任何作用,幼小的孩童被一脚踢落,在还没掉下血海前就已先断气,发疯的母亲也跟着一跃而下,紧紧地抱着孩子的尸体。
最后母子两人的尸体慢慢地被血海所烧灼融化,变成骸骨沉入血海底。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绝望与怨念。
血海底,一层厚厚的白骨见证了一切。
慈悲和怜悯,并不存在这世界。
“这样做是不是…………”
如此凄惨的景象,让那笼罩在黑衣风袍下的那位女子有些微微动容。
“记住!我们代表的是正义。这一切都是第七山海界主的过错,因为他不肯遵循命运,是他篡改了宿女的轨迹,让命运的齿轮出现了偏差,事情才会演变成今天这地步,所以他要负起所有的责任,我们只是在维护正义之名而已。”
“苍冥是天地间至强至圣的存在,是由万物苍生所打出的希望之剑。要将它封印,唯有用最深切的绝望与怨恨才行。”
“这么说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那么,开始吧。偏移的命运将经由吾等双手获得矫正。”
“在正义的名下。”
现在,他们将开始真正的行动。
……
泠修崖带我下了三圣雪山,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抬头看着天空,知道是一场硬仗,没必要在雪山上对碰。
“上面,那是什么。”
我看到有裂缝里有红色东西快要出来了。
泠修崖闻言抬头一看,发现天空的裂缝上正有奇怪的红色巨大生物要穿越过来,已经露出了大半个头。
“看来,是走不掉了。”
泠修崖望着雪山之巅的高空,那虚空的裂缝越来越大,而且里面似乎有无数东西正被传送出来。
而且渐渐地,地面产生了龟裂,并且慢慢的开始隆起,幸好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没人来这里,在这种地方应该无人可以察觉。
“我们现在……”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而且我绝对这一切到如今看来都很不现实。
我忽然有种对自己生活二十年的这片故土有了一种陌生,因为我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所遇到的事情就偏离了正常人生活的轨迹。
如今都已经演变成了神话。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泠修崖护住,背后数十道光箭袭来。泠修崖手一挥,一股能量屏障形成护盾将光箭尽数挡下。
攻击过后,我们仰头一看,发现许多怪异的生物正通过裂痕,数量密密麻麻的数也属不清。而带头的,是一只硕大无比的妖异血龙,长度足有数千丈。
但是那条血龙不过是只坐骑罢了,真正的头头人是站在血龙头上的一个人影。
一个穿黑色风袍看不清轮廓的身影。
“山海界主!七殿阎罗王,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黑色风袍下传出苍老的声音,“虽说我们是第一次见,但是对于冥界山海界主的威名,我等早已如雷贯耳,好生幸会。”
听闻后者的话,泠修崖明显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于对手能够知道自己底细似乎没有太多吃惊,毕竟对手不是普通人。
“你是谁!?”泠修崖眉头微微收缩。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冥火老人。在我故乡话里,是‘无畏’的意思。”
“无畏?不过是三千界灵之一罢了。为了这场布局,你们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为了正义,牺牲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而且这些都是你的错,他们都是因为你而牺牲的,宿女的命运本就已经注定,是你篡改了她的命运,让她的命朝着无法预料的事情发展,所以你要为所有的事情负上全责。”
我不由的好笑,“你以为你们是什么,是神吗?我可从来没拜托过别人安排我的命运。”
“这是规则,你违反了命运的规则,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修正命运了。”冥火老人沙哑的语气还一副说的自己很辛苦的样子。
泠修崖微眯双眸,“那得看你有没有修正命运的实力了。”
“若非是因为宿女,实在没有与你交手的必要,你只要交出宿女。我们大可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况且宿女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与我们为敌。”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下意识的看一旁的泠修崖,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对你们来说,她或许只是复活别人的棋子,但对本尊来说,她是第七山海的冥气。”
“而冥气,是本尊的命。”
黑衣风袍下的冥火老人沙哑低沉道,“竟然如此,吾等只能拨乱反正了。”
说完后,冥火老人隐身退后到那群铺天盖地的妖魔之后,一下就隐如其内了。
“怎么,不敢跟本尊打么?”他的这个举动让泠修崖颇为不解。
“笑话!我们早就很清楚自己和山海界主之间的实力存在差距,单打独斗注定失败的战斗没有打的必要。”对于泠修崖话语里透露出的嘲讽,冥火老人的声音从袍子里传出,却是丝毫不在意,实际上激将法对于这种老怪级别的人物根本不起作用。
“还有两个一直没有现身。”
我有些凝重,不过如今在藏地,这荒原没有任何生灵,这里的情况无人知晓。
要是普通人看到天空解开一条缝,从里面密密麻麻钻出长着翅膀的恶魔,铺天盖地的场景恐怕会让人发疯。
一种弥漫在心底的不安传遍泠修崖全身,“他在拖延时间。”